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64、愧疚,欠你三年!
日昭國於西蒼國交界處,這裡有一個很小的村莊,在兩國交界出一座無名的大山的山坳裡……這裡的村民人數不過上百人,一直以來,生活淳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但是,最近村裡來了一個女子,讓整個村莊都變得不一樣起來……這裡的人,因爲地理位置和生活習慣的問題,嫁娶從來都是本村的人。
可是,如今村裡多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男子一個個眼睛都變直了,紛紛爭搶和獻殷勤,指望着女子對他們有所青睞。而村裡的姑娘們,原本的淳樸都漸漸轉化成了嫉妒和怒火,看着那些村裡的男子們紛紛不滿的唾棄。
“姑娘,將藥給小姐喝了吧。”村長老婆將手裡紅瓷碗遞給一旁的素娥,看着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免一嘆,“怎麼感覺這病越來越重了?”
“李嬸,”素娥結果碗說道,“我家小姐癔症,一直以來虧得你照料。”
被喚作李嬸的婦人頓時不好意思的說道:“姑娘,看你這話說的……你給了那麼多銀錢,本也應該的。”
素娥只是笑笑,便扶着榻上女子將藥喝了……那女子一雙美麗的杏眸看着素娥,眼中有着什麼東西溢出,彷彿帶着些許的驚慌和一絲絲懼怕,還有一些乞求。
素娥權當沒有看見,只是將藥全部喂完後方才說道:“麻煩李嬸給我家小姐燒點兒水,等下好沐浴。”
“不麻煩不麻煩……”李嬸急忙笑着說道,“我這就讓大牛去挑水。”
素娥含笑的點點頭,看着李嬸出去將門關了,方纔將女子放平道了牀榻上,就欲起身……可是,剛剛動,袖口就被拽住,她轉頭,迎上女子那盈盈的眸子,過了好一會兒,方纔輕嘆。
“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素娥緩緩說道,“主子竟然將你放到這裡,你便好好的聽話,我也不會害你。”說着,她眸光中閃過一抹冷意,“待到局勢定了後,主子傳了話兒,會讓你回去。”
卻原來,榻上的女子竟是原本在翠竹軒暗格裡的藍夢蝶。在雲昊受傷的時候,福東海沒有顧上,竟是讓蝶夫人尋了空子,將人置換了出來……
藍夢蝶一雙美眸盯着素娥,眼中全然是恨意。
素娥也不理會,只是一把甩開藍夢蝶,冷冷說道:“你最好將你和王爺的事情說出來,否則,受罪的只是你……”她輕輕一嘆,彷彿很無奈,“其實,你的病如此,就算主子裝的什麼都不想提,王爺也是無法的。”
藍夢蝶聽着,眼睛裡慢慢的全然是絕望……她和姐姐是一卵同胞,不知情的人,如果想要裝扮成對方別人根本無法得知,她們就連喜好和一些小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
想到此,蒼白的臉上染上了悲傷。景軒會認出姐姐不是她嗎?就如素娥說的,如果姐姐非要裝的什麼都不知道,景軒也不會懷疑什麼……畢竟,她發病的時候,是有這樣的情況的。
素娥見她神色漸漸軟了下去,深深的凝了一眼後,轉身離開了……
就在素娥走了沒有多久,一個聲音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他先是在門口看了看,隨即輕輕的將門闔上後快快的往牀榻走去……當看到牀榻上的藍夢蝶的時候,他先是一驚,隨即趕忙轉過身,支支吾吾的說道:“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不是故意……故意看……看……看小姐的……”
藍夢蝶沒有辦法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盯着李嬸的兒子大牛,心裡蔓延了苦澀。在這個村子裡的這些日子,所有的男子都對她有了遐想。雖然大牛也有,可是,她能看得出來,他相對別人要淳樸了許多。
大牛知道藍夢蝶不能說話,他手搓動了下,彷彿做了下心理建設,然後方纔吞嚥了下說道:“那個,我……我之前去,去山裡砍柴……”他的聲音還是有些支吾,“有,有人找……小姐,我看了畫像……”他怯生生的偏了下頭看去,見藍夢蝶眼睛亮了下,彷彿得到了鼓勵一般的接着說道,“那些人看上去很兇,可是,我看得出,他們拿着畫像詢問的時候很迫切,那樣的迫切不是壞的。”
藍夢蝶的眼睛越發的亮了起來,是景軒嗎?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府裡的不是她,而是姐姐?
