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芝瞧着裴珩離開,躺回去在榻上滾了一圈,然後趴在那想做這些事。
不多時,也就睡着了。
皇孫裴霖在裴珩的府上住了三日後,滿臨京城觀望的臣子們還看着這件事的後續呢。
太子依舊在宮中的承平殿養着身子,他太虛弱了,一時是不能挪動了。
就是宮中回府這些路程,也叫他承受不住。
而這三日裡,二殿下裴珩的心情差的不行。
簡直是個隨時隨地都會爆的炮筒子。已經有不少人吃虧了。
也是這一日的傍晚,很多宮中之人都聽見了承平殿裡爆發出來的吵架聲音。
大意是二殿下不滿太子殿下給皇孫安排的住處,執意要鬧。
太子也少見的發了火,對這個從小養大的弟弟不假辭色了一回。
然後就見二殿下怒氣衝衝的出宮去,策馬往郊外去了。
這一走,當夜就沒有回來。
濟舟城裡,寧芝站在客棧二樓,靠着欄杆問:“該來了吧?”
“姑娘別急,約麼就是這會子了。”飛刃點頭。
他們是昨日從臨京出來的,用的是要去別院的藉口。寧家出了事,寧芝想出去走走也是該的。有裴珩以及新來的皇孫吸引目光,寧芝離京離的很不惹人矚目。
“姑娘不要着急,先歇會吧。”連翹來扶着寧芝。
連翹已經好了,有着一會受傷的經歷。她雖然還是那種活潑性子,可到底是收斂多了。
這回她跟着出來也知道,只怕是要在外頭很久的。
就連白芷幾個擔心她不喜歡纔跟着姑娘幾個月的流雲,因爲都是會武的麼。
卻不料連翹不僅不吃醋,還處處敬着流雲。
半夏疑惑的緊,還是麥冬解釋:“上回姑娘差一點出事,連翹一直自責。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一個人護着姑娘的。流雲侍衛本事大,連翹自然是希望她留着。何況,流雲是侍衛,這端茶遞水的活計也做不好,連翹也是長大了,哪裡會吃醋?”
白芷和半夏恍然。
都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這保護姑娘也是一樣的。
一個連翹不夠,所以需要流雲,也需要飛刃以及所有的侍衛。
臨京城裡,看見二殿下怒而出宮的人不少。
到了入夜,還不見殿下回來,太子殿下又派人去找。
裴霖自告奮勇,他是皇孫,自然也就有了能夠進宮的權利。
雖然他並不敢去陛下的寢宮附近去。
雖然說皇子皇孫都一樣,沒有陛下的召喚都不能去。
但是他也知道,二殿下裴珩是可以隨意進出的,甚至後宮裡,也可以隨意去。
他以前沒有回宮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了。
他甚至想過用隨意進出後宮來挖坑叫裴珩栽倒。
可惜最終沒有做。太低級了。
這會子,他站在承平殿的地上,看着面色難看的太子:“皇叔,侄兒能做什麼?要不侄兒出去找二叔?”
“不必了,珩兒就是脾氣不好。這樣吧,來人,叫樑楚晗進來。”太子這一點話,就咳嗽了兩次。
他是實在撐不住。
不到半個時辰,樑楚晗就趕着進宮來了。
承平殿裡,他單膝跪地:“殿下。”
“嗯,着你玄衣衛的人,將臨京城裡圍着,不要叫人傷着珩兒。等他回來就好了。”
“是……”樑楚晗想說這不是白做功夫?
都知道二殿下是出京城去了呀,他守在臨京有什麼用?
不過太子很快就給他解答了:“先前珩兒遇刺,孤王很擔心。你要保護他。”
這話不光是給樑楚晗說,也是給裴霖說的。
裴霖心裡一個咯噔,心想着莫不是太子懷疑他?
可是他不能解釋,只好跟樑楚晗一起出去了。
出了宮,裴霖笑道:“早就聽聞樑大人深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器重,今日再見,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上次宮宴,自然是見了,但是並沒有機會說話。
樑楚晗這些時候,自然也沒少琢磨這位皇孫殿下。
他其實也知道,這位皇孫殿下嘴裡他被太子殿下器重是一句廢話。
事實上,他並沒有被太子殿下看在眼裡。
而他最忠心的,也只有陛下。
二殿下與太子殿下親近,而他與二殿下一向關係不好。
所以說,如今出現的皇孫殿下,對他來說,是有衝擊的。
這大晉江山,在陛下百年之後到底給誰?
直接關係他以後如何立足。
要是這江山遲早到了二殿下裴珩的手裡,那他勢必沒有如今的風光了。
一個寧家,就足以將他一輩子壓死。
所以,對於樑楚晗來說,裴霖的出現是光。
“皇孫殿下笑話臣了,臣不過是盡忠職守。倒是皇孫殿下這些年在外吃苦了。如今回來,是喜事一樁。”有了期待,樑楚晗對上裴霖,就客氣多了。
“哎,也是命數。對了,聽聞樑大人娶得是寧家的女兒?這祿國公府倒是出美人。”裴霖笑呵呵的。
“多謝殿下。也就是一般人。”樑楚晗不喜寧菱,自然也不喜歡被人誇她如何好。
所以雖然回答,就有點不怎麼在意。
裴霖又如何能不注意到呢,心裡就開始琢磨了,都說這樑楚晗不喜歡寧家,這倒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太子故意叫了樑楚晗,自然是震懾。
明面上,他是與裴珩吵架了,卻還擔心弟弟出事。
暗地裡,裴珩已經離京要北上,他自然是要保證弟弟能順利到達,也不叫彭年察覺。
當然,既然提醒了樑楚晗的玄衣衛,就不得不提醒九城步兵衙門。
裡裡外外,就是二殿下負氣離京,衆人要保護好他。
樑楚晗不敢不負責,於是玄衣衛出動起來,真把臨京城戒嚴了。
在加上九城步兵衙門的統領趙瑞是太子這邊的人,倒是聯手將臨京城控制了個水泄不通。
彭年之流再是厲害,畢竟勢力範圍不在這裡,一時間,都不敢妄動。
雖然他們也有懷疑,但是裴珩是個任性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跑出去的事。
甚至還有一次因爲賭氣去打獵,傷着了呢。
雖然那都是他十四歲時候做的事了,可如今人想起來,也覺得還是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