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鄭元那麼肯定地說皇上不會出兵, 原來他借賀壽之際給皇上畫了這麼一塊餅,皇上他就信以爲真了。”
陸翊懊惱地想到,他緩緩起身, 蹣跚着腳步離開紫金殿, 此刻他寄希望於虞國和韓國的聯軍那能打敗大夏。
遠在戰場上的大夏和魯國聯軍, 慕容秋經過縝密的思考後, 決定以人多勢衆作爲強勢與虞國和韓國聯軍做殊死搏鬥, 戰書下定後,兩邊軍隊又開始新一輪搏殺。
大夏軍隊果然英勇善戰毫不畏懼,雖然趙黔的飛虎隊以標新立異的方式取得了頭彩, 但虞國和韓國的聯軍還是沿用戰車作戰的方式,士兵不如大夏軍隊勇猛, 一場戰鬥下來, 夏魯聯軍已經佔據上風, 如破竹之勢,就快攻克虞國邊境防線, 直驅入城。
接近黃昏的時候,厚重如鉛的天空忽然紛紛灑灑下起了鵝毛大雪,很快就鋪滿了滿山遍野。夜色如墨,虞韓聯軍軍營內,趙黔同聯軍將軍司馬翎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現在聯軍已經死傷大半, 如果按照這樣的情形下去, 最晚明天黃昏之前, 夏魯聯軍就會打敗他們, 直取虞國。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武勝在帳外請求拜見趙將軍, 得到允許後他便掀開帳布走了進來。他身穿戰袍,披掛鎧甲,腳蹬前端向上翹起的戰靴,手持鐵劍,進帳後拂了拂身上的積雪,便單膝下跪行禮道:
“屬下參見司馬將軍,趙將軍。”
“平身。”
司馬翎擡了擡眼皮,說道。
“屬下有一計策,可以令敵軍撤退。”
“好,直說無妨。”
“今晚風高月黑大雪不止,正是偷襲他們的絕好時機,如果將軍信得了屬下,屬下願意帶飛虎隊士兵去做這件事。”
武勝頷首誠懇地說道,流露出堅毅的目光。
“武大哥何必謙虛,雖熱你是大夏人,但相爺信任你纔派你來此處,自然我們也是相信你的。只是現在飛虎隊剩下不到兩千人,如何去對抗他們幾萬人?”
趙黔說道,面露困惑之色。
“既然是偷襲,當然是趁人不備,他們不會料到我們今晚趁着大雪還會去襲擊,並且屬下的重點不是要殺他們多少人,而是要找機會燒燬他們的糧草,現在天寒地凍,若是沒有糧草,就算不戰,他們也不會撐多久,如果我們拖延戰機再戰他們疲憊空乏的軍隊,就會有十足的把握打贏這場戰鬥。”
武勝平靜地說道,在戰場上,沒有什麼比充足的糧草更重要,將士要吃飯,馬匹要糧草,若沒有了這些物資,就不能提行軍打仗了。
“你這個主意極好,本將軍馬上指派人馬給你,如果你能燒燬他們的軍糧草,這次偷襲如能成功,本將軍一定上報陸丞相爲你記上一等戰功。”
司馬翎大喜道,立刻傳下軍令,由武勝帶領飛虎隊兩千人馬,夜襲夏魯聯軍。
武勝將兩千士兵分成兩組,一組是騎兵作徉攻,另一組是武士,專門放火燒軍糧和士兵營帳,製造混亂,擾亂敵軍軍心。
兩隊人馬悄然無息地行走在大雪紛飛的夜晚,武勝派出去的探子回來後,報告了夏魯聯軍的軍糧地點,一切準備妥當後,等到後半夜的時候,武勝一聲令下,騎兵率先衝入陣營,揮起手中的斧頭,朝熟睡中的士兵砍去,殺完一個陣營後便放火燒燬,頓時軍營一片大亂,哭喊慘叫聲迴盪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同時,武士隊找到了軍糧所在地,一把大火,所有糧草化爲灰燼。
武勝見目的已達到,便吹號收兵,帶着剩餘人馬急忙撤離。這次夏魯聯軍雖然損失上千人,但是他們的軍糧卻一顆也不剩了,此刻天寒地凍,大雪封山,將士們得不到供給,馬匹沒有糧草,根本無法行軍打仗,同時考慮到如果虞國和韓國聯軍進攻的話,他們將要吃大虧,經過一番衡量,慕容秋決定放棄進攻,帶着聯軍極速撤離了邊境。
遠在北國的陸翊得知大夏國和魯國被逼退兵十分高興,他決定提拔武勝爲北國的都尉,位次於大將軍。
寧嘉魚得知武勝回到京城後便會拜爲都尉,她決定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紅萼,她高興地來到紅萼的房間,卻發現紅萼不在房間,在案桌上有一隻未繡完的枕套,看花樣,是一對金鷓鴣。寧嘉魚正在仔細看那對金鷓鴣時,紅萼從外面進來了,她手裡拿着一捧墨菊。
“小姐,你看這墨菊好看嗎?”
