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戰鬥,怕是百場也不止了。
但是寧蘊有一股衝勁兒!
兩個人對上,也算是棋逢對手了。
寧蘊興趣濃厚!他自打做了將軍以來,第一次遇見這麼強悍的對手。
幾次交鋒,他都明確的感受到了殺氣。
他很清楚,要麼死,要麼殺了對方!
所以他幾乎施展了畢生所學,想起小時候師傅說的話。
師傅說,與你旗鼓相當的人對上的時候,一旦有了退的心,你就輸了。
師傅還說過,要是不幸對上了比你厲害的人,只有迎頭而上,纔有可能保住命。
師傅們不教他如何逃開。因爲戰場上從來就逃不開。
他的師傅們,從來只會教他怎麼能更勇猛,怎麼能不懼生死。
所以他的長劍拿的很穩,即便是前胸已經被彎刀劃了一下。
寧蘊嘴角綻開一個笑,嗜血的笑。
男人骨子裡果然都有些變態的,他還記得姑姑說過的話,姑姑說你們男人見了血就興奮。
姑姑還說,那是上古時候,男人們只能狩獵,還不會種地的時候,部族之間男人也只能用血證明自己的厲害。
故而就留下這種感覺。
寧蘊想,真的對啊!看見了血,是真的會興奮啊!
尤其是……自己的血!
寧蘊舔了一下嘴角,嘴角的血是剛纔嘴角裂了。
他俊美的臉上是帶着興奮殺意的笑,長劍拿的很穩,幾乎是衝過去的。
馬早就在一邊了,他們如今都在地上打鬥。
塔塔爾眼裡,閃過讚賞。
這個年輕人,剛纔是有點落了下風的。他知道,不是他太厲害,而是這小夥子畢竟還小,欠缺了經驗罷了。
寧蘊再度攻上來,順道殺了兩個要過來的塔族小兵。
這一回,塔塔爾就知道寧氏強大的的學習能力了。
不過短短一會,如今寧蘊已經能避開他的鋒芒,而專門挑選他薄弱的地方下手了。
長劍對上彎刀,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武器。將軍們手裡的武器,總是要更加精良一些的。
碰撞中,花火四溢。
寧蘊終於將塔塔爾的肩膀刺傷,他勾脣:“這就公平了!”
“哈哈哈!好小子,再來!”塔塔爾也勾起了單純的殺意。
棋逢對手,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是生平一大快意。
兩個繼續戰在一起,太激烈,不管是渭北來的將士們,還是塔族的將士們,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明明都在打鬥,可他們兩個這裡,卻形成了一個圈。只不過,圈內不是安全,而是更加不安全。
直至黃昏時候,塔塔爾已經中了六劍,雖然沒致命處,可惜也已經是流血不少了。
對於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來說,就很嚴重了。
不過此時的戰場上,誰也不會想到他是個老人。
他太厲害,就算是給了他六劍,可是寧蘊身上也有四處刀傷,都是很長的口子。一樣流血不少。
老,有時候確實會叫人覺得不易。
可是從古至今,戰場上老將被年輕將軍斬殺,只會被人誇。
如今,也是一樣的。
寧蘊已經拿到了主動權,他再次一劍刺過去的時候,塔塔爾終究是慢了一息。
長劍刺穿了塔塔爾的右胸。
這是古代。刺傷了肺部,也與刺傷了心臟無異了。
塔塔爾口中冒出大量血泡,整個人卻在笑。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將彎刀丟了,卻緩緩舉起一個大拇指。
眼中是讚賞,是佩服。
在他看來,能殺了他的人,是厲害!是值得讚賞的。
寧蘊笑了笑,說了一句叫人牙酸的話:“承讓。”
然後舉起劍:“瀝城城主已死,殺進去!”
雖然……瀝城城主塔塔爾一時還沒死,不過躺在那……也就是馬上死的事了。
沒有人在看他,衝過去的士兵們也自發避開了沒去踩他一腳。
塔塔爾躺在黃沙中,看着大晉人就這麼衝過去了。
他就快死了,血流不止,從胸口,從嘴裡,不停的冒出去。
他想,當年塔族人剛開始攻佔大晉人的城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會不會也曾有過一個大晉的將軍這麼流着血躺在地上無力的看着敵人越過他殺進去?
天道輪迴,是他來了大晉之後才學會的一個詞。看啊,這就用上了。
真是天道輪迴,大晉人說六十年一甲子。從他們拿下第一個大晉的城開始,足有六十年了。所以,這就是大勢已去?
塔塔爾笑,可是一個微弱的笑,也帶出大口的血沫子。
他想啊,這大勢已去,不也是大晉人的話麼?
還真是……影響很深啊。
寧蘊殺了瀝城城主,對於渭北士氣來說,是空前高漲。
雖然這些年,早就沒有人懷疑這位年輕的將軍了。可是寧蘊畢竟沒有經歷大戰。
這一次不同,一出手,就斬殺了塔族人成名已久的老將,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少年英雄啊!
於是,他滿身是血的舉起長劍喊出一聲殺的時候,身後千軍萬馬恨不能化作流星,瞬間就殺進去。
第二個被寧蘊斬殺的,是塔塔爾的次子。
塔塔爾四個兒子,武藝都不錯,第三子更是與他對戰不落下風。
次子雖然不及他,卻也是個勇士。可惜他也力竭,遇見了寧蘊,便死在了寧蘊手中。
瞬間,西門潰敗,幾乎是一個多時辰內,寧蘊就帶人殺進了城門。與城內的塔族人開始廝殺。
西門破了。
消息很快就經由城外傳開。
很快,渭南甯浩親自領兵的地方,就收到消息,塔塔爾以及其一個兒子戰死,西門潰敗,渭北軍已經殺入。
他們是不知道那個塔塔爾的兒子是哪一個的,不過哪一個都無所謂,反正是死了。
渭北軍的勝利,自然刺激着渭南軍與裴珩的軍隊。
下一個破城的,就是渭南!入夜,南門破了。
緊隨其後,就是東門,裴珩殺了塔塔爾的三子,然後衝破了東門。
三門潰敗,瀝城塔族人已經無力奪回。
此時,塔塔爾已死,次子,三子,四子都死了。只有長子長孫還頑抗。
不過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援軍根本沒來,不過也來不及來,從開戰至今,不過纔過去一個白天,半個黑夜。
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