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推我一把,我突然醒來,正好聽見關門聲,見你不在牀上,我追出去一看,你穿條褲衩在樓道里徘徊,我當你夢遊了,準備給你錄像來着,拿上手機出去,就看你打開窗戶往外爬,嚇得我趕緊衝過去拉你!這是第三次了啊,現在你欠我一條命了!”
想到自己險些摔成肉渣,我不由後怕,坐在牀邊問馮欄:“咱師父對我這麼好?他一直保佑着我?”
“別臭美了,那是我師父,跟你沒關係,可能你經常在我家給他上香,我師父瞧你有個孝子賢孫的樣,就顯靈了一次,至於你身上的降頭,我能解開,但我覺得暫時不要解,因爲...你咋還在呢?”
我扭頭一看,小少婦從牆後閃出來,坐在牀尾。
她好笑道:“什麼叫還在?我本來也沒走呀!”
剛纔在衛生間看了眼球,我懷疑自己中降頭,衝出來問馮欄,隨後一通聊,我倆都忘記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而這小少婦就藏在牆後把我們的話聽了個過癮。
這是站累了,想坐下歇會,我倆才發現她。
見我倆不說話,小少婦提醒道:“舒心你快說呀,爲什麼暫時不要解降?”
馮欄臉黑了。
我裹上被子,脫下浴袍遞給她:“沒啥,我倆胡言亂語呢,姐你回去吧,謝謝你的浴袍。”
“這是酒店的浴袍,不用謝我!你們繼續說吧,我繼續聽,就當我不存在。”
“我倆說點私事,不方便給外人聽,你先回吧,晚上我請你吃飯,好好感謝你。”
小少婦不滿道:“剛纔有事求我,姐長姐短就差叫媽媽了,現在用完了就想攆我走?我不走,我要聽你們說神話故事,你起開!”
小少婦推開我,坐在馮欄旁邊說:“舒心,降頭真的存在麼?我閨蜜的小姑子,大學畢業被鄰居家的男孩叫去泰國旅遊,是個小胖子呢,回來倆人就好上了,談了兩年,小姑子又煩他煩的要死,就說自己在泰國中降頭了,小胖子領她去一個身上有紋身,奇醜無比的男人家買護身符,那男人對着她念經,她出來就覺得頭暈噁心,回酒店休息,夜裡就神魂顛倒跟小胖子上.牀了,舒心,她真的中泰國降頭了?感覺好可怕呀!”
聽這意思,應該是。
但馮欄沒理她,不斷給我使眼色,讓我趕緊把她弄走。
小少婦在馮欄下巴上摸了一把,調戲道:“說話呀小可愛,發什麼呆呢!”
我懵了。
馮欄瘋了:“快他嗎弄走呀,還他嗎看呢?!”
小少婦來了脾氣,盤腿往牀上一坐,氣鼓鼓道:“我就不走,看你們能把我怎麼着。”
“吳鬼,上,把她先X後殺!”
小少婦急了:“別殺呀,我剛和老公離婚,一個人出來散散心,X就行了,我不反抗的。”
怪不得她姑娘家家,穿個浴袍,肆無忌憚賴在兩個男人的房間,感情是個哈死的怨婦,沒有在怕的!
我只能苦口婆心的勸她:“姐,你先回去行不?我剛纔差點自殺,夠倒黴的了,你就別再給我們添亂了。”
“什麼叫添亂呀,我還幫你們拿房卡了呢!其實剛纔我也做了個夢,我夢見玉皇大帝要實現我三個願望,我說用不着三個,一個就行,賜給我一個男人,我一人睡覺太寂寞了,玉皇大帝還問我呢,一個夠麼?我說那就兩個吧,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玉皇大帝推我一把,我就醒了,聽見門外有人說話,開門一看,呵,倆裸男!你說這是不是玉皇大帝安排的?”
我他嗎也無語了。
索性不搭理她,小聲問馮欄:“爲什麼不解降?”
馮欄也小聲說:“你這個降頭雖然是通過服食落降,但僅僅一夜過去,宋恩就能讓你出車禍,看來他的降頭粉挺霸道,一定摻了他的精血,一旦被人解降,他會遭到法力反噬,輕則破功,重則喪命,我現在給你解降,宋恩察覺他不是我的對手,就會藏起來,不如趁他們不知道我也是修法人,咱來個將計就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將計就計,但有一點不懂:“輕則破功,重則喪命,那你一解降他就玩完了,還能往哪藏?”
“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因爲落降的同時也要承擔風險,降頭師都會提前做防禦措施,你看新馬泰那些經常給人落死降的黑衣阿贊,哪個不是滿身刺符?就是爲了防止法力反噬和仇人報復,除了飛頭降被破是必死無疑,其他的,最多讓他們吐口血!你就聽我的安排吧...蔣先生這個人可靠麼?”
蔣先生是我爲數不多的客戶兼好友,他肯定不會出賣我。
但是否可靠,得看遇到什麼事情。
我問馮欄,需要蔣先生做什麼?
馮欄想了片刻,心裡有了決定,卻揚揚下巴,示意我看那坐在旁邊,假模假樣摳指甲,卻豎着耳朵偷聽的小少婦。
我沒耐心了,問她:“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馮欄穿衣服,咱倆走!”
小少婦跳起來:“你倆走吧!蘇老闆和宋恩,我都聽到了,你倆出了這個門,我就去公安局舉報。”
“你他嗎到底想幹啥?我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對你沒興趣。”
小少婦滿臉鄙夷的看着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像我對你有興趣似的!姐就是聽你倆說的有趣,想跟你倆玩會,你不帶姐玩是吧?可以,姐找蘇老闆玩去!”
說着話,她還真要出門。
馮欄趕忙攔她:“別走別走,你不就想見識一下真正的降頭術麼?沒問題,我們帶你玩,但你也要保證不出賣我們。”
小少婦痛快道:“可以,我保證!”
馮欄裹着被子走到她身邊,出其不意揪了她兩根頭髮,纏在指尖說:“光說可不行,拔你兩根頭髮做擔保!剛纔你也看見我朋友差點跳樓自殺,這就是降頭術的威力,我也會落降頭,如果你敢出賣我們,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落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喜歡跳樓還是上吊?或者變成一具能聽能看但不能動的植物人,看着自己慢慢腐爛,被屍蟲肉蛆爬滿身?”
近奸近殺古無訛,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小少婦是甫一見面,先看到我倆光着身子,滿臉慌張的狼狽模樣,先入爲主有了輕視的心態,不把我倆當回事,又聽我們說的話題比較稀罕,新鮮,跟他嗎說故事鬧着玩似的,這才死乞白賴的纏着我倆找樂子。
馮欄這一通嚇唬,她才意識到剛剛那一出鬧劇的背後,是我差點從樓上跳下去,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體。
她終於害怕了,伸出手說:“那我不跟你們玩了,我這就走,把頭髮還給我吧。”
馮欄裝模作樣念兩句咒語,用打火機將頭髮燒成灰燼,騙她說:“剛纔讓你走你不走,現在想走?晚了!老老實實坐着吧,只要你別給我們添亂,我也不會欺負你。”
小少婦愣了片刻,嘟囔一句:“真他嗎倒黴,碰見倆2逼。”便垂頭喪氣的坐在牀上。
我和馮欄相視一笑,問她叫什麼,哪裡人,多大年紀。
“三十歲,溫州人,張玲,張愛玲的張玲。”
馮欄開玩笑問:“你咋不直接叫張愛玲呢?”
“沒有愛唄,要不你給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