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跟我來!”紫衣笑了笑,伸出右手按在橋索的石柱圓球上,頓時橋尾轟隆一聲,在巨震中,臺階往兩邊慢慢的移開,一個散發着光亮的洞口豁然而現。紫衣衝我甜甜一笑,當先跳了下去,我緊跟下去,裡邊別有洞天。
裡面是一個地下祭壇,一扇古老的黑鐵大門敞開着,大門左邊刻着八卦,右邊卻是佛門的萬字印,門上的鐵索鏽跡斑斑,上面還貼着符籙。
我稍微看了一眼,便大爲驚詫,這些符籙至少都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與大門一樣,左邊是道家符籙,右邊是佛家的梵文佛法,而從符鋒來看,這些符籙都爲同一個人所書,雖然時隔千年,但我依然能感應到符籙上的靈氣。
也不知這設陣之人是玄門哪位高人,竟然能同時精通佛、道兩家精髓,真乃絕世奇才,我感嘆道。
紫衣幽幽一笑,“不知道了吧,這陣可是明朝大國師道衍所設。道衍助朱棣奪得皇位後,遂隱退,此人乃是蓋世雄才,有經天緯地之能,雖爲僧人,實精通百家之術,陣法、軍事、機關無所不通,傳聞此人的修爲甚至超過了開國軍師劉伯溫。”
紫衣走進洞中,順手從石壁上拿了一盞小油燈,點亮在前邊開路。
“那爲何玄門很少提及此人?”我不解的問道,道衍這人在歷史上也向來極爲神秘,關於他的也多是傳聞罷了,但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玄門應該會有名氣纔對。
紫衣轉過頭,對我嫵媚一笑,“虧你還是玄門中人,這都不知道,因爲道衍佛道雙修,所以佛道兩門都排斥他,更重要的是,他走的路子偏邪。”
她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感覺到了,這洞裡的石壁上刻的盡是些凶神惡鬼,猶如走入了閻羅殿一般。
想來道衍昔日將青瘟封印在此,後爲李中元等人所發現,以白橋掩飾了法洞,而七叔正是發現了這其中的秘密,找到了此處,爲他們所擒。
也不知道這橋洞有多深,越往裡走寒氣越重,要不是有老蠱婆的本命蠱給我打下了雄厚的根基,我怕是寸步難行。
山洞裡靜的嚇人,這種死氣沉沉的氛圍對人簡直是一種折磨,時不時滴下的冰涼水滴,更是讓人驚駭的毛骨悚然。紫衣在前邊引着路,走了片刻,面前出現了一個交叉口,左右兩道幽森森的山洞。
“男人,該你說句話了,咱們走哪邊?”紫衣靠在我的身邊,嫵媚的眼睛充滿了期許,仿若我就是她的主心骨一般,無比的信任。
我有些不習慣的試着她靠在我身上,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花香,我心中噗通直跳。我突然發現原來每個女人的香味都是不一樣的,白靈是清雅的蓮花清香,紫衣是薰衣草的媚香,蔡小七是略顯清傲的梔子花香,各具特色,卻又都是那麼的讓人着迷。
事實上我並不擅長與女人打交道,更沒有曖昧的天分,總覺得紫衣這般黏着我,有些不自在,而我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默默的承受這種溫柔的煎熬了。哎,要是我有七叔那份風流瀟灑,肯定能遊刃有餘。
紫衣這一聲男人,差點沒嚇我一跳,見我嚇的有些發傻,她掩嘴嬌笑了起來,“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反正我這輩子非你莫屬了。”
我連忙咳了咳,岔開話題:“你不是跟李中元他們是一夥的嗎?往哪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紫衣摟着我的胳膊,玉指在我胳膊上輕輕的掐了一下,“我只是協助他抓住秦劍而已,至於請神跟我半毛錢都沒關係,這洞我也只來過一趟,當時你七叔就是在這個地方被他們抓住的,此後的事情我就不知了。”
“原本這次請神後,李中元就會把秦劍交給我帶回師門,現在他死了,天知道你七叔會被藏在哪?”