萬般思緒一下子涌了出來,她迫切的看着大牛,可是大牛已經轉了過去,看不見。她又擡起虛弱的手想要去抓他,芊白的手指懸在半空,偏偏指尖和大牛的衣襟只有半分的距離,而這半分的距離,讓讓她有着遙遠的悲傷。
幸好大牛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就聽他喏喏的說道:“但是,我……我沒有敢告訴他們你在這裡……”他反射性的轉身看向藍夢蝶,就見她垂了手,眼中噙着迫切,“如果你想要告訴他們,我,我就去給他們說……”
藍夢蝶聽了,急忙點頭。
大牛一見,頓時開心的不得了,“嗯,我這就去……”他轉身就欲往外走去,突然想起什麼,趕忙又回身說道,“俺娘讓我去打水……我打水完了就上山找那些人。”
藍夢蝶看着大牛離開,當門闔上的那刻,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漸漸蔓延了驚懼和不確定的害怕……
適時,西蒼帝都雲蒼城。
因爲如今奪嫡的事情了了,百姓們漸漸也開始議論了起來。
相較於大皇子登基,很多人暗下還是對歐陽景軒奪嫡成功抱着更大的興趣。畢竟……歐陽景軒在西蒼來說,太過賦予傳奇色彩……而這次的逆襲更是讓人們對這位隱忍待發的王爺充滿了好奇。
簫悅樓內,品茶聽曲兒的人閒來也會聊上兩句。歐陽景軒奪嫡成功,將大皇子和皇子妃監禁在大皇子府,宮中一切事宜暫時交給了歐陽晨楓,宮外已經有他大部分的勢力涌現而出,控制着有可能突變的事宜……明明如此不穩定的情況下,偏偏他去了夜麟國。
“難道,一直以來我們都錯了?”一華服男子一臉疑惑,手裡慵懶的撥着花生,“就和大家以爲王爺不會參與奪嫡一樣,其實……從頭到尾,王爺和王妃的感情都很好?”
“不可能吧?”某人接了話兒,“如果真的是,那側妃呢?畢竟兩年來王爺很是上心呢……再說了,如果真和王妃鶼鰈情深,至於將她陷在那樣的一兩事件中嗎?”
衆人沉思着兩人的話,最後有一人問出問題的根本,“那王爺去夜麟國幹什麼?如果不是爲了王妃,總不能是爲了去待夠三年吧?”
頓時,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以至於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到顯得靠窗角落的位置,那一襲青衫的男子太過突兀。
“東家,”小廝看着霂塵說道,“您覺得他們說的哪種比較有可能?”
霂塵輕輕一笑,面上的人皮面具薄如蟬翼,就連他內裡的表情都映了出來,“誰對誰非和我沒有關係……綢緞莊在商,不言朝政。”
小廝聽了,不但沒有應聲,反而抿嘴笑着,彷彿一臉的不能苟同。
霂塵輕倪了他一眼,無奈搖搖頭,起身便欲往簫悅樓外走去,“嗯,今兒東家的茶錢就你結了……當做說了不該說的話的小懲罰。”
那小廝一聽,頓時哀嚎了聲,可還是乖乖的將茶錢結掉後快步跟了上前,在跨出門檻兒的時候,嬉皮笑臉的問道:“東家,這事了了,我想和小五子去趟北禹郡……”
霂塵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微藍的天際上厚厚的雲彩,輕輕一嘆道:“等王爺回來吧。”
小廝一聽,頓時高興了起來,急忙應了聲。
“你先回去吧,我思忖轉轉……”霂塵說我,人便轉身往西大街而去。
他繞過西大街後又轉到往蒼軒王府,故意轉道去了大皇子府……如今的大皇子府,沒有了之前的門庭若市,此刻儼然蕭涼的讓人頓覺的一股子破敗敢傳來。
