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85、狩獵,比賽
明黃色的長袍轉向了衆人,歐陽梟雲與歐陽景軒如出一轍的狹長的眸子中蘊含了一個綿長的笑意。他負手而立,聲音沉穩的問道:“兩人的比賽終歸是單調了……還有誰要參加比賽?”
“父皇,兒臣來!”身後一把子乾淨立爽的聲音傳來,大公主歐陽凝玉站了出來,只見她膚若凝脂,眼似水杏,脣不點紅,眉不畫翠,卻有股子清水出芙蓉的乾淨利落。
“好!”歐陽梟雲十分滿意的看着歐陽凝玉,深邃如海的銳利眸子劃過衆人,“可還有誰?”
人羣中的女眷面面相覷,大家都知曉這次是在皇上和衆人面前表現的機會,可是,真正站出來的卻沒有幾人……畢竟,最後如若是輸了,那可是得不償失。
歐陽景軒站在人羣的邊緣,臉上淡淡的暈開一個笑意,混合着邪佞和妖冶,眼中玩味之意愈加深厚,也不言語,只是靜觀其變。
“你覺得誰會贏?”傅亦珩饒有興趣猜測,這時人羣中有人推選了冷姬出來,他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了過去,“嗬,你府中還真是環肥燕瘦齊全啊!”
歐陽景軒眼神凝着正在場上的風玲瓏,對傅亦珩的嘲諷並不在意。
傅亦珩有些自討沒趣,冷哼了一聲繼續觀看着場中的變化。看着一個個的站了出來,他不由得嗤笑出聲,“景軒,你府裡能人還真不少……一共六人,你蒼軒王府就佔了一半,”說着他看向歐陽景軒,“這不管最後如何,你要麼贏個光彩,要麼可就輸的……嘖嘖。”他還搖了搖頭的感嘆着,一臉的複雜情緒。
只見場中站着選出了六個人,分別是風玲瓏、蘇頤、蝶夫人、冷姬、大公主歐陽凝玉、寧陽縣主蘇沐箐……六個人各個樣貌出衆,到叫觀看的人不免暗暗絮語,這西蒼到真是人傑地靈。
風玲瓏星眸微動,蓮步輕移上前向歐陽梟雲和剛剛而來的蘇婉儀行禮,語調淡淡道:“臣妾有意請求,請皇上和皇后做裁判!”
此語一出,衆人皆是暗自揣度。
“好,朕如你所願……”歐陽梟雲爽快的答應下來,幽深的目光轉向一旁一直安靜觀看的蘇婉儀,“皇后,你看呢?!”
蘇婉儀寧和一笑,端莊和氣的一行禮,儀態萬千的悠悠開口:“皇上做主便是!”
歐陽梟雲微一頷首,嘴角含笑的命衆人退至狩獵場邊,比賽準備開始,“我西蒼本就是馬背上的江山,雖然經過這麼多年的變遷,倒也忘了老祖宗們的艱苦……今天看到西蒼女子有如此巾幗不讓鬚眉的勁頭,朕甚感欣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西蒼羣臣聲音嘹亮。
適時,擊缶聲響起,帶着威嚴的雷霆萬千,衆人退坐到獵場邊緣用明黃色帷幕搭成的帳篷中觀看。
六名參與比賽的女子已經換好騎射的衣服紛紛走進狩獵場。
風玲瓏一身木蘭青秀緞裳,簡短的衣身,露出下面的綁腳的暗色鏤金環紋靴,袖口和小腿都用黑色的緞布扎住,盡顯俊美英氣,舉止之間都透露出了颯爽的韻味。
歐陽景軒看向風玲瓏的眼神有些迷離,瀰漫着淡淡的沉思之色,嘴角勾起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
這邊蘇頤也是一身簡練的服裝,烏色三千髮絲盡數用髮帶綰了起來,眉眼間卻是別有風韻。擡眼看向一旁的蝶夫人,可能是見慣了她的嫵媚傾城,這一次的蝶夫人是最能給人視覺衝擊的,只見她一襲白色的金絲軟煙羅,青絲全部用一隻金鑲玉鏤空花的髮箍束起,腰間是一條雲霏暗花的腰帶,將她玲瓏的身段彰顯的無以復加,卻是綽約多逸態,回眸一笑百媚生……
冷姬本身人就冷漠,平日裡也多有騎射,倒也不稀奇。
大公主還未出閣的時候,那也是西蒼出了門的巾幗女子……
這一圈兒下來,到顯得何沐箐不起眼了許多……一身紫雲煙的騎射服只是將她那淡雅的性子襯托的越發嫺靜幾分。
場邊。
“聽聞丞相之女蘇頤……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走馬騎射也是熟稔於心,當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呢!”宜妃一襲妃色鳶金繡馬面裙,諂媚的坐在蘇婉儀的身邊說着奉承的話,“那蒼軒王妃到真是不自量力……依臣妾看,必定是蘇小姐勝!”
