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塵封淡笑不語,只以爲這不過是白染心傲,端着的架子放不下而已。
白染只道明自己的意思,再不多辯言,只撂下一句。
“這裡完事了,去本姑娘殿中找我。”
話落,轉身閃人——
她得去告訴師父他們一聲,別讓人傻傻的在宮門處傻等了。
大殿外一衆瀾天域弟子準備就緒,只待出發時,白染身形悠悠掠來,掃了眼衆弟子,輕吐一聲。
“先散了吧,再出發時,會通知你們,暫行待命。”
垠赫等人愕目,皆是不明所以的望着白染,剛纔興沖沖的要殺去佛靈山的人是她,這會兒怎麼又偃旗息鼓了?
“乖徒兒啊,那佛靈山,不攻了?那上面下來的女人,乖徒兒也不收拾了?”
白染齜牙笑笑。
“當然得收拾,只不過得等等了,這魔一宮裡,與那佛靈山有仇怨的大有人在,人家可是也想着報仇雪恥呢,我們便待上一待又有何妨,先暫等等吧,也不過就是今日這一日,明日再去也是一樣,不差這一日之時。”
垠赫不明所以,又似明非明的點點頭。
“就聽乖徒兒的,總之今日明日攻去,也沒甚差別,明日就明日!”
齊演敏眨眨眸,笑意一掀。
“染妹妹,你說的可是竹夕宮主與她大師兄?”
白染眯笑點頭。
“是啊,這仇總不能只顧着自己痛快的下手了,不給他人一報之機吧,那男人現在已經突破了,正在渡劫,那竹夕宮主與她大師兄在護法,待雷劫渡去,我們再行動也不遲。”
幾人間的對話,聽進一衆瀾天域弟子的耳中,自然入得了同在一衆瀾天域弟子之中的楚瑜耳中,聽此,楚瑜眸波微閃,腦中一思轉,心下頓時有想法破芽萌生,自心底拔徹而起,張牙舞爪的獠牙開來——
白染煉丹時用的那名爲乾坤鼎的藥鼎,她瞧着心甚欲動,那藥鼎,她垂涎上了,那般的寶鼎,怎會不讓她稀罕,簡直是放在飢渴已久的人面前的一盞仙露,蠢蠢欲動的心已經瞬間撩起,此時白染與垠赫、齊演敏的對話,聽進楚瑜耳中,無異於可燎原的星星之火,轟肆的一發而不可收拾——
佛靈山——
“靈母,外面有一位自稱魔一宮弟子的小仙修來此,說有要事要與靈母相談,可弟子瞧着那小仙修的服飾,分明不是魔一宮弟子身着的服飾。”
本是倚靠在靈主椅座上小憩的毓香輕撩眉目,精神一昂,話音一挑。
“哦?小小仙修?這是那罪首死丫頭自己送上門來了?”
來稟弟子搖搖頭。
“靈母,不是那小丫頭,不過看起來倒是與那小丫頭年紀相仿。”
毓香脣角輕勾,來了興致。
“那便帶來給本靈母瞧瞧吧!”
在這個時候自己送上門來,還揚言自稱是魔一宮弟子,膽子倒是大的很!
她倒是要瞧瞧,這魔一宮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
楚瑜被弟子帶進大殿,便戰戰兢兢,心下忐忑的不敢對視上首的毓香,她明顯能夠感覺的到上首投下來的視線,那遊離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沒來由的讓她心生恐慌,雖然跟着白染見過一些個世面,在那日月神殿裡大開殺戒時也着實威風的跟着一衆瀾天域弟子熱血沸騰了一把,可那時她面對的僅僅是徒有空架子的神修罷了,那根本就是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可以沒有反抗的任她徒手宰殺!
可面前的這個卻不一樣,這是真真正正可以一隻手便可以碾死她的神修,且還是她第一次壯着膽子打算談判合作的對象,只氣場往這一放,她便再生不起那股子交談的底氣,勇氣瞬間喪盡!
她現在的修爲,於這女人來說,簡直是太卑微渺小了,哪裡有那資格與這女人合談?
真是不知道那白染是怎麼做到在這類修爲高深的大神們面前應付自若,姿態超然的且還往來遊刃有餘的?
硬着頭皮揚起頭來,學着白染那番往日裡的作姿作派,佯裝一臉淡定閒然的目視着毓香,嘴角略微僵硬的牽起一抹自認爲淡然處之的弧度。
“靈母,我並不是魔一宮的弟子,如此說,只不過是想求得靈母一見,我的身份只不過是那白染手下勢中的一個弟子而已,那白染,便是滅殺了靈母女兒的罪首。”
如此開門見山的姿態,也未引得毓香神色間有絲毫反應,依舊神色不波的掃量着楚瑜,不屑低吐道。
“小小仙修,也能夠被那死丫頭給帶上來,呵呵,本靈母倒是小瞧了她了,說吧,來我佛靈山,求見本靈母,是有何事?”
毓香如此不遷怒的姿態,倒是叫楚瑜心下一詫,她以爲,這女人在聽到她是白染手下勢力的弟子後,怎麼也該會怒三分的。
轉瞬間想到自己的來意,嘴角清淺略僵的笑意深了幾分。
“靈母,我來此是想告知靈母一事,或者說,是想以自己手中的一份小小籌碼,來求靈母成全。”
在這樣有身份有尊位的神修面前,她當然不會將自己的身價擡高到與她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只要能夠滿足了自己的願想,在這女人面前低眉俯首,將這女人捧高又如何?
再說了,在這等神修面前,以着自己的修爲,這般,本就也沒什麼委屈。
是以,話落之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還求靈母成全,我知靈母本事實力了得,又與上元神境的大神們能夠互通往來,可見靈母能力卓絕,在這中元神境中,無勢能夠與之匹敵,小仙的小小心願,只要仰仗靈母,必能得全。”
毓香斜眸再瞅一眼楚瑜,不得不說,楚瑜如此行徑,如此奉承,大大的滿足了她的尊榮心,甚爲滿意她此舉。
在修真界,修真者如此卑躬屈膝,可是難得!
要知道,這種行爲,日後可是會影響阻礙心境,受心魔所擾的,對於修真者來說,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會成爲日後突破修爲境界的障礙,成爲在修真一途中止步不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