這次之爭,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歐陽靖寒和歐陽景軒誰贏誰輸已經沒有辦法分清了。歐陽靖寒是有着守城之捷,而歐陽景軒卻有着人心之利,二人少了任何,都怕是這次的奪嫡之爭會讓整個西蒼至少倒退十年的光景。
對於一個強國,十年……儼然已經成了毀滅。
霂塵輕輕一嘆,在蕭瑟的風中轉身……最後在蒼軒王府前的巷子裡停下,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冷風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輕動的轉身。
這邊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歐陽景軒的人馬也已經開始進駐,如今……他需要做的便是……
霂塵眸光猛然一凜,書生氣兒的臉上頓時滑過一抹詭譎的氣息,只是,這抹氣息稍縱即逝。
午時方過,太子殿的人便來水雲軒傳了話兒,晚上設宴太子殿,僅僅邀請蒼軒王以及王妃二人……
風玲瓏看着小太監淡然說道:“回了太子殿下的話,王爺和本王妃定當前往。”不管是因爲兩國之後的關係還是因爲之前夜擾的幫助,哪怕他是噙了別的目的,亦或者之後的事情……她這趟都是必須之行。哪怕……接下來的三年,她也必須要在這個皇宮裡。
風玲瓏並沒有到晚上纔去,午間小憩後,她帶着靈寵去御花園尋了些山茶花。那是夜擾知曉靈寵喜歡那物什後方才種的,本意討好一下這小東西,平日裡別有事沒事的就霸佔着風玲瓏。可是,最後才發現,靈寵喜歡山茶花,可是,如果風玲瓏不去,它決然是不去的。
帶着靈寵尋了寫花瓣回去後,風玲瓏就讓冬雪和丫頭給她更衣整裝了,待一切弄好,也不過方過申時。風玲瓏只是帶着梅子一人就去了太子殿,也沒有等歐陽景軒。
“參見王妃。”明夏眼尖,風玲瓏剛剛進來就看到了。
風玲瓏微微頷首示意了下,就看向了太子殿湖心的小亭子裡……夜擾正慵懶的靠在美人靠上自斟自飲,隨着微微的風吹,小亭子外的紗幔輕輕舞動着,偶爾映襯出他絕美的容顏,醉了人眼。
風玲瓏雖然怕冷,可是,卻喜歡呆在外面。因爲這個喜好,夜擾在歐陽景軒不在的日子裡也可算是費勁了心思……夜麟國雖然氣候在三國裡屬最暖的,可入冬後,一場場雨一下,便氣溫也低了下去。
雖然風玲瓏沒有說,可是夜擾看出她極爲怕冷。後來,他便了夜麟國做好的織坊織就了看似線疏,卻針腳細密的帷帳用於擋風,亭子裡在放上暖爐,那周遭也就暖和了許多。
風玲瓏蓮步輕移的走向小亭子,隨着接近,入眼的是被風吹動,那已經幾乎沒有了葉子的垂柳枝條在水中盪漾,泛起了層層漣漪。
“給太子殿下請安。”風玲瓏微微一福,語氣輕柔卻擔着微微淡然的說道。
夜擾緩緩偏頭看向風玲瓏,她就如平常一般,穿了白色的衫裙,多數都以紅梅做繡角,頭上簪的不是梅花簪就是那隻看似有些怪異的沙棗花的金步搖。只不過今天微微有些不同,她雖然依舊一身白衫裙,卻因爲沒有那妖冶的紅梅點綴,而只是袖口和裙角用金絲勾勒了碧波的流線,腰間用一條織錦繡了碧波紋路的腰帶束着那不盈一握的纖腰。髮髻依舊是簡單的流雲髻,上面沒有了那往日的簪花,只是配了一朵玫粉色的山茶花……原本素雅的一身裝扮,卻因爲這朵山茶花變的媚惑起來。
“玲瓏,你又何必和孤如此?”夜擾的聲音很淡,淡的讓人幾乎快要察覺他言語下面的一抹無奈和悲傷。
