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279、她對他的念!
歐陽沅不捨的和風玲瓏告別,他以爲他沒有正常的情感會漠然一點兒,卻原來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母后的時候,他便有了親近感,甚至不看她面容,也心存了幾分好感和好奇。如今面前的人明明是他未曾歿了的母后,偏偏,他這會兒只能裝不知道……
“你一定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歐陽沅仰頭看着風玲瓏說道。
風玲瓏含笑的輕輕點點頭,“好……”她微微一頓,隨即卸下隨身帶着的瓔珞佩環遞給歐陽沅,“以此爲信,他日履行了承諾之時,我會拿回。”
歐陽沅垂眸看了看風玲瓏素手那件環佩,是一隻鏤空樣式的彎月形狀的玉佩,底下搭配了水藍色的瓔珞,很普通,可他還是一眼認出,那是一開暖白玉缺口打造的。
伸手結果環佩,入手的溫潤和微微暖意讓歐陽沅越發確定了此玉是暖白玉……暖白玉者,宮也!西蒼獨有……而此玉是皇家之物,常人不得佩戴。
歐陽沅緩緩擡頭又看向風玲瓏,最主要的是……暖白玉產量極少,還不曾打磨時就已經送入御玉房,民間不可能有。那麼是不是……這玉在母后身上,就一直不曾離開過?
小手緩緩將月牙形狀的暖白玉握緊手心,歐陽沅輕輕扇動了下眼睫,方纔說道:“我等你。”話落,他嘴角努力的扯了扯,縱然不是笑,但是,他覺得他笑了……
轉身進了客棧,歐陽沅看了眼和歐陽景軒對坐的離墨一眼後,方纔朝着歐陽景軒說道:“爹,走吧。”
歐陽景軒輕輕點點頭,視線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骨幹踏進門檻兒的風玲瓏。
風玲瓏微微有些驚訝,她想到歐陽沅身邊必然有人跟着,卻沒有想到是歐陽景軒……不過,那驚訝轉瞬就消失殆盡,她漠然的看了眼歐陽景軒後,隨即朝着離墨說道:“我們也走吧。”
離墨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和風玲瓏一同去了後院的客房收拾東西……縱然大家都明白彼此的路是一條,可偏偏,心生了異狀,就算是一條,也卻是背道而馳。
歐陽景軒牽着歐陽沅的手往滄瀾郡的別苑走去,路上,歐陽景軒的腦子裡思忖着和離墨的談話……如果說過去是因爲情蠱他不得不爲,而如今,他和離墨便成了一樣,誰也不敢冒險的告訴她沅兒的事情,誰又知道會不會損落了她的生命?
菲薄的脣微微抿了下,脣角隱現了一抹苦澀。直到如今,歐陽景軒不得不承認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註定……許多事情,尤其是關於她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他所能夠掌控的。
“屬下參見皇上!”陳黎抱拳恭敬行禮。
歐陽景軒把玩着手中的竹笛,眸光落在竹笛上的簪花小楷上,狹長的鳳眸微微深邃了下,就見他薄脣輕啓的說道:“鴻俊呢?”
“回皇上,”陳黎擡眸,“汪統領尾隨寧相之後……”微微頓了下,她繼續說道,“事出突然,他讓屬下前來給皇上報備一聲。”
歐陽景軒聽了,嘴角微勾了個若有似無的弧度的緩緩擡眸,眸光深諳的看着陳黎問道:“怎麼……現在都不需要朕指示什麼,便都可以自行行動了?”
陳黎一聽,急忙跪下,垂頭說道:“事出有因,還請皇上原諒汪統領不報之罪。”話落,她再次擡頭,一臉平靜中透着隱隱焦慮的說道,“屬下和汪統領收到線報,寧相此次返回帝都恐怕是不太平……汪統領生怕路途中除了叉子,所以只能尾隨。”
歐陽景軒再次垂眸,視線最後落在了那月牙兒的暖白玉的瓔珞上,眸光柔和了幾分……他這個小的來說是做爹的,大的來說是西蒼的男人,和自己的孩子搶東西,這算不算太過分?
