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32、一抹情,兩段思!
“王爺希望妾身如何回答?”風玲瓏的聲音平靜的就好像無風的湖面,沒有一絲的漣漪,“是否吃味了就可以阻止?還是在意了就能……”她突然住了口,微微垂眸。她知道歐陽景軒那雙漸漸深邃的眼緊緊的裹着她,她沒有勇氣擡眼,生怕瀉了心底深處最惆悵的思。
族裡的老人曾經說過:感情這東西,不管結局是什麼,都是一種殺傷,對他人的殺,對自己的傷!情愛是這世上最大的刑,將兩個人架住永遠無法逃脫,不管是纏綿亦或者怨恨,那都是綿綿無絕期……
看着她淡淡然人的樣子,歐陽景軒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生氣,“有時候女子聰慧了,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風玲瓏架不住歐陽景軒身上瀰漫出來的沉戾擡眸,落入眸底是他那張足可以傾倒衆生的俊顏,只是,沒有了往日的邪魅,有的只是生氣。
“風玲瓏,”歐陽景軒看着她的樣子,最終無奈一嘆,“本王最初怎麼會舉得你聰慧是件好事?”因爲太聰明,她明白他牽着她回來是爲了給府裡的人看,王妃始終是王妃,就算他不喜那也是這府裡的主子。此刻他不能留,是做給外人來看,最初是爲了保護她,如今亦是!只是,最初僅僅爲了海宇,而如今爲了她。
風玲瓏聽他如此說不僅微微勾了脣,她平日裡很少笑,可是,每次只要會心一笑,那便讓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芳華。那是一種無心機的,屬於那廣闊天地的純淨和舒逸,“你去別人院子,我是在意的……”輕輕的聲音溢出脣瓣,雖然臉上在笑,可是她卻一點兒都沒有開玩笑,星眸中全然是認真,“一生一世一雙人固然讓人嚮往,可是……”眼底滑過一抹無奈,“如果你無法掌控一切的時候,這都便成了奢念。”不管是誰登基,蒼軒王府都將會成爲一片蕭條。他就算不想不願,也必須要去做!這是責任,亦是守護……
歐陽景軒此刻對風玲瓏的聰慧和如今形勢的透徹看法是又愛又恨,他長臂一探,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裡,下巴抵着她的發沉聲說道:“弱水三千,本王只喜一瓢!”
他的話有着幾分咬牙切齒,而隨着他的話溢出,風玲瓏整個人忘記了思考的僵在了他的懷裡……曾幾何時,那人亦如此說?又是什麼時候……一曲《卿別離》斷了人腸,絕了念?!
“王爺……”
“風玲瓏,”歐陽景軒緩緩開口打斷了風玲瓏想要說的話,“本王話便和你挑明瞭,”他放開她,眸光深深的凝視着,“不管將來局勢如何,你,今生都別想再逃開……這,是執念!”
不等風玲瓏想明白“執念”,歐陽景軒的脣已經覆上了她的……沒有戲謔,沒有溫柔……有的全然是霸道的索取!他就在她的嘴裡不停的汲取和糾纏着,將她所有的思緒全然吸食殆盡方纔放開了嬌喘連連的她……
“本王不想走了……”低沉的聲音也透着一抹粗嘎的喘息傳來,歐陽景軒沒有想到人一旦淪陷便是如此的翻江倒海,“不走了好不好?”他的問話低沉中透出讓人心動的貪婪。
風玲瓏還在喘息着,臉上全然都是紅暈,這樣的紅暈落在歐陽景軒佈滿了情火的眼睛裡,勾動着他內腹的火無法控制的到處竄着。
“不好……”風玲瓏羞澀的垂眸輕輕回答,聲音裡有着幾分軟糯的嬌嗔,“你知道我會說不好!”所以他才那麼肆無忌憚的問。
歐陽景軒菲薄的脣微微一勾,將風玲瓏抱入懷裡,狠狠的將她的臉頰摁在胸口,“本王這是自作孽……”他閉上了眼睛,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棗花香氣,“你說我這是當的什麼王爺?在自己王妃這裡還要回避……甚至不能留宿!”