風玲瓏起身,看着一襲絳紫色長袍的夜擾,緩緩說道:“有些禮不可廢。”
夜擾桃花眼輕挑了個冷嗤的弧度,“不是禮不可廢……是你怕這禮一旦廢了,那便有着太多的不穩定因素存在着。”
風玲瓏在一旁的沉香木鼓凳上坐下,夜擾彷彿很喜歡沉香木,他用的木質物件,大多都是這個材質的,就連他的身上都有着淡淡的沉香木的味道,不同於歐陽景軒身上的龍涎香,處處透着霸氣,這沉香木的氣息淡淡的,卻讓人覺得沉穩,平靜。
“太子殿下如此說,本王妃不否認。”風玲瓏不是個矯情的人,她有着屬於戈壁上的明亮和寬廣,“因爲怕,所以本王妃自然會避免發生。”
夜擾聽了,輕嗤一笑的同時拿過一隻夜光杯,在裡面倒上猩紅的葡萄酒液,然後將杯子推向了風玲瓏。
風玲瓏輕倪了眼杯中酒,原本墨綠色的酒杯因爲注入了猩紅的葡萄酒後,漸漸變的晶瑩透徹,就好像一汪瓊漿一般,“太子殿下御賜,本王妃卻不管飲用。”自古以來,夜光杯都是帝王之尊的物什,她沒有這個資格。
夜擾看着夜光杯輕笑,彷彿對風玲瓏的言語有着幾分煩躁,“孤今日便想,你會何時過來……”他擡眸,原本妖冶的眸光變得複雜的看着風玲瓏,“如果你和蒼軒王一同來,孤便想……那這三年,孤一定會讓你放下對他的所有。”說着,絕美的臉上劃過一抹悲傷,“可偏偏,你這時來了……你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怕是已經知道孤的想法。”他又是自嘲一笑,“你就連給孤一點兒機會都不願……”
風玲瓏沒有說話,只是一雙星眸看着夜擾,微微翕動了下脣。
夜擾端起自己面前的夜光杯起了身,他在亭子一側站定,眸光落在了湖面上……湖面上剩下的一片孤零零的蓮葉,隻影婆娑,“風玲瓏,這一個多月來,你便對孤一點兒念想都沒有嗎?”
風玲瓏看着夜擾的背影,那初見時的危險邪魅,再見時的妖嬈魅惑……再到如今月餘的相處,如果他不是他,而她也並非她,更或者……她先遇到他,她都會沒有辦法抑制的淪陷。只可惜,他是他,而她是她!
“我的心裡全然是他……”風玲瓏淡淡的話語溢出脣瓣,輕輕的,說的是事實,掩蓋了眸底深處的愧疚和無奈。
夜擾垂眸一笑,噙着的全然是自嘲,“嗯,孤本就不該希冀……”
風玲瓏緩緩起了身,她也走到了夜擾的位置,看着帷帳輕動下的蓮葉,緩緩說道:“太子殿下是往後的一國之君,而我也只是殿下生命中的過客……有些事情,晚了便是晚了,錯過便是背馳。”她微微一頓,星眸輕動了下,到底說道,“不該有的便應該在留念……這湖中本該凋零的東西,卻生生留戀嚴冬的些許韶華,最後落得孤單隻影,到底是放不下。”
“佛說,一念一清淨,心是蓮花開。”夜擾輕笑,偏頭看向風玲瓏,眸光深深的凝着她,毫不避諱,“世間,有沒有一把劍,可以真斬了藕斷絲連。讓我從此清淨,了斷這情緣,從此忘卻。”
風玲瓏看向夜擾,絲毫不迴避他深凝的眸光,緩緩說道:“這把劍就在殿下手中……沒有能不能,只有願不願!”
“哈哈哈……”夜擾仰面而笑,“好一句沒有能不能,只有願不願……”他垂眸,收了笑容看着風玲瓏,“風玲瓏,孤這便告訴你,孤不願!”
風玲瓏聽了,先是一怔,隨後輕嘆一聲,“殿下,這又何苦?”她收回眸光,視線再次落到那孤零零的蓮葉上,“他日你是君,如今局勢艱難,殿下又何苦執着在我身上?”
夜擾沒有回答,只是舉了手中的夜光杯,“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你我今日不談這沉重的話題,你便陪孤喝一場,”他見風玲瓏看向他,方纔挑眉說道,“可好?”
