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琉煜站起身,和他面容上的蒼白相反的是,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隱藏着更加深邃的色彩。
一時間讓墨涯感覺到十分危險。
他猛然後退,站在門口低聲喝到:“來人!”
可是這聲命令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宮琉煜微微垂下眸子,眼底劃過一道淡淡的冷笑:“沒有人能救你了!”
這樣的宮琉煜讓墨涯感覺到十分危險,他眼神閃了閃,忽然笑了笑:“別以爲本少主不知道你裕親王妃藏在哪兒,現在她已經落在我手中了,你還不快將解藥拿出來!”
“我什麼時候落在你手裡的,我怎麼不知道?”
一道女子的輕笑從門口傳來,墨涯瞪大雙眼,看着對面笑吟吟走進來的雲傾嬈。
他微微露出愕然的色彩,然後目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雲傾嬈見到墨涯原本鎮定自若的臉此時已經出現了慌亂的神色,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她邁步走到宮琉煜身後,狠狠的皺了皺眉,按着他的手臂讓他坐在位置上休息。
“你給我好好坐在這裡,別亂動!”
雲傾嬈壓低了聲音,在宮琉煜耳邊說道,然後揚了揚脣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來:“這件事,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說話間,她轉身看向墨涯的方向,墨涯的手掌已經一片漆黑,那正是因爲,她讓人給宮琉煜送了一樣毒藥。
這種毒只要手上有細小的傷口沾染上就會中毒,而且狀況明顯,卻又不容易被人察覺。
無色無味,簡直是害人偷襲的必備之品。
她仰起頭,看着墨涯那張冷冰冰的,彷彿要變成冰塊的臉,站在宮琉煜身前淡淡挑眉:“墨涯,現在你已經是甕中之鱉,最好配合一下!”
她微微揚了揚脣角,語速不急不緩,反正中毒的人又不是她,她也不用着急。
至於不殺墨涯,是因爲墨涯手中還有能夠給宮琉煜解毒的另外兩種藥材。
紫寒草,炎陽龍參,雲中花……這三樣藥引相輔相成,如果能夠全部拿到,不但能讓宮琉煜體內的內傷全部清除,還能讓他的武功更上一層。
如今紫寒草已經有了,另外兩種想要得到的最快方法,就是用墨涯來和雲上宮交換。
相信雲上宮的宮主,不會因爲兩樣草藥,就不顧自己兒子的性命。
墨涯被雲傾嬈那彷彿看貨物的眼神驚住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辦法逃了,瞬間換了一種嘴臉:“宮琉煜,你可知道抓了我,會受到雲上宮的追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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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琉煜沒有說話,像是疲倦了,又像是不願意回答墨涯這種根本沒有頭腦的問題。
雲傾嬈見到他到了現在還是一副看不清事實的模樣,瞬間笑了笑:“就算不殺你,我們不還是要被雲上宮追殺?”
“你……”
雲傾嬈這話,讓墨涯無言以對,因爲她說的對,宮琉煜和她,已經在雲上宮的死亡名單裡面。
一時間,墨涯不知道怎麼開口,看了一眼自己漆黑的掌心,將扇子遮住了半張面容。
墨涯就是墨涯,才慌亂了一會兒就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見到此情此景,更是十分識時務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那麼,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雲傾嬈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着這件事。
宮琉煜緊閉着的雙眼忽然緩緩睜開,然後淡淡開口說道:“扒光了掛在大街上!”
雲傾嬈頓了頓,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不錯!”
墨涯:“……”
這話聽着像是一場笑話,可是隻有墨涯知道,宮琉煜這個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假如他真的被這樣對待,按照他爹的性子,他這個丟了雲上宮臉面的少主,也就只有以死謝罪了。
墨涯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抓着扇子的手緊了緊。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惡魔一樣的存在:“士可殺不可辱,宮琉煜,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既然是一場交易,那麼咱們就好好商量一下,你安然無恙的放我走,給我解藥,我自然會將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雲傾嬈坐在他對面笑了笑,笑容優雅尊貴:“閣下這是在開玩笑嗎?”
她微微揚起脣角,眼底卻浸染着濃郁的冷色:“墨涯,我這是在威脅你,宮澄,將他帶下去好好收拾一番,別弄死了!”