風玲瓏被她摟的生疼,可是心裡卻滿滿的甜意,“你該走了……”她閉着眼睛提醒他,嘴角亦是滑過一抹自嘲的無奈。
歐陽景軒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原位,放開風玲瓏,看着她眸底閃過的狡黠,不免無奈的笑笑。隨即,什麼話也沒有說的,抓過桌上的摺扇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小豆子看着一閃而出的白色身影,先是怔愣了下,隨即急忙跟了上前。一路上跟着歐陽景軒去了塵月閣,心裡不免就想了:爺兒後來舒心的笑過後,裡面動靜就聽不真了……爺兒這會兒身上瀰漫出來的氣息一點兒開心都沒有,不會是和王妃主子又置氣兒了吧?!
這樣想着,二人已經到了塵月閣。
歐陽景軒先是滯了下腳步,最後轉身就去了蘭姬的小樓……讓聞訊出來的琴姬和媚姬撲了個空。
蘭姬給歐陽景軒沏了茶,隨後退到一側……她悄悄打量着他,直到歐陽景軒拿着杯蓋鋝浮茶的手一滯,眸光突然斜睨了過來,方纔慌張的垂了視線。
“想問什麼?”歐陽景軒問道。
蘭姬神情恭敬,卻也掩飾不住眸底那深深的迷戀,“奴婢覺得王爺今天不開心。”
“嗯。”歐陽景軒應了聲,淺啜了口茶,“在生自己的氣。”
蘭姬脣翕動了下,隨即微微張開,顯然十分的驚訝。
歐陽景軒暗暗自嘲一笑,俊逸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邪魅的神情,“無礙……”說着,人便起了身,“本王去媚兒那坐坐。”
蘭姬福身,“是!”音落,歐陽景軒已經轉身離開,她看着他的背影,輕輕抿了脣。
她知道自己不該奢望更不應該有了不該有的貪戀,可是……他是如此優秀的男子,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蘭姬鼻翼輕動了下,眸底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玉如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情傷的眸光,幾步上前,輕聲說道:“主子,琴姬來人傳了話兒,說讓您去下棋……”
蘭姬收斂了心神,忍下內心的酸澀的點點頭,帶着玉如出了閣樓去了塵月閣正廳。
正廳裡已經有好些人,姬妾們在一起無非討論的都是王爺和王府裡的事情……今日晚膳,王爺牽着王妃的手從府外回來,一直到了楓臨軒,還在哪裡用了晚膳。大家就心想了,這王爺怎麼突然就對王妃好了?還一點兒都不避諱……
“蘭姬,”琴姬見蘭姬走了進來,擺弄棋盤的手不停,聲音裡卻噙了嘲諷的說道,“王爺都進了你的門,你都留不住……竟然讓媚姬落了便宜。”
蘭姬在她對面坐下,聲音哀婉的輕聲道:“王爺只是去我那裡討杯茶喝……”
“呦,”琴姬冷嗤,“這茶王爺還非要去你那裡喝?”她落下一子,“哼,你說王爺既然去了你那裡,你就好似伺候着,怎麼就讓王爺出來了?”她哼了聲,“媚姬那個賤人,明天可有的炫耀了。”
蘭姬手去捻了棋子,對於琴姬的嘲諷也不在意,只是柔弱說道:“媚姬本來就得王爺歡心……”
“呸!”琴姬氣惱,握着棋子的手都緊了幾分,“討王爺歡心,也沒有見的王爺狩獵的時候帶她!”
蘭姬淺笑的應了聲,也就不再搭話,只是靜靜的下棋的同時,聽着琴姬嫉妒的嘮叨聲。
冷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書,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彷彿這裡面的姬妾們都不存在一樣……看了一會兒,她將書放到一側,端起茶喝了口,眸光不經意的看向琴姬和蘭姬,只是一眼便收了回來。
王府中各方的細作都有,只是大家不知道誰是誰的……媚姬出身青樓,身份背景本就複雜,虛而實實而虛,叫人摸不清頭緒。琴姬生性魯莽,整日裡除了嫉妒和想要上位便沒有了別的心思,恐怕不是誰派來的……如果是,那她的演技可真是高了。置於蘭姬……
冷姬拿過一旁的書,這個人是她最看不懂的,身處姬妾,每每對歐陽景軒流露出的情意是從骨子裡溢出來的,如若說她是誰的細作,恐怕是最不可能的。一個容易倒戈的細作絕非上選……
“王爺將這個送給了你?”
突然,一個姬妾驚呼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眸光。就見一黃衫女子手中拿着一隻翡翠鐲子,燭光下,晶瑩剔透的玉體散發出圓潤的光芒,一看就是上品!
冷姬收回視線,落在書上的視線一動不動……歐陽景軒風流成性,自從立戶開始,留戀花叢便沒有一刻停歇……使得自從她進府開始,都沒有大的消息。而這些姬妾們一個個被他雨露均施,更是讓人想不通猜不透哪些人他在意亦或者不在意。除了……媚姬!
