1152 有點麻煩
?南宮凌眼裡的笑容有些促狹,又充包容。
阮煙羅太獨立了,獨立到有些時候他想要去保護她,照顧她,都找不到這樣的機會,現在難得能見到他這種樣子,南宮凌又怎麼會放過。
阮煙羅看出南宮凌眼中的促狹,可是卻猜不透爲什麼。
正在想着,南宮凌柔聲說道:“小魚,你先出去吧,讓一一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阮煙羅想了想,她現在懷着孩子,好像確實不適合看這樣血淋淋的場合,便點了點頭出去了。
汩羅城裡的人還在打掃戰場,整個汩羅城從中間分爲兩半,一半與往日沒有什麼兩樣,另一半則是一片焦土。
這一戰,蠻人入了城的四萬人固然全軍覆沒,可是天曜和汩羅城中的百姓也是損失慘重,而焦土一片的城池更是極不好收拾,雖然已經有三四天了,可是空氣中還晃隱隱飄着濃煙的味道。
可是阮煙羅看着,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天如此藍如此高遠,初夏的風隱隱吹來,遠處收拾殘局搭建新房的人,也透出一種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希望之感。
原來一個人的生死,會對另一個人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阮煙微微的笑着,看着頭頂上方的天空,輕輕地將雙手合什。
她向來不信神佛,可是此時此刻,卻是如此感激,感激上天把她送到了這個時代,感激她能遇到南宮凌,感激上天把他給了她,並且最終沒有把他帶走。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這樣心懷感恩。
“阮煙羅,你什麼時候居然也信起這些東西了?”南宮瑕的聲音十分欠扁的傳過來:“該不會懷個孩子連性子都懷變了吧?”
阮煙羅張開眼睛,一眼瞪過去,沒好氣地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得罪了神明,小心神明給你穿小鞋。”
“神明要是那麼小氣,那還能叫神明嗎?”南宮瑕絲毫不以爲意:“他要真那麼小氣給我穿小鞋,那我也沒辦法。”
阮煙羅哼了一聲,懶得理他,南宮凌回來了,她心情好,南宮瑕這點小冒犯,她就當沒聽到吧。
可是南宮瑕此時卻完全無法預料,短短兩三年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今天非議了神明的緣故,神明真的給他穿了小鞋,讓他的婚事波折重重,幾乎是歷盡千辛萬苦,才終於娶到了佳人。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陸秀一把南宮凌的傷口包紮完畢,出來叫阮煙羅和南宮瑕進去,阮煙羅一進去,就看到南宮凌穿着白色的中衣靠在牀上,身上也不知道用得什麼藥,散發出一點淡淡的青草香,十分清雅好聞,精神也非常好。
看到阮煙羅,南宮凌就笑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跟前來,南宮凌大難不死,現在在阮煙羅眼中稀罕的要命,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笑着就坐了過去。南宮凌小心地把她安置在自己身前,半點也不敢碰着了她。
南宮瑕看着兩人這副蜜裡調油的樣子,不甘地哼哼了幾句:“這還坐着活人呢,我說你們注意點行不行?”
南宮凌瞟了他一眼:“不服氣就自己也找去,再眼紅也不是你的。”
這話裡有話啊!
南宮瑕氣得要死,他以前對阮煙羅是有些想法,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看着南宮凌和阮煙羅一路多災多難的過來,而且憑心而論,這兩個人都對他不錯,他就是再不象話,也不至於還惦記着阮煙羅不放吧。
這個南宮凌,心眼也太小了,哪有一點當哥哥的樣子。
當下不客氣地說道:“南宮凌,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本公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南宮凌眉梢一挑,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低聲去問阮煙羅:“有沒有不舒服?”
上一次阮煙羅懷孩子的時候,可是多少吃了些苦頭的,不知道這次怎麼樣。
阮煙羅就笑着搖頭,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覺得噁心或者想吐什麼的,這孩子乖得很。
兩個人很快就沉到自己的話題裡去了,一句一句咬着耳朵說的高興,只把個南宮瑕氣得半死,就是無視也沒有無視得這麼徹底的吧。
氣得腦袋都快要冒煙了,南宮瑕決定珍愛生命,遠離這對夫妻,正打算出去,忽然井瀟從外面匆匆而入,和他撞了個滿懷。
“六皇子……”井瀟見狀連忙叫了一聲,看到南宮瑕沒事口中告了個罪,就又要往裡面進。
“出什麼事了?”井瀟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這麼急匆匆的,肯定是出事了,南宮瑕一把拉住了他。
井瀟面上有一絲焦色,說道:“有點麻煩,南楚大軍集結,已經兵臨天曜南部了。”
南宮瑕一怔,神色猛地凝重起來,拉着井瀟就往房間裡拽:“快點進來,到底怎麼回事?”
房間裡,南宮瑕和阮煙羅聽了井瀟帶來的消息,面色也難看起來。
衛流命令許朗帶着五萬蠻族軍來攻打汩羅城,可是他自己卻先一步回了南楚。之前衛流率軍攻下南楚,南宮瑜和南宮瑕本來是打算藉着神教在草原子民中的影響力和衛流打打擂臺,可是發現衛流去找軍火庫的事情之後,二人意識到危險,將手中的事情交給南宮瑜最得力的屬下程度,雙雙離開了草原,程度雖然年輕,可是辦事卻極爲老成,又有南宮瑜離開之時的細細交代,在草原上倒也和南楚軍玩的有聲有色的。
可是就在幾日之前,南楚留守草原的將領忽然改變了之前較溫和的態度,突然間強勢起來,以血腥手段鎮壓了幾起草原神教教民的抵抗活動,僅俘虜就殺了好幾千,還有好些人被掛在杆子上示衆,屍身任由風吹日曬,鳥吃蟲啄。
教義再堅貞,在這樣殘忍血腥的手段之下,也顯得無力起來,這些手段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神教的力量大減,就算草原民衆心裡是信仰神教的,可是面上也不敢說了。
一時間,程度和他的人在草原上幾乎舉步爲艱,別說做什麼了,自保都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