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英雄愛美人,看來血先生真乃性情中人!”伴隨着一聲妖媚軟糯之音,一婦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我原本以爲紫衣便是這世上最美、最嫵媚、妖豔的天仙美人了,但比起此女來,嫵媚之氣卻是遠遠不如。
但見這婦人挽着貴氣的髮髻,眉如彎月,櫻桃小嘴半點絳,瓊鼻貝齒,眼若明湖,眨眼、顧盼之間秋波、春情流露,讓人心生愛憐,熱浪澎湃。
那乳白色薄紗長裙下,肌膚若雪,柔弱無骨的身姿如柳葉輕搖,裡面褻衣也是隱約可見。胸口半抹雪白,更如刀子一般,切割着天下豪雄之心。
我終於明白何爲紅顏禍水,天下有此等絕色媚女,恐怕就是最鐵石心腸之人。也會拜倒再她的石榴裙下。
難怪像慕容雄這樣的兇殺之人也甘心爲她所驅,甚至不惜背叛慕容北,與之反目成仇。
以慕容雄的性格怕是不屑於下毒,更不會擁有陰毒的餓鬼疽,如果一切都是此女陳姬在背後作祟。那麼她多半是天邪宗的人,因爲從金太保中毒來看,餓鬼疽應該是在天邪宗的綠袍人手中,卻也不知道陳姬與綠袍怪人倒底是何關係。
“夫人來了!”慕容雄見陳姬走了進來,連忙起身。溫柔的扶着她的手走到近前。
我擡起頭,卻發現陳姬正笑盈盈的看着我,目中春波流蕩,再加上她的穿着又極其勾人,我頓時心魂盪漾,當下不敢再看她,忙低頭道:“血衣見過夫人。”
“血先生,果真乃人中真龍,本姬有禮了。”她盈盈一彎腰,胸口更是起伏連綿,嚇的我連頭都不敢擡了。
她見我面有囧相,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彎身給我倒了杯酒,“聽聞先生來自江東,美芝也曾是江東舊人,今日得見江東故友,心中不勝歡喜。”
“夫人客氣了,血某初到西川,還望以後夫人能多多關照。”我暗吸一口氣,默唸心經,壓制內心的不安,伸手去接酒杯。
在接杯的剎那,她雪白的蔥蔥玉指輕輕的滑過我的手背,溫涼如玉,絲滑若雪,讓我險些將酒水撒在地上。
我連忙接過酒水,狼狽的一飲而幹,心中暗道,這婦人好生厲害,我又不善情愫。今日莫要折在她手裡纔好。
慕容雄乃是眼尖之人,他分明看到了陳美芝故作輕佻,卻沒有絲毫的惱怒之色。
“血衣先生也看到了,眼下我西川慕容北沉迷酒色,慕容羽雖有盛名,卻無權無勢,大丈夫志在天下,但願先生與我共襄大事,只要事成,到時候美人、金錢。先生定當享之不盡。”慕容雄豪氣道。
我心中快速的思考着,川中形勢太複雜了,誰爲西川之主,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眼下來看,他們對於慕容戰之死,沒人放在心上。相反,他們還都感激我殺了慕容戰,也就是說都有爲日後合作的可能。
但此關頭,各方勢力交錯,稍有不甚,即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血某不過是區區一個衛士,何勞長老如此高看。”我沉眉道。
陳美芝嬌笑了一聲,妙目輕盼,“血先生在大殿折辱文凱,不過三兩成之力,縱觀整個西川,能與先生匹敵的怕也不會超過十人,先生又來自江東,怕是非常人吧。”
我暗叫糟糕,這婦人眼光好毒辣,莫不是已經識穿我的身份,如此我將危矣。
“哦,夫人以爲我是誰?”我放下酒杯問道。
陳美芝媚笑不語,慕容雄道:“先生若與我謀。本長老無疑虎生雙翼,若不與我謀,怕是我慕容雄最大之敵,還請先生三思啊。”
“先生無須猶豫,慕容羽能給的。我給先生三倍之價。慕容羽能承諾的,我慕容雄也會承諾。”
他說到這,因爲激動,臉脹的通紅,眼睛也是兇光畢露。我知道今日若不答應,怕是走不出這個大門,但若答應,豈不是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想到這,我凜然起身,面無懼色道:“長老仁義,但此等大事,請容我三思而決,如何?”