媚姬褪盡羅衫,綢緞的被衾落在她的身上,時不時傳來爆裂聲的燭火微微搖曳,映襯着紅紗帳暖。
“嗯……嗯……”輕輕的嚶嚀聲透着嬌喘,媚姬媚眼如絲,臉色潮紅,喉嚨裡不停的溢出歡愉的聲音,那是動情到了極致,“嗯……唔……嗯……”
歐陽景軒立在窗口,夜風從窗戶的縫隙中流進,落在他的身上,冷了一室的韶華。
牀榻上的媚姬沉淪在幻情裡,上演着一個人的戲碼。他的心裡,腦子裡,卻都是風玲瓏那明明渴求卻因爲明白而略顯了無奈的平靜眸光……拿着摺扇的手猛然握緊,扇骨被捏的“嘎嘎”作響,合着媚姬的嚶嚀聲格外的詭異。
簫悅樓。
離墨在已經凋零了的木棉花樹下垂着簫,墨夜下,聲音孤單,簫聲更是透着一股綿長的哀婉,絲絲入人心扉的同時有着感嘆。
明日站在前樓和後院的通道上看着離墨,月光下,他鷹眸微凜,透着世間沒有的滄桑,一眼萬年的深邃讓人心都跟着緊了起來……
弄月突然急急走來,擦過明日就朝着離墨而去,卻被明日一把拽住,微微示意下停了腳步。
“?”弄月無聲疑問的看着明日。
明日呶了下嘴,弄月看向離墨……漸漸的,也放鬆了身上的神經。過了好一會兒,方纔輕聲說道:“公子這是又在玩深沉?”
明日聳肩,“公子出來太久了,”輕輕一嘆,“如今又不能確定藍彩蝶是不是要尋得人……”
弄月撇嘴,不以爲意的說道:“公子要找身上有梅花胎記的人,不是隻有藍彩蝶嗎?”說着,他哼了聲,“要我說,公子管他蒼軒王的事情呢,由着藍彩蝶在那裡做替身,是我……我就直接抓了藍彩蝶回去!也省的我們在這裡耗着……”
明日看向弄月,雖然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可是……
簫聲戛然而止,明日抽回思緒,眼睛快速的閃過一抹懼怕,隨即,暗暗瞪了眼弄月。
弄月沒有管他,徑自上前朝着離墨說道:“公子,已經查了,綢緞莊的東家確是北禹郡段家的少東段逸。”
“哦?”離墨輕咦了聲,鷹眸變得深諳不見底。只見他拿着玉簫的手揹負到了身後,不綰不束的墨發和墨袍和被風輕輕揚起,適時,他嘴角勾了抹冷嗤。
綢緞莊連着後院,此刻已經夜深,駝叔和夥計都已經歇下了,段逸卻在初冬的深夜裡,一個人在蕭瑟的樹下襬了棋盤,一旁的小爐上溫着茶水。
樹影輕動,晃得月色斑駁了棋盤。
段逸勾脣一笑,緩緩說道:“都看了半天了……可有結果?”靜縊的空間,他的話透着幾分詭譎在空氣裡。
突然,只見月色有着一瞬間隱匿,再擡眸的時候……離墨已經在段逸的對面坐下。
“你知道我會來?!”離墨問着,難得臉上有着一絲不快。
段逸溫雅一笑,緩緩說道:“無意中發現了弄月,想着你便已經猜到了……”他提了溫着的茶水給離墨倒了茶,“其實,這世間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就沒有任何事情你不會不知道?”
離墨喝了口熱茶,鷹眸幽深的就好像浩瀚的墨空,明明靜縊卻蘊藏了隨時變幻莫測的氣息,“從你打算走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不相信你會真的離開!”他眸光深諳的看着對面的人,冷冷說道:“這世上,任何人皮面具都有破綻,唯一例外的是師父當初手裡製成的那張……”
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敷在臉上後,幾乎融爲一體,就算是他也根本看不出來。加上霂塵這些年走南闖北,落了幾個深交……想要一個段家布莊的身份,易如反掌!
霂塵眸底滑過一抹苦澀,“她沒有安定,我不放心……”
離墨冷哼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捻了棋子在棋盤上落下,原本糾葛在一起的黑白棋子,瞬間有了新的局面,“執念太深,不一定能幫到她。”
霂塵聽了,溫潤的莞爾一笑,落了子救被離墨一子殺了大片的黑子,“可我卻不會害了她去……”對上離墨投了凌厲的眸光,他繼續說道,“對她來說,我還是有用的,不是嗎?”