“你師尊爲什麼要抓我七叔?”我有些不解的問道,七叔向來人緣是極好的,無論正邪他都有不少朋友,也不知道紫衣的師尊爲何這般恨他。
紫衣目光有些黯然,“或許是因爲她太恨她了吧,師尊什麼都好,就是情字一關,始終耿耿於懷。”
唔,又是亂七八糟的感情,這玩意最傷人了,至少現在我心中一想到白靈還火燒火燎的疼。
我不敢多想,又問了紫衣,七叔被抓的場景。紫衣說的輕描淡寫,似乎李中元、老蠱婆一干人並沒有費什麼勁就將他和趙黑子給抓住了。這是很不正常的,七叔到底修爲有多高,我也說不上來。說他高唄,他有時候看起來連胡駝子都不如。說他沒本事唄,那夜在封人村,他跟黑袍怪人露的那一手滾滾天雷,絕非李中元、燕東樓這些上師修爲的人可比。
是以,七叔這麼輕易就被人抓了,確實讓我很難費解。七叔本身就是個謎,他行事總是成竹於胸,似乎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我也懶的去想其中的緣由了,還是踏踏實實的找人吧。
我往左邊那洞口瞧去,裡面是一排低矮的臺階,蜿蜒曲折,也不知道通往何處。而右邊則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隧道,陰風陣陣,無論走哪邊都是詭異莫測。
“紫衣,要不咱們分開走吧。”我想了想,問道。
紫衣頭靠在我肩上,手牢牢的勾着我的肩膀,嬌嗔道:“纔不呢,天知道我還能和你呆在一起多久,我一秒都不想跟你分開。”
我聽的全身直起雞皮疙瘩,白靈平時偶爾也會說些讓我聽起來浮想翩翩的話,但她本身就單純的像個小孩子,只會讓人覺得親切。紫衣就不同了,她是成熟的媚女,這番赤裸裸的情話着實讓我這個情商極低,沒談過戀愛的人來說,有些消受不了。
“好吧,那咱們就走這臺階吧。”我趕緊從她手上接過油燈,快步往洞裡走了去,山洞裡很窄,她沒法再靠在我身上,只能跟在我身後,總算是讓我自在了一點。
臺階蜿蜒曲折,不斷的往地下走,耳際傳來轟隆隆的聲響,竟然是已經通到了河底之中,也不知道這道衍到底是怎麼設的祭壇,當真是神鬼莫測。
越往底下走,奇寒愈盛,奇寒與本命蠱的元氣相牴觸,我全身溼漉漉的,很是難受。紫衣就更慘了,她本來穿的就妖嬈、單薄,此刻全身溼透,貼在妖嬈、火辣的身段上,凹凸畢現,簡直就是誘人犯罪。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反而以觀察我的窘態爲樂,看來是真把我當成她未來的真命天子了。
也不知道往下走了多久,我琢磨着怕是早穿到河牀下了。陰氣愈盛,跟到了八寒地獄一般,凍的我直牙根發顫。這時候油燈早就熄滅了,還好得到老蠱婆的本命蠱補益,我的法眼不再像是葉家那樣,現在已然能在黑暗中視物,只是不太清楚罷了。
“無傷,我冷!”紫衣在後面喊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見她臉凍的有些烏青,全身瑟瑟發抖。
她之前本就爲了救我,受了李中元的重創,前面全靠勉力強撐,此刻卻是再也堅持不住了。
紫衣雖然潑辣、嫵媚,但本性並不做作,若非實在支撐不住,她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我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彎下身來拍了拍大腿,豪氣道:“我揹你吧。”她在我生死之際不離不棄,我本性豪邁,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的男女之嫌了。
紫衣蒼白的臉上浮現欣喜的笑容,輕輕的趴在我的背上,豐潤的身姿貼在我身上,輕盈而柔軟。
這是我第二次背女人了,第一次是白靈,想到她曾在我背上嘻嘻哈哈放聲的歡笑,又或是睡的香甜,我心中不禁涌起一絲甜蜜,不過繼而又被刀絞般的疼痛取代了。
也許這會兒她也趴在燕東樓的背上,唱着歌,又或是熟睡了呢?我暗罵了一聲自己犯賤,爲什麼對她念念不忘呢。她已經選擇了離開,與瀟灑、帥氣的燕公子成雙成對,我要做的就是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