紅萼見寧嘉魚站在案臺前看自己做的繡品,便將那墨菊拿在身前對她微微一笑。
“你比墨菊好看。”
寧嘉魚凝視着她,正色道。說實在的,她和紅萼相處七八年,一直從未仔細打量過她,今天她拿着墨菊放在身前盈盈一笑,那梨渦,那皓齒,那明眸,當真有出水芙蓉之姿。
“小姐,你又取笑奴婢。”
紅萼紅着臉垂首輕嗔道。
“我說的是真心話,什麼時候騙過你?真的,你很漂亮!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武勝在虞國立了大功,相爺準備在他回到京城時上奏皇上封他爲都尉,到時候還會賜府邸。”
寧嘉魚撲着睫毛,興高采烈地說道。
“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紅萼低低道,語氣冷淡,似乎跟她無關。
“有關係啊,如果他下聘禮娶你,你就是都尉夫人,這一生都會享受富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奴婢。”
“可是小姐,奴婢真的不想做什麼都尉夫人,奴婢只想守在小姐身邊。”
“傻丫頭,這是改變你命運最好的法子,你爲何要放棄?更何況武勝對你一往情深,這是關鍵所在。“
”如果小姐要拋棄奴婢,奴婢也無話可說。”
紅萼咬着嘴脣,倔強地說道。
寧嘉魚皺着眉頭見紅萼一副苦臉的樣子,心想倘若武勝向陸翊開口要許紅萼給他,以目前的情形看,或許陸翊會答應,到那時,不知紅萼會有怎樣的反應。
這時,門外有丫鬟來報,說寧府五公子前來探望她,這會兒在正堂侯着。
“你再好生想想,這個機會真是難得。”
寧嘉魚語重心長地說完,便向正堂走去。寧和風見寧嘉魚從外面走進來,急忙起身迎上前,今天他穿着一襲銀色長袍,袖口和衣角都刺繡着牡丹金線團紋,頭上戴着鑲有碧玉的頭冠,氣質也比剛回到相府時高貴了許多。
“阿姐!”
寧和風笑容滿面地招呼道。
“和風啊,一段時間不見,你似乎又長高了,嗯,也變得成熟穩重了。”
“和風在阿姐面前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哪來的成熟啊。”
寧和風有些害羞地說道,瓷白的臉色抹上一絲紅暈。
”今天你到府裡來可要多住幾天,阿姐很想你。”
寧嘉魚說道,拉着他的手,往垂花門走去。
“和風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準備在阿姐這裡住幾天,因爲爹爹他準備讓我在四姐夫的軍營裡謀事做,到時候見阿姐的時間又變少了。”
“你要去歐陽青那裡謀差事?”
寧嘉魚驚訝地問道,她心裡十分糾結,就歐陽青那人品,她擔心單純的寧和風會被他帶壞。
“爹爹說我學過武藝,去參軍是最適合不過,還可以建功立業,取得功名利祿。”
“要去參軍也可以啊,爲什麼非要去他那裡?”
寧嘉魚皺着眉頭,忿忿不平地說道。
“爹爹安排的,我也無法改變,只得順從。”
寧和風苦笑道,歷來達官貴胄的子弟都是聽從父母安排,走上仕途之道,這一點是無法改變和選擇的。
穿過垂花門後便是迴廊,經過迴廊就是一條小徑,不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寧嘉魚尋着笑聲望去,只見兩名身穿紫色襦裙,身形婀娜多姿的少女正在花園裡嬉戲,其中一名女子在前面跑着,另外一個在後面蒙着眼睛追逐着。
等到寧嘉魚走近時,才發現這兩名女子就是沉水和沉香,在前面躲的是沉香,蒙着眼睛追的是沉水。
“哈,我抓住你啦!看你往哪裡跑!”
沉水高興地喊道,當她將蒙在眼睛上的紅紗巾拿開時,發現她抱着的是一名陌生男子,旁邊,站着一臉窘迫的寧嘉魚。
“賤妾參見夫人,剛纔賤妾失禮,還請夫人寬恕。”
沉水見狀,立刻下跪道歉。
“平身吧,以後不許在花園裡做這等輕薄之事。”
寧嘉魚皺着眉頭,目光冷清地說道。
“賤妾多謝夫人的恩典,賤妾謹記夫人的教誨,以後再也不敢了。”
沉水垂首低聲道。
寧嘉魚不再看她們一眼,拉着寧和風就朝前走去,走過這條小徑,便是她的宅子。她心裡一陣納悶,剛纔從這裡經過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們在這裡捉迷藏,這才過了多久,她們竟在這裡玩起了遊戲。寧嘉魚輕輕地搖搖頭,也怪是難爲她們,陸翊又不待見,下人又不把她們當成主子,這尷尬的地位。
“她是姐夫的侍妾?”
寧和風看着寧嘉魚一臉疑惑地問道,姐夫素來愛極了阿姐,什麼時候又多了兩個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