心下這樣想着,嘴角便揚了笑意,那樣的笑瞬間抵達眼底,使得那鳳眸變的柔情似水起來,就好似能把世間萬物都看的融化了。
陳黎怔怔的看着歐陽景軒,多久了?她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見到過皇上如此笑,是從心裡發出來的,而不是冷笑……視線微微下移,視線先是滑過竹笛,最後也落到了那佩環瓔珞上,微微疑惑了下,又釋然了起來。這天下能讓皇上如此舒心和開心的,怕只有孝元皇后了……這掛墜是孝元皇后送給皇上的嗎?想來是的……
“讓鴻俊回來……”歐陽景軒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捋了下瓔珞的穗子,雖然竹笛拿在手中不必摺扇來的舒服和習慣,可好在有玲瓏的物什相伴,倒也舒心不少。他擡了眸,視線落在陳黎身上的時候已然恢復了淡漠的說道,“朕有部署,他私自主張行事……豈不是壞了朕的事情?”
淡淡的話,好似戲謔一般的說出,可是,陳黎卻心中猛然一震……所有人都以爲如今孝元皇后的出現,皇上心思已經都在皇后身上,想來最近發生的某些小動作的事情他並沒有在意,卻原來,皇上始終是皇上……那個他們曾經跟隨,執手畫江山的那個人。
“是!”陳黎應聲,“屬下這就去追……”說着,她就起了身。
“去都已經去了,突然走了到引起懷疑了……”歐陽景軒悠悠的話讓陳黎猛然停住了腳步,就在她轉身看向他的時候,他方纔微微勾了一側的嘴角說道,“就讓鴻俊跟着吧,派人傳了話兒給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跟着觀察着就好了。”
“是!”陳黎恭敬的應聲。
“恩,下去吧……”歐陽景軒話落的同時,再次垂了眸,手指已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月牙兒的暖白玉擒在指間,指腹輕輕摩挲着表面的潤滑。
這是引親之禮……當初一塊歸還了父皇,一塊兒她便一直留着,卻沒有想到她至今還戴在身邊。只是,這玉想來已然破損,如今着月牙的形狀也是經過後期打磨,只可惜暖白玉一次成型,二次打磨卻因爲改變了玉的紋路而只是容易出現裂痕,這月牙兒卻是因爲不好處理紋路,打磨的並不精緻。
歐陽沅正好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歐陽景軒在那裡把玩着環佩瓔珞,心中有着一絲絲微弱的情緒滑過,那樣子已然夠表達他的不滿了。
聽聞腳步聲,歐陽景軒擡眸看去……就見歐陽沅走了進來,隨着他的腳步,最後落到了身邊。
“爹,娘都已經啓程了,我們還要在這裡待着嗎?”歐陽沅晶亮的眼睛下意識的看了眼竹笛上綴着的東西,撇撇嘴,“雖然我身上有孃的鮫人淚,可這個是孃親手送給我的。”
“只是一個承諾……還會拿走的。“歐陽景軒淡淡說道,”爹這笛子空落,配上倒是極好的。“
小豆子想笑,可是又不敢,只能偏過頭忍着,適時正好對上福東海那一臉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的表情……這天下,爺兒想要什麼沒有?如今到是和殿下爭起東西了。
歐陽沅不滿歐陽景軒解釋的,可想想父皇可憐,四年母后這麼多年,最後卻見母后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想來是心裡難受得緊,也只能將這曾經的引親之禮和母后編織的瓔珞隨身攜帶,聊表慰藉了。
這樣想着,歐陽沅也就寬慰了許多,倒也釋然了。
“我們什麼時候啓程?”歐陽沅再次問道。
歐陽景軒淺笑了下,隨即問道:“你想要先一步抵達雲蒼城,還是緊隨你娘身後?”