她輕輕看了一眼宮琉煜,見到宮琉煜並沒有阻止,眼底的笑意更深。
宮澄推開房間的大門,帶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墨涯眼神微微一冷,四處看着可以逃跑的方向。
他微微皺眉,暗中腳下用力,直接在順腳就要來到接近雲傾嬈的位置,只要將她拿下,今天他依舊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裡走出去。
雲傾嬈連躲閃的動作都沒有,微微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背。
那姿態,高傲自信到一種讓人感覺可怕的程度。
墨涯身體猛然僵硬在原地,他渾身驟然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墨涯,你以爲我還會再上當嗎?”
宮澄帶來兩個手下,直接一人抓着墨涯一條手臂,將人硬是給擡了起來。
墨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長袍上染上了土漬,看起來狼狽不堪。
雲傾嬈看着墨涯離開之時那陰冷的眼神,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她相信宮澄等人會好好寬帶他的,這點她一點兒也不用擔心,而且抓了他,這兩日她和宮琉煜就能安安穩穩的休養生息,雲上宮的人絕對不敢在這種緊要關頭來找他們的麻煩。
畢竟墨涯是雲上宮的少主,他們還要思考一下他的性命。
微微鬆了口氣,雲傾嬈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眼前有些真真發暈。
她偏過頭,將目光落在了宮琉煜蒼白的面容上,眼底多了幾分憤怒。
“墨涯那種人怎麼可能有什麼好心,你怎麼他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
她心中又氣又惱,但是一股暖意卻在心口之間慢慢蔓延。
她都知道了,也都聽見了,因爲之前宮琉煜離開之後,就讓他的手下將她悄悄的轉移到了這裡來。
然而,被她質問的宮琉煜卻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直接平靜的說道:“對你的
事,本王不放心!”
雲傾嬈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胸口的位置悶悶的,一種感覺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你真傻!”
最終,她也只說出了這幾個字,微微垂下的睫毛輕輕顫抖。
宮琉煜睜開細長的桃花眼,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不過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結果?
她可沒有從哪裡看出好來。
“哪裡好了,你差點兒死了知不知道!”
雲傾嬈雖然面容上帶着幾分生氣,可還是坐在了宮琉煜身邊,她輕輕抓住了他受傷的手,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然而,宮琉煜卻還在淺笑:“但是很值得,至少你能明白了本王的心意!”
雲傾嬈垂下頭,掩飾住有些發熱的臉。
“你怎麼回事,傷口又流血了,你這人真是不拿自己當回事!”
雲傾嬈唸叨着,卻依舊將他手上的布條撕開,重新上藥。
宮琉煜靜靜的看着她動作,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可是這會兒卻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靜匿曖、昧起來。
一隻手落在了雲傾嬈的手腕上,抓住了她係扣子的手。
“阿瑤,那塊玉佩……”
宮琉煜頓了頓,眼神之中的色彩帶着幾分閃爍不定的光彩。
雲傾嬈還從未見到過宮琉煜這個模樣,她隱約感覺到,他確實有什麼話要說。
“五年前,在封城,本王遇到了一個帶着人皮面具的人!”
“人皮面具?”
雲傾嬈微微挑眉,看着宮琉煜認真的眼神。
她心中微微顫了顫,知道宮琉煜這是再故意給她吐露那玉佩的來源。
“宮琉煜,既然那人帶着人皮面具,定然是不想讓你認出來,你是不是誤會了那個人是我?可我真的沒有去過封城,你可別現在告訴我你一直認錯了人,別忘了這件事我早就和你說的清清楚楚了!”
見到雲傾嬈面容嚴肅,語氣有些動容,宮琉煜輕輕垂眸笑了笑。
“雲傾嬈,你原來身體的背上,是不是有一片胎記?”
雲傾嬈臉色一白,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怪異。
宮琉煜咳嗽了一聲,掩飾了面容上的尷尬,然後鎮定自若的形容了一番:“是桃花形狀的!”
他突然伸出完好的手,點了點雲傾嬈背後的一個位置。
“就在這裡!”
雲傾嬈的目光瞬間加深了幾分,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看着宮琉煜,然後一巴掌就對着他的腦袋拍了過去。
“你這個色、狼!”
宮琉煜像是早就看穿了她下一步的動手,那手瞬間從她背後拿下來,抓住了她飛過來的手,然後用一本正經的神色看着她:“那就對了!”
從雲傾嬈的反應上,宮琉煜已經確定了這件事。
雲傾嬈的臉色青白交錯,她微微咬了咬脣角,看在他是傷員的份上收回了手。
“說吧,你偷偷跑到皇宮之中偷看了我多少次!”
宮琉煜垂下眸子思考了一下:“也不多,也就十幾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