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而已,不必留活口。”寧芝聲音聽不出多懼怕來:“不過是幾個找死的臭蟲。”
死了的一個就算了,那幾個這會子都看出來不對了,跪着磕頭求饒。
“姑奶奶饒命啊……”
“你姑奶奶不會饒你的。”寧芝勾脣,露出一個殘酷的笑:“我是不是說過,你們找死?怎麼不信呢?”
說着,她伸手,就要拔裴珩那把插在潑皮後背上的劍。沒想親手殺人,只是想解氣來着。
可惜,力氣不夠大,拔不出來。
裴珩皺眉:“不必你動手。”
跟着裴珩來的,除了上官紀,還有六個侍衛,這會子都有點驚訝的看着這位姑娘。
這……才遭逢變故,差點就出事了,這麼淡定?
竟是不哭不鬧,還笑得出來?嘖,夠厲害的啊!
這位是誰?寧九姑娘,這可是以後的二皇子妃!二皇子又是何等人?這位……只要不出大事,那總有一日是要母儀天下的啊!
這幾個臭蟲可真是……嘖嘖。
裴珩不想叫寧芝再看這幾個人,將自己的斗篷脫了,裹着寧芝的身子抱起她來道:“走吧。”
“我的人呢?”寧芝也懶得計較他這種無語的抱法了,伏在他肩膀上問。
“傷了三個,一個是重傷。你的丫頭沒事,受傷而已。”裴珩看着寧芝,她似乎並沒有嚇着。還好她的人也沒有死了的,倒是難得了。
“殿下怎麼來了?”寧芝聽沒有死人,心裡就不擔心了。雖然亂世中,不死人不可能,但是在城中遇襲還叫自己的侍衛喪命,那就太難看了。
“碰巧了。”裴珩還真是碰巧了。
他要去太子府,被一個渾身血的侍衛攔住,說寧芝遇險了。
正是方纔逃出去那個侍衛,本是要回寧家報信的,路上遇見了裴珩。
上官紀很快過來:“姑娘沒事吧?”
“嗯,殿下來的及時。也就是衣裳破了。”寧芝冷臉:“想殺我,倒是膽子不小。我要是不報復回去,我就不姓寧!”
“寧芝!”寧蘊帶着寧府的人,幾乎是飛奔而來。見寧芝在裴珩懷中,纔算是鬆口氣:“受傷沒有?”
“沒事,別擔心。”寧芝一笑:“你可來晚了啊大將軍。”
寧蘊一張臉憋的通紅。倒是知道小姑姑是玩笑,可是還是免不了後怕。
鄭重其事對裴珩道:“寧家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什麼話,本殿的未婚妻出事,本殿還需要你謝過?”裴珩不滿的緊,託着寧芝腰身的手一緊:“不懂規矩的小鬼。”
寧芝失笑:“好了,先回去,我手腕有點疼。”
裴珩聽她這麼說,就將她抱緊,一隻手拉她的手腕看。
只拉住一隻,就見雪白的手腕處,腫起來一圈,看起來紅的可憐。
“沒傷着筋骨,回去上藥吧。”裴珩皺眉。
寧蘊看的火起,過去將那幾個沒死的潑皮一頓抽。
幾個人哀嚎着,心裡也是怕的不得了,聽這幾個人說話就知道,這是死定了。
誰知道這位自稱本殿的是誰?莫不是二皇子?那這個美人是誰?
那小公子叫她什麼?寧芝?
寧家的?
乖乖,莫不是二殿下的未婚妻?對了,那男人說了是自己的未婚妻……
當場就有人昏過去了。
這不是提到了鐵板,這是提到了針板……死的真是不冤。
裴珩和寧蘊做事利索,所以帶着寧芝回了寧家,也沒有人知道她出過事。
除非始作俑者自己站出來說話,不然這事傳不出去。
雖然傳出去也沒事,裴珩救的及時,寧芝年紀也還小,不至於被人說什麼。
寧芝一路坐在裴珩馬上,被他攬着回去。
一進去就見臉色奇差無比的連翹奔上來:“姑娘!”
她只叫了一聲,就跪在那:“奴婢無能……”
“起來吧。”寧芝看她:“你雖然盡力了,可是這回的事,你要受罰。你能想通麼?”
連翹抹淚:“奴婢能想通。飛刃大哥不在,奴婢是最近身伺候姑娘的,不光是奴婢,也是侍衛。是奴婢安排不周。”
縱然是城中,誰也沒想到會出事,但是到底也是侍衛安排不周的緣故了。
“你明白,我就很欣慰了,你先養傷吧。今年的月例銀子都扣了。”寧芝到底心疼連翹,上前拉她。
可一伸手,一雙手腕就疼的嘶了一聲。
連翹聽着她這樣,忙去看,這一看還得了,姑娘一雙手腕都腫了:“殺千刀的!姑娘快別動,奴婢給您上藥!”
後頭趕來的白芷幾個也是眼眶都紅了:“姑娘頭回受傷呢!”
裴珩默不作聲過來,將寧芝又抱起來,還是那抱法……
直接半抱着半扛着把她送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這叫這幾個奴婢圍着,什麼時候回去?
剛回去,就見後頭寧則禮趕着來了。
寧則禮剛回府,一聽小孫女出事,嚇壞了。
他次子就留下這麼一滴骨血,要是出事了,他只怕是要跟着去死。
眼見寧芝好好的,正要安慰,這才瞧見她那破了的衣裳,臉色瞬間就變了:“哪個作死的?是欺負寧家無人了?”
“爺爺,我疼……”寧芝委屈的要命,舉起手來叫寧則禮看。
寧則禮一看就心疼壞了:“趕緊拿藥來,請御醫來!用最好的藥!”
裴珩摸摸鼻子,索性不說話,坐在一邊看着寧家這三位……
他算是看出來了,老的小的,都是以寧芝爲主。
疼愛不是虛的,沒見她那小侄子,眼睛都要噴火了麼?
不過……裴珩看着寧則禮笨拙的摸着寧芝的頭,他就不覺得好笑了。
寧芝還小,要是父母還在,這會子只怕也早就抱着她的母親哭了吧?
因爲沒有,所以才這麼堅強麼?這麼想,裴珩看着寧芝:“想哭的話就哭吧,這是你家裡。”
寧芝一愣,隨即失笑:“不想哭。謝謝殿下。”
裴珩看她,搖搖頭:“御醫就快來了,先去更衣吧。”
寧芝嗯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撕壞的衣裳,又看了一眼裴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這纔在白芷的護持下,去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