歐陽沅想了想,隨即回答道:“緊隨其後吧,這樣……我能見見娘,父皇也能偷偷瞄兩眼。”
“……”都與歐陽沅如此毫不掩飾的說出他的心事,歐陽景軒從來沒有覺得,原來兒子太過聰明瞭,也未必是好事。
風玲瓏和離墨帶着芸兒、明日、弄月和顧老一路啓程朝着西蒼的帝都雲蒼城而去……如今沒有戰禍的紛擾,衆人也不趕時間,倒是一路悠哉樂哉的行着,抵達霞光郡的時候,都已經是近一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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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風玲瓏依舊帶着蒙紗斗笠,除了核心的幾個人,倒是依舊這天下知曉風玲瓏還活着的人並不多。
過了霞光郡後,便是雲蒼城的南郊,不過五十里的間隔,闊別五年半,除了芸兒和顧老,他們所有人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坐在茶肆裡,微風輕拂而過,擾亂了所有人的心思。
明日和弄月給芸兒、顧老講解着有關於進了雲蒼城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二人倒是聽得認真。
風玲瓏和離墨一桌,二人淺聊着無關痛癢的事情,聽着明日沉穩的話和弄月是不是戲謔的言語,風玲瓏時而搖頭輕笑。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此去經年已然心扉塵埃……風玲瓏看着前方,依稀記得曾經在次遇到刺客的事情,觸目驚心的一切讓她心下一片哀然。
梅子因她而死……丫頭和冬雪也已然自盡身亡,霂塵和若琪相繼歿了……這天地間曾經的一切,彷彿都已經和她生生的斷開,讓她想要找尋絲毫的牽絆,都已經成了枉然。
“走吧……”風玲瓏收回心思的說道。
離墨應了聲後拿了碎銀子放到桌上,衆人上了馬往雲蒼城的方向而去……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歐陽景軒和歐陽沅帶着福東海和小豆子也到了這間茶肆。
因爲歐陽景軒做王爺時大多人見到過他,除了歐陽沅,依舊三人都易了容,不僅僅爲了行事方便,也好途徑各郡縣的時候,方便巡察民情民生。
“幾位爺兒,需要點兒什麼?”小二一邊拿着茶杯一邊倒着茶的說道,“小店雖然簡陋,可來往歇腳的人都會坐一會兒,如果幾位爺不曾來過這裡,小的給幾位爺兒推薦幾樣可好?”
“好。”歐陽景軒淡淡吐出一個字,隨即眸光深深的落在遠方……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了,可他卻看着,就好似眼中已然勾勒了人影。
四人跟了一路,這會兒到是不着急了,前面就到了帝都,左右不過人也已經到了。
可是,這刻歐陽景軒的心卻是沉重異常,之前迫切是希望她回來……可如今真正的回來了,卻反而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定。
不曾發生的時候覺得他可以做到只要她活着便好,哪怕心傷和痛苦……可如今跟了一路,看着她和離墨之間的軟言笑語,竟是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如曾經想法一般。
“爹,你在想什麼?”歐陽沅偏頭問道。一路上,他縱然沒有情緒,可還是漸漸生了不喜歡的感覺,娘如今不記得他,也因爲恨爹明明知道他們跟着,卻漠然以對……對於此,歐陽沅心中漸漸騰起的情緒始終讓他不喜。
歐陽景軒收回眸光,淺笑了下說道:“只是想着,回去後事多,到不如外間自由了……”這天下,如今他到覺得亦珩看的最爲透徹。所以,如今所有人都在局中,只有亦珩裹着逍遙的日子。
歐陽景軒離開帝都三月終於回來,不僅僅對於朝中人覺得開心,後宮的那些嬪妃縱然得不到雨露恩寵,可也是開心的。
“主子,皇上已然進了南城門了……”阿暮上前到何沐箐的跟前,輕聲提醒,“後宮的娘娘們都已經開始打扮,您再不裝扮,就晚了。”怎麼說也是難得一次出現在皇上面前,縱然有蘇玥的前車之鑑,可爲了以後的榮華和恩寵,鋌而走險的人大有人在。
何沐箐面無表情,五年多年的封妃註定瞭如今她的結局……歐陽景軒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可以給她想要的,卻要讓她爲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老死在宮中,不如尋了平常百姓家……呵呵,曾經參不透的,如今卻看的明白,可又有何用?