端着茶碗正在飲茶的珍妃聽到這話不用的在心底冷冷一笑……她倒不覺得,先不要說之前射箭場內那八箭,就看風玲瓏那淡然從容的勁兒,還真是場中任何一女子無法比擬的。
“宜妃這話真是擡舉了……”蘇婉儀祥瑞的端坐着,一手搭在旁邊的扶手上,長長的護甲上鑲嵌着碧色的玉石,輕輕一動,伴着清脆的響聲溫澤出柔和的光芒,她眼底有着掩不住的笑意,“不過頤兒這孩子的確是文武雙全。”
“臣妾聽說蝶夫人也擅長走射,看來這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號果然是名不虛傳呢……”珍妃噙着笑意,眼中卻含着冰冷。她怎麼就這麼看不得蘇婉儀痛快!
“任她是什麼天下第一,也不過是一個望門寡而已……”宜妃有些不屑,說起話來竟然口無遮攔了。
“不管過去是怎樣的人,她現在都是皇上欽此的一品誥命夫人,蒼軒王的側王妃。”蘇婉儀緩緩開口,聲音中含着不怒自威的氣勢,“宜妃你就是再不喜歡她也不要忘了本分……”說罷,眼神淡淡的掠去。
宜妃瑟縮了下,急忙起身請禮:“皇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妾失言了。”
“好了,都看比賽吧!”蘇婉儀並不再看,只是目不斜視的看向了狩獵場。
上官雪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眸光清亮,只是在細細的搜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只見傅亦珩正坐在歐陽景軒身邊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皆是淡淡的不羈,淡淡的笑容縈繞嘴角,他正饒有興趣的看着風玲瓏。
眸光黯淡了下來,雪白的臉上有着一抹哀婉稍縱即逝……曾經幾何,他也是這樣,眸光清澈,眉眼帶笑:“阿雪,等你碧玉年華一過,我便向皇上請求將你許配給我,如此一來,即便你我的父母有不願也不得不同意,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他們以爲一切美好近在眼前時,突發的事端讓她不得不進宮。一召入宮,一道聖旨將他們永遠的分開在紅牆內外。
上官雪的眼睛中升騰起了淡淡的霧氣,她的走馬騎射亦是他教的……那年她剛剛十五,爲了出去與他相見,偷偷的翻越家中的高牆出去,不料在爬的途中意外的摔下,把腳踝扭傷,在家休養了一個月,以至於現在陰天下雨的時候都會隱隱作痛。大病初癒後,傅亦珩爲了不再叫她受傷,便時常在樹林中教她騎馬射箭以用來鍛鍊身體……
往事不堪回首,上官雪暗暗微微嘆氣,望向傅亦珩的眼中更添一抹哀傷,左腳的腳踝處彷彿也隱隱作痛起來。
蘇婉儀將茶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經意間倪了眼旁邊出神的上官雪,見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哀切……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正在與歐陽景軒說話的傅亦珩。
眸光流轉,蘇婉儀暗暗冷嗤一聲的收回眸光,彷彿什麼也沒有看見一眼。
衆人的心思各異,場中的人各居一偶等待着歐陽梟雲宣佈比賽規則。
明黃的黃羅傘下,歐陽梟雲正和夜擎天商量比賽規則,一旁的陸少雲只做充耳不聞,到是楚凌一臉淡漠的聽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就已經商量輸了第一場的比賽。
三德子仔細的聽着,隨即來到狩獵場前,對着一身戎裝的女眷們開口:“第一場比試騎射,兩兩一組,抽籤決定。一炷香之內哪一組射在場中靶子上的箭最多,則哪一組勝。”
霂塵仔細的聽着比賽規則,神情專注,當聽到第一場的比試是騎射時,不由得舒展開眉心。
騎射是風玲瓏的強項,以前在堯乎爾的時候她就因爲騎射功夫精準而名聲在外。不同於中原女子的柔情似水,在戈壁……馬匹既是人們的生活工具,又是涉獵時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所以戈壁的人們是十分注重騎射方面的,就連女子也不例外。倘若這個女子十分擅長騎射,那麼她就是這個地方最美麗的女子。
抽籤結束,最後分爲三組,分別是蝶夫人和風玲瓏一組,蘇頤和冷姬一組,最後是大公主和何沐箐一組……比賽規則是一人五隻羽箭,一組十隻,每組在一炷香內,射在靶子上的箭多者勝。
