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腳勾起一塊人骨,踢向其中的一個紅點,墓室頓時傳來一聲淒厲的吱吱慘叫聲,瞬間像是炸開了鍋一般,所有的紅點都往我和紫衣潮水般的涌了過來。
這會兒我看清楚了,一隻只足足有貓身大小的老鼠,長牙利齒的席捲而來,血紅的雙眼兇戾無比,那排山倒海的吱吱聲,震的我耳膜直髮疼。
紫衣呆住了,嚇的腿都邁不開了,想來再厲害的女人,對於老鼠都有種本能的恐懼。
我的姑奶奶,還發什麼愣啊,我橫抱起她,撒腿就往墓道的另一端跑去。該死的道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設的機關,養了這麼多老鼠。傳說,朱棣靖難之役奪位成功,曾廣設耳目,對於那些敢反抗他的人處以鼠噬之刑,專養了一批馴鼠之人。想來這些怪鼠必定是道衍馴養的,潛伏於這墓室之中,吞噬敢闖禁地的盜墓賊與玄門中人,這些年也不知道多少人慘死在這些怪鼠身上了。
老鼠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來的快,紫衣撲在我的懷裡,連眼都不敢張,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幾隻老鼠從窟窿裡彈起,照着我的面門撲咬而來。
“抱緊我!”我大喝一聲,將夜明珠含在口中照明,騰出右手,掌心紅芒閃爍,凝拳擊了過去。砰!的一聲,一拳將鼠頭轟呈了肉泥,想來一路走來,老蠱婆的本命蠱與我的血脈融合的更加精純了,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發揮出本命蠱的全部元氣,但比起之前,已經是精進了不少。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密密麻麻的怪鼠狂叫着撲了過來,我又要護着紫衣,登時後背、臀部掛上了好幾只,鋒利的鼠齒深深的卡入了我的肌肉裡,血水直流,疼的我死去活來。
萬幸的是,我本身對這些陰毒之物有一定的抵抗,再加上老蠱婆煉了幾十年的本命蠱,可謂是百毒不侵,倒不怕這些老鼠含有劇毒。
我反手一把揪住背上的老鼠,摔在了牆壁上,砸的血肉飛濺,臀上火辣辣的疼。另外幾隻老鼠突然鬆開了嘴,掉在了地上,吱吱尖叫了兩聲,四肢一僵慘死了過去。
我大喜,看來有了本命蠱,我不僅能抗毒,連血脈中也含有了蠱毒。
那些老鼠頗通靈性,似乎知道我有毒,嘰嘰喳喳的後退,發瘋似的往紫衣騰空撲來,一時間,我的眼前全都是張牙舞爪騰空飛躍的怪鼠。
“無傷,你別管我了,快走。”紫衣見狀,也不顧上害怕了,掙扎着想從我身上跳下來。我一隻手牢牢的勾住她的腰,沒好氣道:“你覺的我是那種大難臨頭,獨自逃生的人嗎?”
紫衣有些急了,眼中又喜又憂,晶瑩的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我知道你不是,可是這樣下去,咱們遲早得死在這的。”
“少廢話!”
說話間一隻巨鼠跳到了她的身上,嚇的紫衣趕緊抱着我,我順手扔掉老鼠,用力咬破舌尖照着掌心噴了一口血,連催了幾道血雷,轟隆的炸雷之聲,對老鼠起了短暫的剋制作用。
藉着這機會,我踩着鼠羣飛快的往前跑去,沒跑多遠,這些該死的老鼠竟然聚集在一起,搭成了鼠牆,牢牢的將墓室出口封住。
我險些一頭撞在鼠牆上,夜明珠所照,一張張猙獰的鼠臉、刺蝟般根根倒立的鼠毛與兇殘的血眼,嚇的一口膽氣回跌了下去,如六月冰封一般,心涼了半截。
這些老鼠本就猙獰可怕,我剛剛仗着一股狂勁尚能拼一番,此刻膽氣一落,手腳也是發麻。按理來說用火符是最好的,但我的火符早就用光了,而且我施法必須得兩手掐訣畫符,唯一能使得就是早畫在手心得保命掌心雷咒。
但掌心雷咒極消耗血氣,我以前發一道就耗幹了丹田之氣,本命蠱又尚未完全融合,剛剛殺的興起,連放了幾道雷咒,這時候也有些虛了,腦子有些發暈。
啊!