慕容雄如猛虎一般,口鼻內發出沉悶的低吼聲。顯然對於我再三拖延不決,即爲惱怒。他也是殘暴之人,但凡入川之士,不入他部下者,不知道多少慘遭他的暗害。
我也絲毫不讓。渾身殺氣外放,與他相對。若是我有半分軟弱,在他眼中肯定會貶值,我越是強硬,他纔會收我心切。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對我下殺手。
正在這時候,門外大廳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我卻是有些熟悉。
一個禁衛推開門走了進來,“江東特使與將軍在廳外等候,請長老、夫人相見。”
“江東特使?會是誰呢?”我心中暗道。
陳美芝香繡一拂。輕輕化解慕容雄的霸氣,溫柔的給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夫君先出去,本姬想與血先生單獨聊幾句。”
慕容雄對這婦人卻是疼愛至極,立馬臉上有了笑容。朝我冷笑道:“那好,夫人與血先生好好聊一下,讓他明白眼下大局。”
說罷,冷哼一聲走出了偏房。
陳美芝緊挨着我身邊坐了下來,如蓮藕一般的胳膊往我靠了過來。迷人的香氣清香撲鼻,我忙往邊上移了一下,更加確定此女非是良人,多半是邪派妖女。
“夫人請自重!”我沉聲道。
“血先生難道覺的美芝不漂亮嗎?”她往我的臉上撫摸而來,行爲及其的輕浮浪蕩。
我剛要回避。陳美芝陡然出手,五指邪氣森森往我脖子下動脈叉去。
“好毒辣的婦人!”我暗罵一聲,手中的酒杯血氣一揚,酒杯剛好擋住她的利爪。
我招式未老,手呈蛇形而上,沿着她玉璧,反鎖她的咽喉。
她卻是不再反抗,花容嫵媚如常,仰着頭媚笑道:“血先生當真非是憐香惜玉之人,要真捨得動手殺美芝,就動手吧。能死在故人之手,也算是緣分呢。”
對於這種爛淤泥似的糾纏,我曾深深領略過紫衣,當即血氣一鬆,放下了酒杯。
陳美芝妙目看着我,微微一笑,陡然聲音變的冰冷起來:“血先生,你根本就不是貪圖美色之人。二來,你見美芝氣血翻騰,從你氣息判斷,你乃青壯之輩,顯然你是易容的。你剛剛在短暫的出手間,先是使用血氣聚鼎,擁有血氣之人,天下寥寥無幾。而抓我那一招,你用的是天機門的八卦騰移靈掌,綜上所述,你乃是江東閻君秦劍的門人,如果本姬所料不差,你就是血蓮王神,殺死慕容戰的秦無傷。”
她說的是不錯,我雖然沒怎麼修習七叔的咒法,但平素的手上功夫,基礎底子,都是七叔所教。
他教我的時候,並未告訴我招式名字,我只是一股腦學了進去。但她居然能道出名字,顯然對七叔極爲了解。
我心中巨震,這女人太厲害,短短一招之內便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這是得有多深的江湖經驗,就連慕容雄都未能發覺,而她只是短短一試探,已然全皆知道,當真是讓我如置冰窟,心涼的厲害。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然她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想賴怕是賴不掉,今日能否走出這雄府,只能看天意了。
想到這,我端坐了下來,沉聲道:“陳姬到底是何人,爲何識的我的路數。”
陳美芝噗嗤笑道,給我倒了杯酒道:“秦王不必緊張,本姬與秦劍卻是有舊的,若非你那七叔有同情之心,對我念舊情,我早就死在了江東。從他的輩分來叫,本姬稱你一聲賢侄毫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