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芝在這裡生悶氣,裴珩卻做了一件叫人始料不及的事。
他先進宮見了建文帝,知道小未婚妻在府裡候着,也就沒多留,陪着陛下和太子喝了茶坐了一會就要回去了。
建文帝問時,他直接就說要去見媳婦了。
倒是叫建文帝和太子都沒話說,也不急,有多少事也不再這一時,就由他去了。
不過,裴珩出來之後,偏不急着回去,而是策馬直奔福王府去了。
跟着他的人都覺得驚訝,這是去幹嘛?
莫不是之前寧九姑娘和福王府大姑娘鬧了一出,這會子他報仇去了?
不能夠吧?
侍衛們都瞎琢磨呢,也是圖一樂呵。
沒成想……
裴珩去了福王府,根本不進去,都不下馬。就戳在門口:“皇孫生辰那日,你們府上誰跟着裴紫玲去的?給本殿叫出來。”
別看福王是個王爺,可惜對上裴珩,從來沒硬氣過。
主子都不硬氣,門口看門的能硬氣麼?
忙不迭去叫了,心說哎喲這是真要報仇啊!
裴珩自己的侍衛也都震驚了,乖乖,這可是……太奇怪了啊。
福王得知裴珩來了,忙不迭就跑出來了,跑的太急都差點絆倒。
裴珩依舊不下馬,只是淡淡:“福王兄好啊。”
福王知道這架勢就沒個好,哪裡能好?
忙賠笑:“二殿下剛回京麼?一路辛苦,快進府坐坐吧?”
“不坐了,本殿忙着呢,趕緊的叫人出來。”裴珩皺眉:“辦完事本殿還趕着回府呢。”
福王心肝顫抖的不行,也不敢攔着。
眼瞅着人出來了。
六個侍衛,一個丫頭。
丫頭一臉菜色那天被踹的傷都沒好呢。
侍衛們心裡苦,他們就是在外頭來着,哪裡知道那天鬧這麼大?
裴珩看了一眼道:“就你吧,主子做錯事,奴才替她捱打也是應該的。本殿這馬鞭子總不好打在一個女人身上。”
被裴珩指着的侍衛塊頭很大,這會子也打了個寒顫。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
正是這時候,裴紫玲也出來了,她心荒的厲害,知道躲着好,還是沒忍住。
養了幾日之後,她臉上好了點,可惜也沒好多少,李執那巴掌全蓋在臉上了。
也就是眯眯眼不眯着了,臉頰明顯還是腫。
裴紫玲爲了遮蓋,塗了厚厚的粉,看起來更是嚇人了。
她叫了一聲皇叔,想告狀,可是對上裴珩那冷漠的目光,就不敢說話了。
裴珩看了她一眼:“本殿當不起你這麼個侄女,滾開些。”
然後,裴珩下馬,撐了一下鞭子,就往那大塊頭侍衛身上抽過去了。
鞭子破空的聲音很響亮,帶着周遭空氣都好像扭曲了一下。
侍衛撐住沒叫,因爲他發現不是很疼……
於是臉上一直表現的很扭曲,卻始終沒有叫。
心裡漸漸清楚了,雷聲大雨點小……
他挨着打,也知道這是二殿下抽福王呢……所以心裡很是無奈,攤上這不靠譜的主子,他也很苦啊。
裴珩一鞭子抽下去,裴紫玲就白了臉,福王也是臉色難看的很。
他又想起小時候的二殿下來了。
這幾年二殿下不隨便打人了,沒想到再開始打人就是他的人……
不多一會功夫,三十鞭子就下去了。
侍衛青色的衣裳都有不少血跡了。不過還是皮外傷。
裴珩收回鞭子,利索上馬,拉着馬繮:“這一回,本殿准許你的侍衛替你捱打。下一回,本殿就親手抽死你。”
裴珩說這話的時候,裴紫玲就在那站着,鵪鶉似得縮着,看起來不服。
裴珩猛地揮舞鞭子,鞭子就在裴紫玲身側炸開一個空響。
‘啪’的一聲。
然後她驚呼了一聲,卻發現鞭子沒有落在她身上。
“皇叔皇叔我不敢了……”她忙道。
“知道本殿的意思了吧?”裴珩再次收回鞭子,淡淡的,帶着與生俱來的尊貴。
裴紫玲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不敢了……”
裴珩哼了一聲,策馬轉頭就走。
裴紫玲後悔不迭,她覺得她雖然是想毀了寧芝的名聲,可是那麼說,好像無意中也叫二殿下名聲難聽了……
福王見裴珩走遠了,回頭就給了裴紫玲一巴掌。然後二話不說就先進去了。
就這麼一會功夫,外頭已經有人探頭探腦的看了。
遠處都有百姓了。
所以,不出一個時辰,二殿下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事就傳開了。
當然,寧芝還不知道。
半夏勸她用膳,蘇睦也叫人準備了午膳,就是沒等到寧芝說一聲吃。
於是,裴珩回來,就見蘇睦上前,第一件事就彙報這個。
九姑娘不肯吃飯好像是生氣了……
裴珩無語了一下,嘴角一抽:“本殿去看看吧。”
他進了屋裡,就見寧芝還是那個姿勢,躺着,臉上蓋着帕子,不動不說話。
半夏給他見禮之後,先出去了。
“鬧什麼脾氣?”裴珩板着臉。
“丟人。”寧芝哼哼:“太丟人了。”
“這是什麼話?什麼丟人了?”裴珩不解。
“你啊,你都不管我的。”寧芝將帕子拉下來,扭頭過來:“我纔跟裴紫玲鬧過,你就帶個姑娘回來,叫人怎麼看我?她都說我嫁不進來了,你不要我了!你就打我臉!我不丟人麼?”
裴珩聽她控訴,眼睛卻是貪婪的看她。
漫不經心卻心疼的想,小姑娘瘦了好多,臉上的嬰兒肥徹底沒了。
倒是更美了,臉卻也更小了,眼睛更大了。
斜躺在那裡,看着身子曲線都比之前細了不少。
不過,他卻覺得,只有有肉嘟嘟更好些……
“裴珩!你居然走神!你居然真的走神!你變心的也太快了吧!”寧芝見他這漫不經心,還真就火了,拎着枕頭就丟。
裴珩一把接住,回神道:“惱什麼?本殿是看你瘦了這許多!莫不是就每天不好好吃飯的緣故?”
“吃你個頭!你個好色鬼!”寧芝回頭,把另一個迎枕也丟出來。
裴珩一把打開走過去,把之前那個枕頭丟回去:“別鬧,本殿要是好色還能放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