我正在發愁,一隻怪鼠掛在了紫衣的大腿上,她疼的尖叫了一聲,居然嚇暈了過去。還好我有一身蠻力,塊頭威武,托住了她,不然準得掉鼠羣裡被活吞了。
要說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也是惱火的很,狂性大發,猛的伸出中指,忍着劇痛,怒吼一聲,用指甲劃破額頭,左手腕,膝彎脈,讓血水從身體裡流了出來。
不是比狠嗎?我倒要看看誰比誰更狠,你想咬死我,我就毒死你!
噗!我照着鼠牆上那些張牙舞爪的怪鼠,怒噴了一口蠱血,本命蠱乃是毒物之王,陰毒之最,是大部分陰物邪蟲的剋星,再加上我血脈對陰邪的剋制煞氣,鼠羣就像炸開了鍋一般,瞬間轟塌。
而我滿身是血的踩着怪鼠往墓室衝了過去,在我踏入甬道的那一刻,墓室瞬間變的死一般的安靜了下來。我回頭一看,所有的老鼠都半蹲着坐在地上,無數雙血紅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我。
這場面真是詭異、恐怖至極,剛剛還把人耳膜都能鬧破的兇殘老鼠,現在就想乖乖兔一樣,安靜的坐着。而甬道的那個臺階,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正在納悶,鼠羣如潮水般,一鬨而散,重新消失在每個角落裡,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籲!我吐出口中的夜明珠,鬆了口氣,無力的抱着紫衣,一屁股坐在地上,總算是死裡逃生啊。我連忙給自己施了幾道基礎的之血咒,短暫的止住了血,但也是頭昏眼花,虛弱的厲害。
紫衣依然在昏迷中,我喊了她幾聲,她只是哼唧了兩聲,我一看她臉上冷汗直冒,眉宇間黑氣蔓延,顯然是中毒的徵兆。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糟糕,這些怪鼠果真是含有劇毒,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慘死在墓室中了。
紫衣一路走來,傷病與陰寒對她的傷害極大,此刻劇毒入體,已然是受了重創,當務之急是替她解毒。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找到傷口,逼出毒素。
這對我來說是件很難辦的事情,因爲她傷的位置比較尷尬,女人的大腿是能隨便觸碰的麼?尤其是像我這種連正兒八經戀愛都沒談過的笨蛋,只是想想便已是臉紅心跳。
當然,此刻紫衣身上的衣衫被巨鼠撕扯,早已破爛不堪,春光乍泄,雪白的肌膚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我的靈魂。
哎,顧不了這麼多了,我顫抖着手,輕輕的撕掉她大腿上的裙襬,雪白、彈性的大腿暴露在我面前,甚至連褻褲也是若隱若現。在夜明珠翠綠色的光芒下,她雪白的肌膚如翡翠般明晰動人。
我的個乖乖,真是要命啊!
她的傷口已經紫的發黑,再不逼出劇毒,怕是小命難保。太上道尊爲證,我真不是有意侵犯紫衣,如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我默唸了一聲,閉上眼睛埋頭覆在傷口上,用力的吸食着創口內的劇毒。
鼠毒腥氣逼人,當真是讓人作嘔,沒辦法紫衣是爲了我才身赴險境,再噁心,我也得受了。
連續吸吐了十幾口,但覺口中血液腥甜,我知道鼠毒已經去的差不多了,這才停了下來,滴了幾滴血在傷口,以血氣替她消除餘毒,然後又撕掉衣袖,包裹在她的傷口附近。
做完這一切,我已經累的快要虛脫,無力的靠在牆上,剛要喘氣,發現紫衣正淚流滿面的看着我,原來她早就醒了過來。
“無傷!”她顫聲喊了我一聲,晶瑩的淚珠掛在嘴角,臉上帶着幸福的感動、幸福的微笑。
我這時候舌頭都直了,麻木的厲害,張了張嘴,才發現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想來也是,我今天都不知道使用了幾次舌尖血,現在舌頭早就像是不屬於我了一般,完全不聽使喚,連卷都打不了了。
“無傷!”
紫衣又喊了我一聲,突然撲在我的懷裡,柔軟的嘴脣貼在我血淋淋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