對於霂塵這個打小就已經養成的默默守護的習慣,離墨不知道應該贊他癡情還是應該罵他愚蠢,“真的放不下,你就應該爭取。”說着,又落下一子,殺了白棋又是一大片,完全不給對方絲毫迂迴的餘地。
霂塵也不着急,落下一子後笑着說道:“師兄,你不懂她!”她雖然和他青梅竹馬,可是,那份情意不是傾心。可是,她卻對歐陽景軒有了情意,這個……無法隱瞞默默注視着她十多年的他。
當初下山,師父就對他說:情愛是劫,這個劫也是結,不是時間和外界所能干擾和衡量的……一旦遇到,那邊是萬水千山,也是逃脫不了的。
師父是世外高人,其實……那個時候就已經在告誡他了。告誡……玲瓏終究不會屬於他!
可是,這對他來說無所謂了……能夠默默守護她十數年,那麼,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吱……吱吱……”輕輕的聲音在靜縊無關的夜晚格外的詭譎。
梅子猛然睜開眼睛,隨之就聽到牀榻上傳來動靜,“主子?”
“掌燈!”風玲瓏的聲音有着幾分急切,摸着黑就往一旁竄上來的靈寵摸去。
梅子下了小榻急忙掌了燈,就見靈寵的眼睛聳拉的就連睜開的力氣彷彿都沒有,兩個小前爪子不停的撓着被衾,彷彿抓狂着,卻又有氣無力。
“寵兒?”風玲瓏輕咦一聲,隨即攤開手掌。可是,靈寵刨了幾下,卻怎麼都爬不上去,根本沒有了往日的靈活。
“主子,”梅子擰眉,“寵兒是不是生病了?”這些天,它總是慵懶的很,可是,卻沒有這會兒這樣。
風玲瓏將靈寵抓到手上,剛剛入手,就感受到了它顫抖的小身體,彷彿置身在了冰窖裡一般,抖的極爲厲害,“寵兒?”
靈寵聽到風玲瓏喚它,眼皮聳拉了下,小鼻孔裡噴出氣息,卻微弱的不得了。
風玲瓏一下子急了,翻身就下了榻,朝着梅子就說道:“給我更衣。”
“主子,你這是……”
“我帶寵兒去尋大夫看看。”風玲瓏說道。
梅子一下子急了,“主子,這已經過了子時……”她見風玲瓏完全不管不顧,隨即說道,“奴婢去尋了大夫來。”說完,也不等風玲瓏應聲,人就披了斗篷出了寢居。
風玲瓏無法,只好等着……她抱着靈寵來回的在屋子裡踱着步子,感受到靈寵越來越微弱的叫聲和越發顫抖的身體,心下越發的焦急起來。
梅子找來大夫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大夫臉上明顯的倦容,可是,礙着蒼軒王府的面子他也沒有辦法。
“參見王妃!”大夫老態的臉上滿是褶皺。
風玲瓏微微回禮,“深夜打擾了,”她將靈寵放到軟榻上,“本王妃也實在無法……靈寵突然渾身冰冷,顫抖的厲害,麻煩您看一看。”
大夫本來半夜被拉來心生不滿,可是,風玲瓏作爲一個王妃說話婉轉沒有凌厲,到讓他不好意思起來,“王妃嚴重……老朽這就看。”說着,就上了前開始給靈寵檢查,可是,一番查看下來,不僅皺眉說道,“老朽看不出靈寵是爲何體寒發抖……”說着,他爲難的看向顰了眉的風玲瓏,“雖然老朽對牲畜並無大研究,卻也熟讀醫經,此症狀一般不是發寒便是亂吃了東西。”
“寵兒有靈性,不是本王妃身邊人給的東西從來不會亂吃……”風玲瓏擰了眉,將靈寵再次抱在手裡。
大夫聽了,不免也蹙了眉,“那它之前可有異狀?”
風玲瓏搖搖頭,“除了深秋以來,身子懶了些,並沒有大礙……”
大夫一聽,沉思了片刻後說道:“王妃,交予老朽再一觀!”