比賽開始,風玲瓏首先熟練的跨上馬,腿在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弧,正襟坐好,只見一旁的蘇頤也剛好在馬上坐穩,她媚眼微眯,朱脣輕啓,低低的話語就傳進了耳朵,道:“風玲瓏,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她的聲音極爲的輕,伴隨着話落,眸子裡寒光頓時乍現。
語畢,蘇頤一夾馬腹便策馬飛奔出去……
風玲瓏只做沒有聽到,也是將腳掌放在腳凳上,輕輕一扯馬繮,馬兒就彷彿心領神會奔了出去……耳邊風聲呼嘯,她鬢間的青絲隨着馬的前進顛簸而緩緩涌動,右手後翻抽出一支箭來,搭在左手的食指上,在馬兒奔跑過靶子的瞬間,將箭放了出去,只見那隻刻有她名字的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一記悶響便正中靶心。
這邊蘇頤也毫不示弱,緊接着也連中兩箭。餘光瞄向蝶夫人,她似乎有些力不從心,前兩箭都偏離了靶子,射到了後面的草地上。
風玲瓏顰起好看的眉頭,眸光劃過一絲憂慮,難道是不擅長騎馬嗎?
正思忖間,一把箭裹着凌厲的風呼嘯而來,風玲瓏的聽力本就比較敏銳,瞬間就察覺到那支箭是衝着她來的,於是輕盈的向後一仰,箭擦着她的脖間射了出去,結果卻插到了蝶夫人的馬的前蹄下,馬兒受驚,頓時後仰舉起前蹄嘶鳴起來。
“啊……”蝶夫人頓時花容失色,身體一直不住的向後仰去,風玲瓏反應極快,一夾馬腹衝到她的身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同時扯住繮繩制服了受驚的馬兒。
蝶夫人餘驚未散,胸口還在激烈的起伏着,她感激的看向風玲瓏,結果卻只見到她離開的背影,脊背纖挺如竹。
星一樣的水眸泠冽的看向蘇頤,見她正挽着箭,嘴角的笑容若隱若現,眸中劃過一絲凌厲,四目相觸間電光石火,驟然激起火花……方纔那一箭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她是微微擋住了蘇頤的靶子,可是,依照蘇頤方纔的兩箭的精準度,怎麼也不可能射偏到她這裡……
眸光微微一沉,風玲瓏將剩下的三支箭全部都抽了出來對準蘇頤的方向……蘇頤一驚,隨即策馬奔跑,只聽見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三支箭齊齊的劃過蘇頤的頭頂,頓時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而另一邊,三支箭已經穩穩的插入靶心,其中一支箭上掛着蘇頤的髮帶,風輕輕揚過,髮帶隨之飄動起來。
衆人一聲驚呼,三德子揚聲喊道:“時間到!”
一炷香剛好燃盡,蘇頤面帶慍色的走下馬,眼神有些怨恨的看着風玲瓏。
風玲瓏泰然自若,目不斜視的走過蘇頤的身邊,騰出手來接過丫頭端過來的茶,梅子細心地爲風玲瓏披上了一件披風。
這時三德子已經將靶子上的箭清點清楚,他來到歐陽梟雲和蘇婉儀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蘇小姐一組一共射中了九支,蒼軒王妃這組射中了八支,大公主一組也射中了八支。”
略一沉吟,歐陽梟雲便說道:“如此一來,第一局便是蘇頤贏了?”
“回皇上,”三德子應聲道,“正是如此。”
歐陽梟雲微微頷首,三德子退了下去。他目光轉向蘇頤,有着些許讚賞:“頤兒果然沒有給你姑母丟臉……到真是有皇后當年的幾分風采!”
蘇頤略一福身,笑吟吟道:“臣女多謝皇上誇獎!”說罷,眼角似有挑釁的睨了一眼風玲瓏。
風玲瓏並不在意,只是目光一沉……視線觸及出現在眼前的蝶夫人,她顧盼生姿的臉上噙着淡淡的歉意道:“對不住了姐姐,到底是我拖了後腿……”微微皺眉,嬌媚的姿態頓時讓人生了幾分憐惜。
“無妨……”風玲瓏淡然開口,語氣平靜的讓人揣測不出她心底的意思。朝着蝶夫人微微一笑,轉身之際,眸光不經意間對上了歐陽景軒那深邃視線,在他俊美的容顏上讀到了一抹不悅的神色。
歐陽景軒輕倪了眼風玲瓏,並沒有與她說話,只是擦肩而過的朝着她身後的蝶夫人走去。
身後的溫言讓風玲瓏如芒在背,只聽見歐陽景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噙着關切道:“蝶兒,剛纔傷着你了嗎?”
