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初到襄陽

凰權 步步生魅169 初到襄陽

墨惜顏怔了怔,有些懵,不明白秋海棠爲何突然說這樣的話。

月眸靈動地轉着,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她確實困了,懶得再費心思去想,便閉上眸子懶洋洋地應着:“嗯,不趕你走。”

秋海棠聞言心頭忽的一鬆,淺淺地笑了,回頭看一眼擁着他的墨惜顏,見她神色恬淡似是已經睡了,他便放鬆地靠在她的懷裡也睡了過去,一夜好眠。

軟榻上,溫輕言聽牀上兩人的動靜最終歸於沉靜,忍不住扭頭看了看,瞅見墨惜顏和秋海棠溫馨相擁的畫面,她雙眸輕閃,心中微動。

看來,外間的傳言不止有誤,還錯得很離譜,眼前的這位九公主,怎麼會是那個碌碌無爲,什麼也不會的人?

母親……大概也看錯了這位九公主,她與秋侍君如此真實的相處模式,不正表示她是個切實的人,而非那些表面僞善,背地裡亂放暗箭的人嗎?

她當初之所以會威嚇母親稱她身染重病,極有可能是因爲她想謀幾日清靜的日子,不想有人去打攪她。

像她這樣藏而不露,只溫柔體貼踏踏實實地過日子的女子,那些跟着她的男兒,大抵……都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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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戶外的陽光透過窗戶和門扉上的明紙投射到牀上時,墨惜顏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初初醒來,眼睛周圍的感覺神經頗爲脆弱,覺得光線刺眼,她擡手覆在了眼簾上,雙眸連着眨了數次,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習慣過來。

剛剛醒來意識還不是很清醒,過了一會兒她才發覺半邊身子重得厲害,似壓着什麼重物。

垂眸看去,瞅見秋海棠寧謐的睡顏,她愣了愣,過了須臾才猛地憶起秋海棠昨日因爲感染瘟疫發了高燒,昨夜對她撒嬌她不得不應了他的要求抱着他睡。

只是,因爲累的厲害,她後來靠着枕頭便睡着了,全然忘了要替秋海棠冰敷額頭降溫的事。

想到這,她趕緊伸手去探秋海棠額頭的溫度,確定秋海棠的燒已經退了,呼吸還在,她心裡不禁鬆了口氣。

轉首看去,軟榻上的兩人還沒有醒,不想吵醒屋裡的人,她動作輕緩地將雙腿挪下了牀,待將秋海棠的身子放平,她套上鞋子輕腳離開了屋。

她不知道的是,她纔剛關上門,軟榻上的溫輕言便睜開了雙眸,怔怔地望着被她關上的門。

溫輕言幾乎是和她同時醒過來的,只是,聽見她醒來的動靜,再想到她和秋海棠相擁了一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此刻一起醒來的不自在,便故意閉着雙眸佯裝自己還未醒。

直到她出了門,溫輕言這才“悄悄”地掀開了眼簾。

依稀瞧見戶外陽光明媚,她的身影柔和在光影裡,有些斑駁朦朧,似仙境裡的神女踏着朝陽而來,卻轉瞬消失在合攏的門扉外。

門扉合成一線之前的那一剎那,門後的女子頭顱微垂神情靜然,脣角微翹似笑非笑,溫輕言心頭一震,心跳驀地快了兩拍。

清楚聽見自己的心房重如擂鼓的那兩下跳動,溫輕言怔在了當場。

須臾,待緩過神來,她不自覺擡手緩緩撫上心房的位置。

掌下是鏗鏘有力的跳動,她感受着那強勁而有節奏的跳動,掌下的衣料一下又一下地輕劃過她的掌心,帶來如棉絮般輕軟的癢。

十指連心,掌心亦連着心,那份輕微的癢隨着手心裡的脈絡傳回至她的心裡,激起的,是心湖裡驚天動地般的潮水翻涌,綿延不斷的悸動。

有不明的暖風拂來,吹進溫輕言的心湖,她心底萬年冰封的某個角落便乍然裂開了一條縫,縫裡滲着耀眼冰清的光。

感受着心底的莫名情愫,溫輕言雙睫輕顫,神情明暗難辨……

襄陽城的大街上,有兩個男子一前一後地走着,前面那人面帶微笑不停地打量着街道兩旁的商鋪,後面那人,卻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主子,咱們還是回吧,若是讓大主子知道你來了襄陽,她非扒了奴才的皮不可,奴才總共就只有一張皮,若是被大主子給扒了,奴才可就沒活路了呀。”

後面那人如是說道,走在他前面的男子聽言後卻是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她不會扒了你的皮的。”

正說着,瞅見某間商鋪外貼着的招租告示,男子不禁雙眸一亮。“欸!青桐你看,這家鋪子不錯吧?我們就把這兒租下來如何?”

名喚青桐的少年聽得這話,微一怔愣後還算秀氣的小臉頓時一垮,賴在原地不走了。

“主子,你這是要奴才的命麼?大主子如果知道你非但來了襄陽,還要在這裡開店,她一定會把奴才扔進油鍋裡炸熟了吃掉的。”

因爲瘟疫一事,襄陽城沒有往昔那般繁華熱鬧,但街上的人流仍舊不少,那些在附近的人聽聞青桐的話後俱是齊刷刷地向他們主僕二人所在的方向看來,面上的神情可謂五花八門精彩絕倫。

覺察到周圍的人們投射過來的異樣的目光,青桐視線微微一掃,趕緊往前走了幾步,跟上那個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的話的人,在他的旁側低聲央求道:“主子,咱們離開襄陽吧,隨便去哪兒都成。”

話一出口覺得漏洞頗大,青桐又立即補充道:“不對,是除了昭陽正在鬧瘟疫的這些個地方之外,你想去哪兒都成,你就是想要那天山上的雪蓮花,奴才也會試着去給你摘來的。”

聞言,前面的男子停了下來,微微側頭瞄了青桐一眼,眼神溫潤含笑。“你當真願意去天山給我摘雪蓮花?你若摘不到呢?我是不是該罰你大放厥詞?”

“這……”青桐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突然被這麼一問,他當真是有些接不上話來。

眼看前面的男子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回答,他雙眸滴溜溜地轉着,最後小臉一皺,用帶着哭腔的嗓音說:“主子,你就饒了奴才吧,奴才可只有一條命啊,天山驚險,奴才去了只怕就沒命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