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嘴硬:“家父突發意外,去的蹊蹺,本官懷疑有內情!如今你們來鬧事,本官還不能趕你們走麼?”
寧芝就等着呢,她驚恐的看過去:“萬大人不是病故麼?是出事了?”
然後她往後推了幾步,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這是怎麼了?我爺爺纔出事……”
在場的,都知道寧相是被謀殺了,至今似乎還沒抓到人呢……
這一看九姑娘的樣子,就知道是勾起傷心事了。衆人也不禁議論起來。
連當官的都接二連三的出事,百姓們哪裡還有安全感呢?
正說着,就聽見一聲唱和:“皇孫殿下到!”
寧芝嘴角一勾,來的可真是……巧啊。衆人忙見禮。
寧芝用半夏遞來的帕子擦淚,她自己的那個還在孫老頭那呢。
然後就見一身銀白長袍的裴霖站在她面前了。
寧芝行禮:“皇孫殿下安好。”
裴霖忙避開:“免了免了!”
對外,寧芝是他以後的嬸子呢,雖然還沒大婚,可也不能受禮了。
裴霖作爲‘自家人’,自然是要問的:“這是鬧什麼呢?九姑娘怎麼哭了?”
寧芝只是搖頭,秦毓上前一步,將事情說了一遍:“姑娘是勾起了王爺的傷心事了。”
裴霖自然是故意趕來的,他從早上得了消息開始就覺得這是一個局,這會子他來了再見這個陣仗,雖然很多事還是想不通,但是孫老頭怎麼回事,他已經明白了。
他只是還不知道寧家爲什麼這麼做。也不敢確定這是寧芝做的。
畢竟在世人眼裡,寧芝畢竟還是個小丫頭呢。
“無論什麼事,也不該繼續鬧。這樣吧,有本殿在此,孫老頭你也不必害怕進府。不管你女兒什麼情形,總是要叫人家好好辦喪事的不是?”裴霖說的很是溫和,叫人看起來就信服了他。
“萬家不肯放你女兒,想來是真的有疑點,這樣吧,不管怎麼說,先進去。”裴霖又看了一眼樑楚晗和寧芝:“你要是怕進去出不來,就有勞樑大人和九姑娘都進去,我們這麼些人,叫你進去總不會叫你出不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不是?”
蘇老頭就搖擺起來,百姓們也覺得皇孫說的是。
不多時,寧芝和樑楚晗也同意了,萬豐寶也不敢反對,就都進了萬家。
萬家主母是個母老虎,卻是個不懂事的。所以這會子只覺得天塌了,哪裡顧得上外頭?只一味的顧着收拾小妾去了。
萬家老二不頂事,全靠萬豐寶。這才忙活了一上午,硬是沒想起門口這事怎麼處置來。
一進來,他就迫不及待的跟皇孫彙報說孫氏不見了的話。
雖然孫氏不見了是實情,可是他說來,就是皇孫也覺得……不能信。
雖然,裴霖其實是信了的。
他不由想的更深,如果說孫氏也不見了的話……只怕是萬尚書這死……也是有蹊蹺的。
萬家真蠢貨,這麼亂,居然也沒察覺不對?還是察覺了,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然而此時的萬家已經是個戰場,在場的人,沒有人會爲了萬家主持公道。
萬尚書要是活着,值得拉攏,可是他一死,萬家都是廢的。
替他們說句話,也不過是對敵人能有打擊的緣故了。
孫姨娘烈性子,跟着她進府的一個丫頭自然也不差。
姨娘忽然沒了,她都不想活了,這會子見了家裡的人,自然是哭着說了一大堆。
無非都是萬家沒人性,將姨娘偷偷害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寧芝心裡滿意的很,孫家太厲害了。
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戰鬥力弱的,她很滿意。
孫老頭和這丫頭就哭成一團,叫寧芝都覺得歎爲觀止,這孫老頭……眼淚真多啊。
自然鬧不出結果,孫氏早就不在府裡了,孫老頭也不可能真的出不去。
裴霖想出力,可是對上萬豐寶……也是有心也使不上勁兒了。
樑楚晗這會子是聰明的一句也不多說。他玄衣衛是有責任未婚臨京安穩,尤其是官宦人家。
可萬家這樣……
有寧芝在側,他寧願裝王八。多說一句都是錯的。
裴霖見萬家不上道,也懶得管了,只是問:“九姑娘怎麼來了這?”
“我正要出城。”這個方向,出城是經過的。
寧芝嘆氣:“我最近常去城外,心中不安。”
然後又去看萬豐寶:“小萬大人,萬尚書究竟是……是病故還是人爲的?”
她一副十分關心的樣子,問的萬豐寶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想惡語相對吧,也總算是想起寧芝還有個未來皇妃的身份在了。
“家父肯定是意外……”不然怎麼解釋一個姨娘就憑空沒了?
“那就該請仵作,該報上去啊。如今是怎麼了,一個兩個出事。”寧芝眼眶又紅了:“我都不敢睡覺了。”
萬豐寶早上提了一句要驗屍來着,就被她娘一巴掌打了。
萬夫人是個保守至極的女人,自己的夫君死了,她是怎麼也不會看着他被仵作糟踐的。
何況,她也恨夫君多年對她不好,何況萬大人吃藥也是府裡都知道的。
無非就是孫姨娘狐媚子,叫老爺勞累過了吧……
何況,她就不覺得孫姨娘還能消失,無非就是老爺忽然暴斃了,府裡一時亂了,孫姨娘趁亂逃走了!
孫姨娘當年不就是不願意跟着老爺?有機會還不跑?
何況,孫姨娘屋裡值錢的東西可也少了不少呢。
於是到如今,萬豐寶嘴裡說萬尚書是遇害,可是心裡卻也疑惑起來了。
在加上這麼死丟人,他根本不想鬧大了,爹已經是沒了,他還是要做人的……
裴霖鄙夷萬豐寶至極,如今真是一句也懶得理會了,就算是要對付敵人,這萬家也是爛泥扶不上牆了。
正躊躇,就見一個小廝進來道:“大公子,寧大人來了。”
說話間,就見寧菘大步進來,神色有點緊張:“芝芝你沒事吧?”
寧芝看着寧菘這樣,心裡暖意融融。她一早辦事,就沒跟寧菘說,想來寧菘是太擔心了,纔會趕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