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蘊一愣,下意識的去看飛刃。
不過看見了,也就淡然了。都是自己人:“爲什麼找他?這事……”
這事要是漏了……
“找他自然有事,沒關係,就算是殿下知道了……要是知道了,我負荊請罪嘛。”
何況,她又不是毫無實力,一個人還是瞞得住的吧?
寧蘊見她如今不說,也就不問了:“好,那我就派人再去找一次吧。”
寧芝點頭:“不急,這些事不能急在一時的。你這些時候如何?還順利麼?”
“尚可,我好歹是朝廷命官了。”寧蘊笑了笑,雖然還小,可是有了官職就是不一樣。
寧芝笑了笑,親自接了連翹拿來的傷藥,給他手塗。
寧芝沒刻意說,寧蘊沒刻意躲。
過去在臨京城裡,他有時候手上磨破了,也是小姑姑給他弄。
而今不在臨京,而是在左洲,在這有些荒蕪的孤籠鎮。他恍惚像是回到了臨京城一般。
似乎還是那會子,外頭如何混亂,他們還是歲月靜好。習武,玩耍,讀書,打鬧。
等寧芝收起藥,寧蘊也回了神。
回神的一霎那,他想,其實以前的歲月靜好是他自己吧。小姑姑心裡,始終有化不開的愁怨。只是……不說罷了。
“小小年紀,又琢磨什麼?吃好喝好,做好手頭的事。過去的事不要多想,以後的事慢慢規劃。”寧芝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成功把寧蘊捏炸毛了,跳出去老遠。
想生氣,又不好意思,不生氣又尷尬,跺腳:“我去安排晚膳。”
寧芝和連翹都笑了,就連飛刃也跟着笑了。
哪裡用得着小公子去安排。
“孫蠻他們也快到了吧?”寧芝問。
“估摸着還得兩天,也快了。畢竟押送東西呢。”飛刃道。
“嗯,還好我只有一萬人,多了,還真是養不起。”這養兵可是燒錢的活計。
如今這一萬人,還是照例從左洲那邊領軍餉。裴珩不至於叫她自己養着。
但是畢竟這一萬人已經劃出來了,她不能什麼都不管,只要好處。
“姑娘也累了,先不說這個了吧?洗漱洗漱,吃了晚膳今兒就歇了吧。什麼事明日說還不成麼?”連翹道。
寧芝點頭說了一聲好。
一夜無話。
次日裡,便是韓佩鴛和賀秋雲到了左洲的日子。
兩人來的時候,午時已經過了,所以這午膳就沒吃上。
兩個人的意思一致,都說是快到了,就到了再說吧。
正好裴珩今日事情少,就在這邊的守備府忙着事情。
趙啓來與他說兩位姑娘到了,裴珩嗯了一聲,丟下手裡的活計:“你預備好了?”
這說的是住處。
裴珩本來沒什麼意見的,這裡的二皇子府……哦,也就是才改名字的府邸。
寧芝能住,她們兩個也能住。
但是寧芝既然不樂意……雖然沒直說。
裴珩也覺得畢竟沒有大婚,住一個府邸也不合適。就叫趙啓重新安排。
“奴才琢磨,住城裡那個秋風園您看如何?也不遠,那邊又清淨。”趙啓心說原來人家過來肯定是想住府裡的。
“嗯,那就好了,直接帶過去就是了。吩咐下去照顧着,少了什麼與你說就是了。”至於安全,這裡也沒什麼不安全的。派一隊人過去就是了。
“哎呀,殿下哎!”趙啓都要跪了:“這些事,奴才哪能麻煩您呢。只是這人來了,您得見一面啊!這好歹是太子殿下叫來的呀!”
裴珩煩躁,將手裡的公文丟下:“好了,先接回去吧。”
本質上來說,他對這兩個女人沒意見。所以該見面還是要見面的。
不過見過之後,她們還去秋風園就是了。
韓佩鴛和賀秋雲被接進了二皇子府,一身疲憊,卻沒見有人專門給安排住處。
她們兩個心裡就有點着急,這是不許住這裡麼?
等裴珩回府,她們兩個才堪堪洗漱過,換了衣裳。
賀秋雲一身粉色紗裙,韓佩鴛萬年雪白。
見了裴珩,兩個人請安。
“免禮了,你們一路來辛苦了。”裴珩看了二人幾眼坐下:“臨京一切可好?”
“回殿下的話,臨京一切都好。前幾日遠遠的看見了太子殿下,瞧着精神也不錯呢。”賀秋雲笑道。
裴珩點頭,心想這個女人也是很聰明,知道他最關心太子。
“這些時候也發生了不少事,不過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好,朝中也是安穩的。倒是要先恭喜二殿下如今也是將軍了。”
韓佩鴛笑着,倒像是開了個玩笑。
雖然一個皇子,並不稀罕什麼將軍的身份,朝中也沒給他這個職位。
但是韓佩鴛總不能直接賀他有了兵權。
這打趣的一句話,倒是也恰到好處。
裴珩給面子的笑了笑,可以沒走心。
比起寧芝那種……張揚的,甚至親手幫他做了很多事的女子,他實在很難對韓佩鴛這樣一句話有什麼反應。
甚至,他走神的想到了奪權那一夜。
芝芝立在那,幾句話,就叫那幾個不肯跪的人乖乖跪下了。
芝芝那幾句話叫人聽來,惡毒也好,狠辣也罷,絕不會叫人誇讚。可是卻有用。
甚至,她毫不忌諱他會如何看她!裴珩想着,心裡一陣熱。
還是賀秋雲的聲音才叫他回神的。
“這左洲倒是與洪城差不多的氣候呢,我是適應的。殿下和九姑娘想來這些時候乾燥的很吧?”
“尚可。”說起這個,裴珩又想起那天芝芝給他嘴脣塗東西來了。
輕輕搖頭,將這些暫時放下:“你們用過了膳就先回去歇着吧,本殿也還有公務。”
說着就起身:“有什麼需要的,就叫人找趙啓。不必拘禮太過,不必客氣。”
說着,他就要走。
韓佩鴛忙道:“殿下事情多,我們知道的。只是不知九姑娘在何處?我們來,也該拜見一二。”
“過幾日她回來,你們再拜見吧。”說罷,裴珩就出去了。
兩個人忙送走了他,才面面相覷,並不知道寧芝去了哪。
寧芝有一萬人這件事,如今京城裡,知道的也就是寧則禮和太子而已。
前者自然不會被瞞着。後者,只以爲是裴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