“讓王爺憂心了,妾身沒事……”蝶夫人淡淡開口,眉宇間噙着對風玲瓏的些許愧疚之色。
聽着歐陽景軒軟言細語的安慰着蝶夫人,風玲瓏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痠麻的疼痛一點一滴的蔓延開來……
不遠處的蘇頤看到這邊的情形不由得眸光一暗,到底,在他心中還是蝶夫人重要……
歐陽景軒關切的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到蝶夫人的身上,眼角餘光卻在注意着風玲瓏的一舉一動,眼見到她的背影,含着幾縷孤獨,不由得勾起嘴角……以他對彩蝶的瞭解,輸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卻故意不點破,只是要看看風玲瓏究竟要怎樣扳回剩下的兩局。
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眸光深邃而悠遠。
比賽結果傳來,第一場是蘇頤贏了,衆人不禁議論紛紛,歐陽若琪冷哼一聲,似乎十分不屑的說道:“要不是那側妃,我三嫂怎麼可能輸給她……”
身後的白芷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公主切不可亂講話,這是要得罪人的……”
“得罪誰?蘇頤還是那個側妃?”歐陽若琪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睛,輕哼一聲嘟了嘴說道,“我纔不怕得罪她們……我這是實話實說!”說完,水靈靈的大眼睛偷偷的瞄了一下身旁的霂塵。
“比賽自會有個輸贏……”霂塵淡淡開口,看上去雖然關注着場中的情形,卻好似並不十分關切的說道,“公主還是靜觀其變吧!”
歐陽若琪抿了下嘴角,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後,也不做聲……等待着接下來的第二場比試。
人羣越聚越多,稍作休息後,第二場便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比賽的內容是原地射箭,規則爲一人十支箭,輪流抽籤來決定先後的射箭順序。場中只放一個靶子,大家輪流一箭一箭的射,最後看誰的一組相加最多分者爲勝。
抽籤的順序爲蘇頤和冷姬爲前,緊接着是歐陽凝玉和何沐箐那一組,最後纔是蝶夫人和風玲瓏。
因爲一場先勝,蘇頤顯得有些洋洋得意,路過風玲瓏的面前時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冷嗤。
風玲瓏柔和而又清冷的側臉神情淡淡,並不理會她的挑釁。
蘇頤從後背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箭,拉滿弓弦,輕鬆的中了靶心最中央的位置……她微勾脣角笑顏如花,嘴角是掩不住的自得。
緊接着,她更是箭箭準確,幾乎沒有偏離中心幾分,喝彩之聲此起彼伏,更是讓她出盡風頭……雖然冷姬有一箭射在紅心邊緣上,但是並不影響她的成績,如此一來,除非風玲瓏箭箭都在十環上,否則是絕對贏不了她的。
這樣想着,蘇頤回到一邊的腳步輕盈不能自持,如花笑顏中是隱藏不住的沾沾自喜。
“蘇小姐好箭術,”一旁的何沐箐忍不住讚歎道,“讓我倒是開了眼界。”
“寧陽縣主見笑了,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雖然自得之形躍然於臉上,但是蘇頤還是恪守本分的回答。
說話間,歐陽凝玉已經開始準備……只見她灑脫的將箭抵在弦上,卻是用大拇指拉弓弦……留意到這一細節的風玲瓏不由的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大公主嫁的是安邦將軍嫡長子鄭岱研,”一旁的蝶夫人彷彿讀懂了風玲瓏的困惑,繼續說道,“因着將軍戍守在邊境,所以射箭的方法多效仿與蒙古族部落,所以用拇指拉弓弦。”
淺淺的點點頭,風玲瓏只是默不作聲的繼續觀看。
“嗖嗖……”幾隻箭紛紛噙着旋風向靶子飛去,也都正中十環,唯有一隻因爲碰到了之前蘇頤的羽箭而偏離了靶心,射到了八環上。
