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父皇這一輩子,糊里糊塗的一輩子……”裴訣被病痛折磨。這會子也有點糊塗,只是擔憂:“孤王不放心啊。”
“殿下不要太擔心,不管怎麼說,二殿下在左洲已經站穩腳步了。蒼梧洲李承錦也是咱們的人。寧家賀家也不可能看着皇孫殿下上位。有這些人撐着呢。他不會有事的。”衛凌道。
“哎,人啊,到了快死的時候,才知道擔憂。又怕寧家拿捏他,又不能叫寧家倒了不撐着他。還是他比我看的清楚。是,你要是處處防備寧家,寧家憑什麼撐着你呢?”裴訣苦笑。
那一陣過去,終於是渾身無力了。
被扶着躺下去:“孤王睏倦啦……”
說着,就閉眼,很快就睡過去了。
衛凌看他睡,卻沒有一絲放鬆的感覺。
過去殿下因爲病重,總是睡不着,一夜一夜的熬着。活活耗幹了精氣神。
如今,他終於是睡得多了,可是御醫也說了,這不是好事。
因爲他時日無多,因爲他終究是將一身的生氣即將耗盡了。
如今他睡着了,甚至叫不醒……
衛凌將被子拉起來,給太子蓋好。便是盛夏,太子也不會熱,他只會冷。
出了外頭,衛凌深吸一口氣,夏日夜裡燥熱的空氣叫他覺得心煩意亂。
然後靠在柱子上,看着天上的星辰,心裡是萬箭穿心的難受。
好好的人,竟是這樣一輩子受病痛折磨……他真是恨死了寧鸞,也恨寧家!
可偏,裴氏還離不開寧家。
他不禁佩服起了寧則禮。想當年的寧家,雖然也權傾朝野,畢竟不是如今這般舉足輕重。
寧則禮真是夠聰明啊,帶着寧家一家子,就活生生走到如今的地步。
就爲了能護着寧鸞,能叫寧家子弟不被欺凌。
是,他做到了。他人死了,寧家的人還是不能動。太子妃寧鸞也還是不能死……
甚至因爲寧九,寧家可能永遠都能庇護太子妃……
這份遠見和魄力,由不得他衛凌不服!
由不得太子不服!
此時的皇孫府上,後院一處閣子裡,只聽着女子的慘烈哭泣。
許久,裴霖將手裡沾着血的鞭子丟在腳下。他腳邊赤身的李氏已經被打的後背全都破了。
屋裡一股子**的味道,不必想也知道怎麼回事。
李氏伏在地上的毯子上,不敢再大聲哭,只是小聲哭泣。疼,恥辱,懼怕,這些情緒一直都追隨她。
她渾身都在抖。
每次侍寢幾乎都是災難,皇孫殿下這些癖好從來不藏着。
可惜她不能不伺候。
裴霖這會子渾身輕鬆,不嫌髒的將李氏抱起來:“乖乖,疼了?你知道本殿就這麼些愛好,不怕,皮外傷罷了。下回本殿輕點,不叫你見血可好?”
他這會子溫柔又多情,全不是方纔的樣子。
李氏卻是控制不住的抖的更厲害了。還有下次……
嘴裡卻不敢說不,只哆嗦着應了是。
“怕什麼?到底也傷不着你多重。本殿多來幾次,你不是也過的舒服些?”裴霖輕輕摸着她的肩膀,倒也沒去碰她的傷口。
李氏點頭,心裡鄙夷自己不知自愛。
孫氏不就是受不住不願意伺候了,才輪到她了麼?
她自己願意,雖然每次都受罪疼痛,可是皇孫殿下賞賜的也多。
後院裡的奴才們也不敢小看她啊……
“你要是有本事,給本殿生育。就擡舉你個庶妃的位置。”裴霖昏昏欲睡道。
李氏雖然還是哭,心裡卻鬆快了。
罷了,殿下就是這愛好……
她甚至想着,殿下這般人物,有這愛好就有吧……實際也不是真的不能忍。
傻乎乎的李氏就這麼被抱着也昏昏欲睡起來。
甚至自己都不曾想過,就算是有這愛好,事後是不是也該給她後背那血淋淋的傷處上藥。
裴霖是今日別陛下對裴珩的縱容刺激的,故而纔對李氏下狠手,他這會子釋放了一身戾氣,覺得舒服多了。
要說裴霖對誰都變態還真不是。
對姒嫿就挺好,對安氏麼,有點暴力,倒也沒到上鞭子這份兒上。
對新進府的新月,還在寵愛的時候,也沒上這些東西。
唯有李氏孫氏,他可不在意,所以說叫她們生育不過是一句隨意的話。
懷得上再說吧。
裴霖很享受這種能掌握自己的女人的感覺。
他甚至在心裡得意着。對哪一個女人是什麼態度。是和善,是神情,是如神祗。還是如主子。
他享受這種感覺,享受這種作爲尊貴的皇孫能將這些人都掌握控制的感覺。
在外面,他要裝做溫和善良謙謙君子。
而回了後院裡,他是絕對的王!不在需要隱藏自己,他放任自己演戲或者露出本性來。
享受這些女人們對他的愛慕,懼怕,以及崇拜。
睡夢中的裴霖像是夢見了他已經高高在上。
下面跪着的,是他如今不敢直面的人。
他將他們踩在腳下,如螻蟻一般的踩着。
然後,他睥睨天下,俯覽衆生。他是皇帝,是主宰。
而他的美夢被一聲驚雷打斷,緊接着是暴雨下來。
與此同時,兩個黑衣蒙面的刺客從窗戶闖進來。
裴霖猛然起身,將懷中李氏甩開,大叫了一聲。
沈夕寧就在外頭,不比叫就已經聽見有刺客了。
很快,屋子裡就打成一團。來的只有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着實武功不錯。
從屋裡鬥到了院子裡,竟是沒被抓住,雖然行刺失敗了,但是卻全身而退。
甚至還打傷了一個皇子府的侍衛。
裴霖穿好裡衣,面色難看的出來:“跑了?”
“屬下們無能,沈大人去追了。”
不多時,沈夕雲也過來了,他今日本來是不當值的,所以來的遲。
“什麼人這麼大膽子?”裴霖皺眉:“去通知樑楚晗和趙瑞!”
他心裡是有猜測的,只是沒想到,不屑一顧的裴珩居然也會派人刺殺?
這是不是證明,他終於叫裴珩忌憚了?
沈夕雲皺眉應了是,臨走道:“殿下不能坐以待斃!”
裴霖眉頭死死的鎖着:“先去吧。”
說罷,就穿着裡衣,在侍衛們的保護下往前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