“皇上的眼中還能有誰?”何沐箐淡淡開口,適時,有一片木棉花瓣掉落,她視線隨着而動,最後落在地上,幽幽說道,“又何必自尋了煩惱?”輕嘆一聲,她上前蹲身撿起那掉落的花瓣,白色的花邊兒微微泛了黃,縱然還不是落花的季節,卻也已然擋不住紅顏憔悴。
阿暮看着何沐箐的樣子,心下哀然的輕嘆一聲……面前的人,還是曾經在帝都享有盛名的寧陽縣主嗎?那些青年才俊爲一畫空守三日夜的才女嗎?
何沐箐落了手中的花瓣,緩緩起身說道:“走吧……不想見,也總是要有君臣之禮的。”她率先擡了步子,帶着阿暮千萬正德門迎接回朝的歐陽景軒和歐陽沅。
放眼看去,除了一向冷淡的冷嬪,還有素雅的蘭妃,一個個都裝扮的豔麗多姿,就算是葉夢涵也是稍稍做了裝扮,作爲如今妃位最高的她,雙雲髻上簪着七尾的鳳凰展翅金步搖,盡顯了尊貴。
何沐箐在妃位上站定,目不斜視的落在前方青石磚的路面上,神色平靜淡然……如果回到曾經再來一遍,她斷然不會入宮,也不會爲了入後宮而做那麼多事情。
歐陽景軒曾經說過,她是聰明……可惜,始終沒有看透。
是啊,經過蘇頤的事情,她就應該明白,在他心目中,始終不曾有她,而風玲瓏亦或者葉夢涵,都不是她所能比擬的。
歐陽聰站在葉夢涵的身邊,三個月不見,如今的他又高了一點點,小臉也微微張開了少許,不同於歐陽景軒離宮時的模樣,如今到是顯現了幾分精明。
“皇上到——”
“太子殿下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武百官和後宮嬪妃們紛紛跪伏在地,三呼萬歲後三呼了千歲,聲浪竟是要衝破雲霄的感覺。
歐陽景軒抱着歐陽沅下了馬,他一雙狹長的鳳眸滑過左右的人,淡漠的說了句:“都起來吧。”
“謝皇上!”
衆人起身後,歐陽景軒和歐陽沅便往歐陽晨楓處走去……先一步得到消息,風玲瓏真的沒有死,他竟是憂喜參半。喜的是,景軒堅持的沒有錯,皇后真的沒有歿。而憂的是……如今風玲瓏和離墨在一起,甚至不記得太子,這如何是好?
歐陽景軒看看衆人,視線連落到後宮那邊一眼都沒有,只是淡淡的說道:“都退了吧……”微微一頓,“蒼軒王、賢王、逍遙王留下。”
“是!”
衆人應聲後,有序的開始一邊兒往宮外退去,一邊兒往後宮散去……只是,後宮的女子,除了何沐箐外,所有人都不免看向歐陽景軒。只是,裡面有人是噙了期盼的眼神,有人是疑惑,甚至……有人噙了不解。
歐陽景軒和歐陽晨楓比肩而行,衆人一同去了御書房,三月不見,有些家產總是要先聊聊,最後方纔聊到了正事。
“朕讓默灃帶回來的話兒,二哥的進度辦的如何了?”歐陽景軒問道。
歐陽晨楓點點頭,“已經按照皇上的意思部署好了……只等到時機到了便可。”
歐陽景軒看向歐陽泓鈺,“你那邊呢?”
“一切準備就緒……”歐陽泓鈺回答,“只是,有些地方臣弟覺得還不夠完善,想要做到真正的滴水不漏,怕回頭還需要皇兄指點。”
歐陽景軒點點頭後,說道:“明天我隨你去軍營一趟。”
“是!”