“好!”衆人同樣高聲叫好,想不到大公主歐陽凝玉的箭術也不再蘇頤之下,這比賽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時間如流沙一般從指間逝去,隨着何沐箐的最後一支箭射出,終於輪到了風玲瓏哪一組。前面的冷姬和何沐箐箭術也十分高超,兩人基本上都中了十環,只有幾箭沒有射中,有些偏離。蘇頤一組依舊暫時領先。
“是姐姐先來還是妹妹?”蝶夫人嘴角噙了不重不輕的淡笑問到。
風玲瓏輕倪了眼冷眼看來的蘇頤,隨即淡然說道:“妹妹先吧……”
“好!”蝶夫人應了聲,只見她蓮步輕移,巧笑嫣然,美目眇兮的拿了弓箭。
蝶夫人雖然騎術不佳,可是,這平底射箭卻並不含糊……只見她眸光微凝,就連射箭的姿勢都是十分動人……“嗖嗖”的聲音迴盪在耳邊,十箭射完……竟是與蘇頤成績一樣。除了一支箭在九環上以外,其他的全部都射到了靶心十環上。
此舉一出,立即將比賽的戰況推向了白熱化,所有人都翹首等待着,期盼着風玲瓏更加驚人的表現。
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風玲瓏的身上時,她臉上那沒有一絲波瀾的表情卻不改分毫,只見她步履輕盈,衣帶當風,不盈一握的腰肢走起路來更是婀娜多姿,仙姿玉色。
風玲瓏挽雕弓如滿月,星星似得水眸中映射出不遠處已經像是蜂窩一樣的靶心……剛剛舉起箭來,她就彷彿吃痛般的將胳膊放了下來,芊芊玉手捂住了右臂。
歐陽景軒狹長的鳳眸中劃過一絲憂慮,不僅暗暗思忖着她是不是剛剛騎馬的時候受傷了嗎?
同樣的動作落在蘇頤的眼裡,卻是劃過一絲冷笑:風玲瓏,你這樣就不行了嗎?
底下的衆人看到她的動作也不由得開始暗自揣度,暗忖風玲瓏是不是受傷了?這會不會影響她接下來的比賽呢?
各自噙着鬼胎看向賽場,場邊一片寂靜……
只是稍作停留,風玲瓏就再次舉起弓箭,玉一樣的手指勾住弓弦,一放手,只見那支箭彷彿沒有力氣一般飛了出去,斜斜的插在了離靶心十分遙遠的三環上!
衆人一片譁然,頓時議論之聲四起,不少人都站了起來觀看比賽,他們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支插在三環上的箭竟然是風玲瓏射出來的。
歐陽景軒眸光深深的輕輕挑起眉毛,目光轉向風玲瓏,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她嘴角一閃而逝的狡黠的笑容。
懸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歐陽景軒眸光變得越發幽深,就好像一口古井,讓人不管如果探究都看不到最深處一般……他微微勾了菲薄的脣角,對於風玲瓏的舉止彷彿有了思量。
場上的風玲瓏只裝作沒有聽到衆人得驚訝聲,在如蜂鳴般的議論聲中將第二之箭壓上手指。
只聽得孱弱的“嗖”聲,那支箭又射在三環上。
議論的聲音更大了,蘇頤更是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靶子上的箭,目光落到風玲瓏的身上,卻見她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痛苦了。
蘇頤心底升騰起一陣輕盈:難道說她在剛剛的騎射比試中已經受傷了?心下一陣竊喜,蘇頤只將臉上的表情裝作冷漠……風玲瓏,你就等着出糗吧!
接下來的幾箭,更是讓圍觀的人羣中發出了幾聲響亮唏噓,因爲沒有一隻箭是射在十環上的,甚至是八環九環上都沒有,全部都插在遠離中心的三七環上。
“咦?三嫂這是怎麼了?”歐陽若琪站了起來,眼睛中是滿滿的着急和迫切,“霂塵你看三嫂是不是受傷了,怎麼這麼多箭都射在邊上呢?”心急之下小手扯上了霂塵的衣袖,而她清澈的眼中也是迷惑不解,一旁的白芷看到自家主子的動作急忙提醒她,歐陽若琪這纔有些臉紅的鬆開手。
她的驚呼引來了更多人不懷好意的猜測,許多人都對風玲瓏搖搖頭判了死刑。看到這些的歐陽若琪更加心焦了,坐立不安的準備向父皇請求終止比賽,結果被白芷制止住。
“公主這樣去不是擺明了讓王妃難堪嗎?”白芷急急地拉住想要去找皇上的歐陽若琪,“公主,三思!”
“我若不去請求父皇,只怕三嫂會更加難堪!”歐陽若琪急的直跺腳,看着風玲瓏又一隻箭射的偏離,越發的着急起來。
白芷緊緊的拉住歐陽若琪說道:“如果王妃是在感到不適一定會請求中止比賽的……”
“哎呀,你別拉着我……”歐陽若琪瞪着眼睛說道,“三嫂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要求停止下來!”