風玲瓏覺得她再也沒有理由去拒絕眼前的人,雖然她從來沒有給過夜擾任何錯誤的曖昧或者引導什麼,可是,就算是交易,他卻幫的太過盡力……雖然這之間有着兩國之間的利益,卻抵不過他這一個多月以來,無微不至的關懷。
轉身,擒了桌面上的夜光杯,微微示意,“陪君一場笑風雲。”
二人仰頭,盡數飲進杯中酒……香醇的酒液帶着葡萄的酸甜,不同於一般的酒,葡萄酒有着西域獨有的風情。風玲瓏幾乎都快要忘記了這酒液的滋味……曾經阿爸從胡人手中討得一壺,她和大哥去偷喝了半壺……那些日子明明清晰的就好像昨日才發生的,可偏偏已經又陳遠的讓她凝聚不了一副完整的畫面。
風玲瓏和夜擾就如此喝着,涼亭裡的暖爐不知道換了多少次,那貢酒也不知道被他們喝掉了多少……風玲瓏只是覺得,天已經黑了,墨空中繁星繪就了一道道星辰亮麗的銀河,讓她本就又了醉意的思緒變的越發沉醉。
“玲瓏,你會忘了孤嗎?”夜擾的聲音因爲噙了酒氣,變的低沉而富有磁性。
風玲瓏沒有看他,星眸輕輕扇動了下,那滿眼的繁星彷彿都和她眨了眨眼,“會……”
夜擾苦澀一笑,“太過狠心。”
四個字,清清淡淡的,卻猶如利劍一般戳入了風玲瓏的心扉。
“你如此說……孤都不想放你離開了……”夜擾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可是,深邃的眸光卻有着他人看不見的,越來越苦澀的無奈。
風玲瓏緩緩收回視線,偏頭看向夜擾,映入眼瞼的是他那明明圓潤卻透着剛毅的側顏,“如果我說不會,你便越發不想放手,不是嗎?”
“有沒有人說過,”夜擾斂去了眸底深處的悲傷看向風玲瓏,“你總是在胡說着實話?!”
風玲瓏沉默了,她討厭如此的夜擾,也討厭此刻的自己……她利用了夜擾對她的好感換的景軒能夠在夜麟國的掩護下,順利的回到西蒼。她如今有利益夜擾的無奈,來換回自己的離開……從頭到尾,他明明知道她在利用,卻佯裝不知。而她也明明知道他看透一切,她卻也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玲瓏,你還記得你答應孤的嗎?”
風玲瓏輕抿了脣瓣,“阿夜,我欠你三年……”
夜擾笑了,笑的明明苦澀,卻充滿了舒心。一句“阿夜”,原來他覺得今晚不過就是想要她這一句稱呼,沒有距離的稱呼。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太過凝結,以至於夜擾什麼時候將掌心遞到面前,風玲瓏都不知道……她垂眸,夜擾如玉的掌心中靜靜的躺着一隻簪子。
沉香木的簪子上是一朵晶瑩剔透的梅花,玉面圓潤的就彷彿水做成的一般,梅花的中間是一顆紅如血的小主子,明明顏色和那晶透的玉面很突兀,卻因爲沉香木,一切都變得讓人覺得柔和起來……
“鮫人有淚似玉珠,玲瓏一點。美人青絲如徹水,千絲一束……”夜擾靜靜說道,“這隻簪子怕是你也不會簪……但是,這是我自己親手做的,玉面兒也是親手雕的,就算不簪,留在身上,就當給我最後的一個念想吧。”
風玲瓏的心開始悲傷起來,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不僅僅歐陽景軒不喜歡,也會讓夜擾噙了更多的念想。可是,最後當簪子已經落在手裡的時候,她便知道……到底她心軟了,不忍將夜擾的心徹底傷害。
“好……”風玲瓏緊緊應承了一個字。
夜擾輕笑,躺靠在椅子上,拿過一旁的酒,仰頭一飲而盡,“孤真的醉了……醉的都不想要等蒼軒王了。”不待風玲瓏說話,就聽他接着說道,“明夏,蒼軒王還沒有回宮?”
明夏輕倪了眼風玲瓏,然後說道:“剛剛宮門口來了話兒,王爺已經入宮了……”
“哦?”夜擾輕咦,眸光落在帷帳外的明夏身上,“人在哪裡?”
明夏還沒有說話,就見一個小太監急忙跑了過來,“啓稟殿下,蒼軒王派小豆子來說,今兒的酒宴他便不過來了,亥時他在御花園的雨花亭等殿下。”
這話一落,夜擾笑了,風玲瓏卻神色微微一僵。
夜擾擺了擺手,那小太監就退開了,同時他看向風玲瓏,含笑問道:“王妃可知,蒼軒王此舉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