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浪滔天,來勢洶洶。安澤南不假思索,瞬間靈力透體而出,在他的皮膚衣物表層生成5公分厚度的靈氣屏障。然火浪捲來,卻沒有絲毫灼熱之感。他大感詫異,這道火浪來得快,去得更快。幾乎是掠過他身體的同時便已經消失,然而火浪不在,安澤南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置身於酒店之內。
不知是某處的屋舍殘骸散落一地,四周有丈許的火焰吞吐不定。屋舍某些樑柱的火焰仍末熄滅,散發着逼人的熱感,同時照得安澤南所立之地一片赤紅。
奇怪的是,安澤南感覺到火焰的熱力,但四周升起嗆鼻濃煙卻絲毫對其沒有影響。再看那立於自己數米距離外,全身衣物化爲赤焰的女子靈體,安澤南頓有所悟。
“死亡現場?看來我遇上的果然是災靈,頭痛。”安澤南爲之苦笑。
靈體四階中,最底層的虛靈因無限接近無的存在,對人類沒有威脅故可撇開不論。而其它三種階段的靈體,惡靈邪靈不受規律所限,暫可不論。獨兇靈者因怨而生,保留着對死亡瞬間那一刻強烈的記憶和恐懼,因此兇靈擁有其它三種靈體沒有的特技,便是將死亡瞬間的境況再現。
就像上一次偷心事件般,莫顏釋放自己的臨終記憶,將包括安澤南在內的幾人拉進她的記憶中,與她感同身受。而災靈是兇靈中的異變者,在水火之災中死去的人,又像兇靈般因爲怨恨或冤曲而徘徊人世便形成災靈這種特殊的靈體。
災靈將死亡瞬間重現的方式更爲特別,它們可以將對立的生靈拉入由災靈記憶爲藍本而創造出來的空間。在這空間中,對立的生靈將置身於災靈的死亡現場。而由於熟悉的記憶將引發災靈最大程度的怨恨,加上空間本由災靈所生,故在空間裡,災靈的力量將以最大化的程度呈現,將大大不利於對立面的生靈。
而現在和這不知名的災靈站在對立面的安澤南,已經感受到這由災靈怨恨所化的特殊空間裡,災靈的靈力正在不斷提升。全身已經包裹在赤焰中的靈體,死亡現場的赤焰卻分出道道烈焰朝它身上匯聚而去,頓時讓安澤南生出災靈和這空間連成一體的不妙感覺。
安澤南更清楚,如果無法擊殺或擊退這災靈,他休想回到現實空間去。
可讓他奇怪的是,本來應該挾無盡怨恨而生的災靈,儘管一身靈氣不斷攀升,但隱現在焰光中的臉容卻平靜無波,這卻與常理不符。如果這種情況出現在人類高手身上,安澤南還能理解,但無論災靈或兇靈,本身靈智大減,可不會擺出這種故作高深的姿態。
他正苦思不解,災靈那張撲克臉卻張嘴發出一聲尖嘯。頓時,火場熱力上漲,而災靈離地數寸,然後閃電朝他撲來。
那被灼熱靈氣所包裹的身體,安澤南碰也不想碰。可現在卻由不得他選擇,只見災靈撲至,一手滿含灼熱赤焰當胸抓來。安澤南護體靈障仍在,立刻往左一閃,同時撮手成刀硬劈在災靈手臂之上。
勁氣相擊,發出一記悶響。安澤南腳尖點地急退,心裡暗道厲害。他那滿灌靈能的一掌本欲切斷災靈與空間那無形的聯繫,但卻只讓災身身上靈火爲之一暗。而他自己卻像一手砍在燒紅的鋼板上,痛得他差點叫娘。
安澤南急退,災靈卻銜尾追上。和空間連成一體,災靈往安澤南撲來,竟帶動整個空間的熾熱焰力齊齊涌至。現場的火焰像被無形的力量所驅使,扭曲着探出股股烈焰纏向安澤南,再加上災靈面無表情地朝安澤南兩手挾焰推至,形勢對安澤南大大不利。
安澤南連叫苦的時間也欠奉,更知道災靈牽動整個空間的力量對自己作出凌厲的攻擊。若捱不過這一擊,接下來必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雜念排出腦處。
疾退的身體在快要撞上背後屋舍殘骸時卻奇蹟般停了下來,安澤南瞬間劈出三拳,踢出四腿,最後一指點向災靈推來的雙掌正中。
拳風腿勁挾帶無匹靈能撞得火場烈焰往四周逸去,而安澤南最後的一指卻比災靈更快一線點上災靈雙掌。
兩者聚合乍飛,安澤南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被巨力拋出數米,落地後腳步踉蹌再退四步方始立定。
而災靈則全身靈焰突然爲之一滅,那不斷往它身上輸送的焰光也驟然消失。火場熾熱依舊,但卻沒有像剛纔一樣讓安澤南生出與整個空間爲敵的無力感。他那關鍵性的一指,藉着以凝聚破分散的優勢終將災靈與空間的聯繫切斷。
別看安澤南破得輕描淡寫,剛纔數着卻已經竭盡心智。先是精確計算了騷擾的焰流及身的時間和方位,然後以輕重適度的拳風腿勁卸開。單是這手,就包括了對焰流的判斷和本身靈能輸出的準確拿捏,才爲他自己製造出那短短瞬間可與災靈公平對嶼的契機。