“公主大可放心,王妃不會有事的!”一旁霂塵聲音沉緩的說道。
“什麼?真的麼?”歐陽若琪有些驚訝的看向霂塵,只見他笑容清淺,彷彿山澗的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
“嗯。”霂塵只是淡淡的應了聲,看着風玲瓏射箭的樣子,心扉處趟過一抹了然。她,還是那個她……
看着霂塵的目光失蹤鎖定在風玲瓏的身上,歐陽若琪的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只是一味的坐下,眼底的失落與傷感悄悄蔓延。
不遠處的歐陽景軒眸光深冽,看得出來蘇頤剛開始的挑釁讓她十分不爽,所以這一次她是絕對不可能輸的,可偏偏她卻做出這樣的姿態引人議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眉頭顰起,暗暗喟嘆了下,看着風玲瓏嘴角那淡的幾乎看不清的詭譎心下一片無奈……欲擒故縱,重在這個“擒”上,那麼先放縱便也不奇怪了,然而最讓他好奇的是,風玲瓏究竟打算去“擒”?
傅亦珩看着坐在身邊的歐陽景軒臉上表情的變化,不由得眼中掠過一絲玩味,目光投向狩獵場的中心,一邊是淡定自若的風玲瓏,一邊是滿目瘡痍的靶子,噙着疑慮淺笑,心中有了定數。
只剩下最後一箭了,蘇頤眼底的笑意幾乎要呼之欲出,風玲瓏,最後這一箭,無論你怎麼去射,都不會改變結果了,自己絕對是當之無愧的贏家了
風玲瓏暫做休息,然後準備起身去射最後一箭,人羣中已經有不少人已經開始質疑風玲瓏剛開始的箭術是不是巧合,實際上她那時只是運氣好一些而已。
暗暗冷嗤,有人上前佯裝好人的勸導:“王妃還是不不要費力了,大局已定了。”
“哦?是嗎?”風玲瓏的眸光不閃也不避,淡漠的語氣更加是不以爲意道,“規則就是規則,本王妃即使都最後也不會臨陣脫逃!”
說罷,將最後一支箭抽了出來……挽弓,力氣大的幾乎將弓箭拉成了滿月,就連弓臂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手指如鉤。蘇頤的心底突然升騰起一種不詳的感覺,她剛想上前,卻見風玲瓏手指微鬆……箭“嗖”的一聲,帶着勢如破竹的架勢飛離……
白色毛翎的箭彷彿一道白色的影子,過着裹着雷霆萬鈞的氣勢直直的逼向靶子中央,看臺上的人都閉住了呼吸,有些甚至站起身來……
“噗……”
“啪嗒……”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只見看臺上的人都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頤更是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見那隻白色毛翎的箭竟然生生的貫穿了靶心,甚至連同靶心一起射掉了,紅色的靶心掉到了靶子後面的草地上,上面還扎滿了剛剛衆人射上的箭。而箭靶子上就只剩下風玲瓏剛剛射過的幾隻箭和蝶夫人的一支九環,大公主的一支八環和蘇頤的一支九環。
幾乎是瞬間,看臺上就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向浪潮一樣,一浪接一浪。
“這……這不可能!”蘇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隨即想起什麼似的跑到歐陽梟雲面前,“皇上,這不作數!皇后娘娘……”
“爲什麼不作數?”風玲瓏一臉從容的穿過歡呼聲,來到歐陽梟雲面前,微微一福禮,對着蘇頤說道,“剛剛公公是報過規則的,要留在靶子上的箭數相加起來,環數多者及爲勝。如今靶子上最多的就是臣妾的箭,”說着,她偏頭看向蘇頤,“蘇小姐這是在質疑皇上所處的規則?”
蘇頤頓時啞口無言,歐陽梟雲看向風玲瓏的眼神是平添了一抹讚賞,一旁的蘇婉儀急忙示意蘇頤下去……
歐陽梟雲看向蘇頤淡淡的開口:“頤兒,這只是一個比賽而已,你不要當真而失了禮數。”言語中有機鋒不掩。
蘇頤心中雖然憤懣,卻還是禮數周到的福身,緩緩說道:“是,方纔是臣女失儀了……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歐陽景軒看着風玲瓏的視線噙着幾許深遠,從前只覺得她心思縝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巧妙的心思,好一招欲擒故縱!
嘴角扯起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歐陽景軒凝着風玲瓏的眼中似乎也開始綻放異彩。
傅亦珩也微微一笑,佯裝吃驚的揶揄他:“沒想到這蒼軒王妃竟然真有兩下子,景軒,她與你,實在是下嫁了啊!”