見二人的事情落定,歐陽玉琮不等歐陽景軒點名就開口說道:“江湖上的人臣弟能打點的也已經打點,只等着甕中捉鱉。”
“那些人朕不擔心……也只是起到輔助的作用。何況……”歐陽景軒微微垂眸淺笑了下,隨即戲謔的言道:“你逍遙王在江湖上混了那麼多年,如果這些人都搞不定,到讓朕小看了。”
頓時,御書房內傳來一片笑聲,歐陽玉琮撇嘴,剛剛想說什麼,突然眼睛一亮,隨即蹙眉看向歐陽景軒問道:“皇兄的摺扇……改爲竹笛了?”
這是,大家也才注意到御案上擺置的果然是一隻竹笛,瓔珞的穗子垂落到桌面下,看上去到也沒有什麼特色。
“這次出去,無意中摺扇斷了……”歐陽景軒並不打算詳細說,只是說道,“那摺扇陪着朕久了,想着也沒有任何能夠真正做到讓人一直念着。”
莫名的,歐陽玉琮心中微微泛起了澀然……三嫂的事情,對三哥始終打擊太大了。
簫悅樓,還是曾經那座簫悅樓……不管外界變幻莫測,這裡依舊人聲鼎沸,各式各樣的賭局開的層出不窮。
風玲瓏站在二樓欄柵出,俯瞰着下面的人,面前浮起初到西蒼時,這裡的賭局……
“主子,賭王爺不入洞房的賠率已經超過三十了。”
“主子,如果王爺真的不入洞房,去了賞月小築要怎麼辦?”
梅子和丫頭的聲音不經意的在耳邊響起,風玲瓏偏頭看去,空落的地方卻哪裡有人影?
腳步的窸窣聲傳來,風玲瓏收斂了心思的看去,就見離墨斷了托盤進來……簫悅樓還是那個簫悅樓,樓主還是那個樓主……只是,曾經不綰不束墨發和墨袍的離墨,如今倒是每日有她綰髮和束了腰帶。褪去了曾經淡漠的隨意,如今卻是和人世間男子並無二樣。
“這許久不再,樓裡有人打點卻也去不了後院……倒是落了厚厚的灰塵,想來要有一番功夫打掃。”離墨將托盤放下,含笑說道,“倒是我存放的海底露保存的甚好,這會兒解解渴可以要的……”他倒了茶後看向風玲瓏,“要不要下盤棋?”
風玲瓏看了眼那期盼和棋碗,抿嘴一笑的說道:“這就不是灰了?”
離墨看了眼,隨即說道:“到不是隻有這一副……”說着,起了身又走了出去,半盞茶的功夫人就折了回來,然後擺放了棋盤等物,“這上面有人灑掃,其實那棋子應該不成落灰,可到底五年不碰的東西,還是不要沾染了晦氣。”
風玲瓏走了過去坐下,先是品嚐了口海底露,入口的馨香帶着試試涼意滑過脣舌後落入心扉,頓時讓人全身舒暢,“這存放的卻是更有滋味了……”
“不同於一般的茶,時間就了就是陳茶……海底露不管是新鮮時還是存儲過後,都別有滋味……”離墨淡笑的解釋,“只是,此物甚少,就算是想要存放這麼久也非亦是。”
風玲瓏嘴角一抹澀然,是啊……如果不是他們離開這麼久,又豈能嚐到如此滋味?如果不是沉澱了這麼久,又豈會明白,有些事情放不下便是放不下,不會因爲時間的推移,就會淡忘或者漠然以對。
不染蔻丹的手指捻了白子落下,風玲瓏腦子裡的思緒卻在翻飛着……她不知道這次的回來對不對,或者說,不知道能不能化解心中的傷痛和仇恨。只是,她需要解決,而非逃避……不管最後如何,總不能給終身落下了後悔。
思及此,她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滑過曾經這裡,他爲了避人耳目的等她再次,將她攬入懷中時候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而就是那樣的聲音下,她徹底的迷失了自己,以至於最後,她的傷卻再也無法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