而最後那一指卻是被逼出來的臨時創作,平日安澤南體內的靈氣運行都是聚氣成束,直來直往。而爲了創造最爲凝聚的力量,他改變的靈氣的運行方式,變成將體內靈氣以旋轉的方式輸出,才能在破入災靈體內後瞬間爆漲,一舉切斷它與空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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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安澤南也是兵行險着,剛纔那一指已經耗去他靈能的十之七八。幸好成功達到了目的,災靈沒有了空間靈力的加持,翻滾的赤焰回縮,僅在災靈的體表形成寸許的焰芒。
似是知道暫時無法再安澤南強留在此,災靈從嘴裡發出輕嘯。立時,安澤南只覺兩邊景物和災靈迅速退遠。恍惚中,他又站在酒店的走廊裡,走廊心頭的窗外外天已微亮,讓安澤南生出幾疑夢中之感。
他腳步一陣虛浮,自己知道用勁過劇,連忙站定調整呼吸。幾個循環後,體內將盡枯竭的靈氣漸漸滋生,安澤南才鬆了口氣。
剛要走下樓梯回大堂躺着,三樓卻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叫聲淒厲且充滿恐懼,聽得安澤南連叫不好。剛好龔倩開門而出,看她白衣布褲的模樣,昨晚一夜竟是和衣而睡。想是現在聽到尖叫,這才衝門而出。龔倩雙眼惺鬆,但瞬間變得明亮。
她看到安澤南,也不打招呼,便朝三樓跑去。
安澤南緊隨其後,其它房間陸續有人奔出,店主Kan更是精赤上身,顯是剛從沉睡中猛然醒轉。
三樓****鵬房間門口,葉琳坐倒在門邊哭成一團。龔倩與安澤南齊至,纔到門邊便聞到了烤肉的香味,頓時讓他們想起蔣平死狀。
兩人進房關門,看到幾乎被烤成焦屍的****鵬躺在大牀上。奇異的是,除了****鵬本身,無論牀鋪或是被單卻沒有絲毫被灼燒的痕跡。而從屍體躺在牀上的情況來看,分明****鵬是被人殺死於睡夢之中。
龔倩與安澤南面面相覷,皆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皆因若****鵬在夢中被殺,那犯人卻是用了什麼法子,可以讓他在不掙扎且不驚動葉琳的情況下將之焚燒至死。
“不要看我,我不是百事通,總會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安澤南被龔倩盯得只能苦笑,雖然家傳的《陰陽書》道盡世間異事,但這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些奇功異法沒記錄在書中,安澤南不知道也不足爲奇。
兩人走到牀邊,只見牀下地板被人用高熱焚出“報應”二字。兩人皆看得眉頭大皺,特別是安澤南,看完後他低嘆:“看來我們又遇上人和靈合作的組合了。”
“怎麼說?”龔倩揚眉問道。
安澤南把昨晚遇到災靈,並與之交手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又道:“很明顯,災靈的出現只是爲了拖住我,好爲真正的犯人提供殺人的時間。真可惜,你本以爲犯人不知道我的深淺,但從他用災靈將我拖住的情形看來,恐怕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普通的旅客。”
“按你這麼說,會不會這人和上次偷心事件的幕後高人是同一個?”龔倩假設道。
安澤南斷然搖頭:“這報應兩字雖然充滿復仇的味道,卻似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主持公義。上次的偷心事件,那幕後高人讓莫顏殺人卻是爲了一已私慾,這樣的人不可能突然跳出來主持公義。所以這兩人,應該不是同一個,咦?”
他視線投在屍體的左手,龔倩立刻發現了異常。****鵬的右手攤開,但左掌卻緊握成拳。
安澤南小心地扳開他的左手,但屍體的血肉被燒融粘合,安澤南強忍噁心,將粘合的血肉強行撕裂,才終把****鵬的手掌攤開。
在****鵬的手掌心裡有一木刻小人,小人的身上用紅色的顏料寫着****鵬的名字。從顏料發散的腥味看,該是以血作顏料。安澤南雙目射出從所末有的銳利光芒,他用兩指拈起小人,在其背後又看到密密麻麻用蠅頭小楷寫成的符咒,而在咒文之下,卻描繪着一朵盛開的蓮花。
至此,安澤南渾身劇震,不可置信道:“替身邪術?天蓮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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