爽朗一笑,傅亦珩不禁對這個被稱爲戈壁的明珠的翁主更加的好奇了……
歐陽梟雲站起身來,聲音威嚴而深沉的說道:“這一局蒼軒王妃勝!”
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風玲瓏轉身對上了蘇頤怨毒的眼神,眼神似清風般吹過,似乎並不在意。
蘇頤的心裡更加討厭風玲瓏了,她悻悻的轉身,眸中劃過一絲陰戾。
一直端坐在後面的歐陽靖寒將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只是表面上默不作聲的啜着茶,狹窄的眼睛彷彿一口終年不見陽光的深井。
“大哥,”一邊的歐陽鈞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對此……你就不做下評判?”
“孰是孰非父皇自有評判,”歐陽靖寒漫不經心的的開口道,“你我就不必多心了。”說着,目光若有所指的瞟向旁邊的衆皇子,歐陽鈞悎頓時心領神會。
準備第三場的空擋,人羣中多數人不僅開始議論起來,看着人羣竊竊私語的樣子,宜妃不由得冷笑一聲,緩緩說道:“這蒼軒王妃還真是聰慧啊,耍了一個手段就將所有人都引到了她的圈套裡……”她眸光輕佻的看向蘇婉儀,彷彿十分生氣的緩緩說道,“如果不是她的陰謀得逞,蘇頤小姐又怎麼會輸呢……”
蘇婉儀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但是礙於衆人耳眼,卻也不得不裝出一副寬仁祥和的樣子道:“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皇上也只是爲了大家圖個樂子……”
二人言語避重就輕,上官雪輕倪了眼兩個人做戲似的一唱一和,不由得暗自冷笑一聲。
就在大家等待,六名女子等待的時候,歐陽梟雲已經訂好了第三場的比試……第三場的比試爲狩獵,因爲是女眷,只是在方圓10裡騎射,御林軍在10裡外把守,不得讓猛獸進入……一個時辰之後匯合,哪一組的獵物多,哪一組便是最後的贏家。
“三嫂,你好厲害啊!”看臺邊,歐陽若琪拉着風玲瓏的手,眉開眼笑道,“剛剛我還以爲你真的受傷了呢,擔心壞了……”說着噘起小嘴,神情十分惹人憐愛。
“我這不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嗎?”風玲瓏的臉上終於漾出了一個笑容。
“那就好了,”歐陽若琪親熱的拉着風玲瓏坐下,“三嫂,等下去狩獵你也一定要贏啊,我可不想看到表姐那張臉。”說着吐了吐舌頭。
微微一頷首當做回答,風玲瓏的瞳孔擴了擴,似乎有一道視線正凝視着她,但當她轉過身看向歐陽景軒時,卻發現他正在和傅亦珩聊得正酣,心下一陣暗自腹誹,只裝作一切如常。
擊缶聲剛剛響起,比賽的六人紛紛上馬……接二連三的策馬飛奔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注視着風玲瓏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時,一個紅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落到了夜擎天的旁邊。
夜擎天正在飲茶,頭也不擡的說道:“又到哪裡去了,錯過了這麼一場精彩的比賽。”
夜擾頓時一臉的失望,顰起眉毛道:“居然被你發現了,實在是太沒勁了!”
聽到談話的歐陽梟雲轉過頭來,視線中剛好圈住了一臉妖嬈的夜擾。
“這隨意慣了,到忘記了禮數……”夜擎天聲音沉穩,帶着不同於一般人的渾厚有力。隨即轉頭向夜擾說道:“還不拜見西蒼帝?!”