風玲瓏點頭,將靈寵遞了過去……可是,靈寵突然睜開無力的眼睛,小前爪不停的刨着風玲瓏的手心,彷彿十分的不願意。
大夫一見,急忙說道:“老朽就如此看好了……”
風玲瓏無法,也只能託着靈寵讓他看……靈寵“吱吱”的哼叫着,彷彿十分的難受,在被大夫看的同時,偶爾伸出小粉舌頭舔抵着風玲瓏的掌心。
風玲瓏看着靈寵難受的樣子,再看看大夫凝着的臉,心下越發的着急……
“老朽無能。”大夫放棄的搖搖頭,表情也噙了苦惱,“脈息一路都是想通的,老朽實在看不出靈寵如此爲哪般!”
風玲瓏看着大夫,心知他沒有撒謊,無奈之下,讓梅子送了大夫回去……
梅子不甘心,又帶回了另外的大夫,可是,卻是同樣的結果。
靈寵抖的越發來厲害,甚至在風玲瓏的手上打着滾兒,動不動就翻了紫色的眼睛,身體抽搐起來……弄的風玲瓏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折騰了一晚上,東方漸漸露了白,靈寵一點兒好的跡象都沒有。看着靈寵這樣,風玲瓏有好幾次都想要去尋了歐陽景軒,可是,到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先不要說歐陽景軒醫術不爲人知之事,便是她爲了靈寵半夜去塵月閣也不合適!
楓臨軒從子時一過便尋大夫的事情漸漸在王府傳了開來,福東海一大早便在外面候着,這才知道不是風玲瓏或者誰有礙,而是那隻小牲畜。
他暗暗蹙了下眉,吩咐了人又去請了城中專門給牲畜看病的大夫後,便去了塵月閣。
歐陽景軒正在和媚姬、琴姬、蘭姬、冷姬一同用早膳,楓臨軒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卻波瀾不驚的沒有表現出擔憂,也沒有看出絲毫不關心,只是應了聲,便和他無關了。
“爺兒……”福東海躬身。
“那邊怎麼了?”歐陽景軒放下筷箸問道。
“王妃的靈寵生病了,抽了一晚上……”福東海聲音平靜,“奴才已經讓人去城中請了大夫。”
“嗯。”歐陽景軒輕應了聲,福東海就再也沒有說什麼的退了下去。
和姬妾們吃完了早膳,歐陽景軒便起身離開了塵月閣,徑直往蘭澤園而去。
剛剛到了門口,就見蝶夫人帶着素娥往外走來,“蝶兒這大早兒的……是要去哪裡?”
蝶夫人嬌媚的美顏上噙着擔憂,朝着歐陽景軒一福後說道:“妾身聽聞姐姐院子一直走着大夫,妾身正欲去看看。”
“一個小牲畜,卻也讓王府的人大動了干戈?”歐陽景軒冷嗤一聲,上前牽了蝶夫人的手就往回走,“這天寒了,出來也沒有抱個手爐?”他語氣裡有着幾分責怪,狹長的鳳眸輕倪了眼素娥,“這院子裡的奴才都是怎麼伺候的?”
素娥嚇的噤聲,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就聽蝶夫人輕柔的說道:“是妾身心念着姐姐,着急出門……”
歐陽景軒停了腳步,微微側首看向蝶夫人……看着她,他總以爲是看着蝶兒,她們一模一樣的臉,彷彿就算洗盡鉛華,都無法遮掩她們的嬌豔。
“那邊院子無需你如此上心……”歐陽景軒的話透着冷漠,“知道嗎?”
蝶夫人顰蹙了秀眉,“可是,妾身如今是掌家……”
“那是本王爲了不讓別人欺負了你去。”歐陽景軒打斷了蝶夫人的話,隨即輕嘆的說道,“就算以後出門,也記得披了大氅,你本就體寒,還如此作踐自己?!”
蝶夫人迎上歐陽景軒深邃的眸光,心裡頓時趟過一抹暖意……此刻,她不願意去想,他的柔情也許不是爲她,而只是爲了妹妹。她和妹妹同卵雙胞,體質都偏了寒……本一直在日昭居住,偏偏一個意外,她們都到了西蒼,都遇見了他……
朝陽升起,灑落在對視的二人身上,落下了惑人的畫卷。
風玲瓏被靈寵折騰了一夜,直到太陽出來,靈寵不知道是因爲疲憊還是什麼,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漸漸的,顫抖的身體也因爲沉睡變成了一起一伏。
風玲瓏倚靠在軟榻上的軟墊,看着靈寵的眼睛漸漸閉上……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透進,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落在了深邃的眼底……明明靜縊,卻從她身上看到了處處是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