夜擾微挑了桃花眼朝着歐陽梟雲就是一禮,不卑不亢,不曾失了一國太子的氣度,卻也不會讓人覺得傲慢無禮。
隨着風玲瓏的身姿沒入樹林,楚凌端了杯盞淺啜了口……適時,掩去了眸底深處的深思,風玲瓏的表現不由得讓他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一個番邦女子竟然如此足智多謀……這樣的女子,也難怪韻漪鬥不過她。
風玲瓏……
楚凌嘴角微微一斜,揚起一個不知情緒的笑……
風玲瓏騎在馬背上,顛簸的策馬行走在山林間,神情有些怡然自得。
時值深秋,樹林中的葉子已經有些開始枯黃,淺黃色的草間有花朵星羅棋佈,風玲瓏一時有些貪看,不由得從馬上滑下,細細的觀察起來。
原來是些野山菊花,明晃晃的黃,絳淺色的紫,還有乾淨的白,一朵朵盛開的正豔……“唧唧啾啾”的鳥叫聲婉轉動聽,風玲瓏置身於其中,有些陶醉不已。深吸一口氣,彷彿胸腔中都充滿了這野菊花淡淡的清香,難能可貴的情景讓風玲瓏有些戀戀不捨,隨手採下幾隻野菊花裝入騎囊,才蹬上馬背。
“啊……”突然,驚叫聲傳來,帶着些許的驚恐。
風玲瓏微微皺眉,眸光凝着看向四周,心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她細細的辨別了聲音來處,隨即一夾馬腹,快馬加鞭的向聲音傳出的地方趕去。
幾經輾轉,在接近狩獵樹林的邊緣地帶找到了蝶夫人,匆忙趕來的風玲瓏被眼前一幕嚇得有些心驚,只見蝶夫人面朝下的趴在草叢中,頭髮凌亂得鋪散開來,左手的小臂上正泊泊的留着鮮血,地上已經流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空氣中更是隱約的血腥氣味。
風玲瓏鎖緊了瞳孔,剛要俯身下去扶起蝶夫人,卻聽到草叢之中有些異響,猛地擡頭,就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急忙下馬追了上去,草叢沙沙作響,風玲瓏緊緊的跟在那個人的後面,卻見到它鑽進一個茂密的樹叢中便不見了蹤影……
風玲瓏緊緊的拼起了眉頭,心下還擔心着蝶夫人的傷勢,這裡接近叢林邊緣,蝶夫人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恐怕血腥的味道很快就會引來着附近的野獸,到時候情況會更加的棘手。
想着,風玲瓏不禁銀牙一咬,轉身原路返回。
待到蝶夫人處,她先是凝神傾聽了下,隨即蹲下身來檢查蝶夫人的傷口……只見那道傷痕十分的深,但是並不致命,看起來只是爲了多要她流血而已,然而這個做法卻比直接殺掉一個人更加的惡毒,倘若不是自己及時的發現了,那麼蝶夫人肯定會被這附近的野獸生吞活剝了,可見此人居心何其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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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風玲瓏急忙將從衣服上扯落了一條,緊緊的綁住蝶夫人手臂的上側止血……
痛吟的聲音不停的溢出蝶夫人的脣瓣,看着她蒼白失了血色的臉,風玲瓏扶起她時,她眼睛已經閉得緊緊的。環顧四周,蝶夫人的的馬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蜷曲手指放到嘴邊吹起一個響亮的口哨,只聽得不遠處一陣馬蹄扣抵的聲音和嘶鳴,那匹馬兒就穿過草叢跑了回來。風玲瓏有些吃力的將蝶夫人放到馬背上,回過身來想要上自己的馬,結果卻差點被草叢中的一個東西絆倒,低頭仔細看了一眼,原來是一根繩子,只不過這裡野草豐茂所以並不容易察覺。
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心中一驚,原本出發的時候她因爲不放心騎術不佳的蝶夫人,所以便將她已經馴化好的馬匹與蝶夫人的換了過來,如今見到草從的繩子便已經明白了,原本這個人是要害他的,卻誤認了她傷了蝶夫人!
風玲瓏心下一震怒意,卻顧不得那麼多,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沁出血來,她必須快一點趕回狩獵場,想着一跨坐上蝶夫人所在的馬兒,引着另一匹馬直奔狩獵場地而去。
集合的號角吹響之時,風玲瓏剛好帶着蝶夫人趕到,卻意外的看到蘇頤他們已經回來了,並且收穫頗豐,衆人看到風玲瓏載着一身是血的蝶夫人回來,不由得驚呼,風玲瓏注意到蘇頤的眼中也劃過一絲驚愕。
“主子!”丫頭驚異的急忙上前幫忙,誰料剛剛下馬,就見到身前一個影子晃過,只見歐陽景軒已經抱住了蝶夫人。
風玲瓏不禁心下一空,沉沉的墜痛感瞬間襲來,然而歐陽景軒的眸光中卻閃着一抹凌厲,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責怪之意。
似乎心裡被人戳進了一把冰碴,那種疼痛蘊含了冷意從心底升騰開來。
一旁的蘇頤將風玲瓏的表情都盡收眼底,雖然對歐陽景軒抱着蝶夫人離開心有不甘,但面對着風玲瓏空空如也的雙手,她還是忍不住得意的揚聲說道:
“風玲瓏,你輸了!”
星眸劃過一絲泠然的顏色,風玲瓏驀然冷冷的開口:“誰說本王妃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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