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李臉色一急,就要罵人。
馮欄接着說:“先別激動,我要你翠姨的皮也沒用,是看在她心底善良的份上,準備幫她超度的,你拿一萬塊錢,我送她去個好人家。”
瞎子李痛快道:“我可以給你錢,你把翠姨還給我就行!”
“你要她的皮幹啥?不把皮和屍體合在一起,我怎麼打發她?”
瞎子李這才狐疑道:“你真有辦法超度翠姨?”
感情前面他以爲馮欄勒索呢。
“我當然有辦法,你以爲戴桃爲啥喊我過來?我就是吃這碗飯的,要錢是爲了結緣起,再讓吳鬼給你翠姨相一塊山清水秀的好陰宅,我不缺你這一萬塊錢,你要不放心,我先給你一萬,等你翠姨你跟道別後,你再給我兩萬塊。”
瞎子李問:“誰是吳鬼?”
馮欄順手指我。
瞎子李轉臉向我,問道:“彥祖,你還會看風水?”
正喝水的戴桃,噴了馮欄一臉。
我無比尷尬,捂着臉說一聲會。
話說到這份上,瞎子李再無疑慮,想到他翠姨終於可以安息,便神情激動向馮欄道謝。
馮欄說,他還可以解開胡二小姐對李家的詛咒,可以讓瞎子李找個老伴,安安生生過完剩下的兩年。
瞎子李無所謂道:“不用了,七十多歲還要啥老伴,年輕時都沒想過。”
“爲啥不想呢?怕詛咒應驗,別生孩子就行了,你該不會還是童子吧?”
瞎子李老臉微紅:“不是了!這麼一把年紀的老頭,是個童子還像話嘛!”
馮欄來了興趣,追問道:“那你是勾搭村裡的女人,還是去外面花錢?難不成你真對樹藤做過什麼?”
瞎子李哼哼一陣,可能覺得還有事求馮欄,不好不回答,這才喃喃說道:“那...那經常摟着翠姨的皮睡覺,夜裡也能夢見她,她見我可憐,就...就...”
這一句話,把我們雷的外焦裡嫩,啞口無言。
超度翠姨比較麻煩,要挖出她的屍骨與人皮縫合,再念經打去她和瞎子李所揹負的業債,還要做幾天法事超度她,戴桃等不了這麼久,我也得回圓覺堂上班,所以馮欄先把我們送回去。
我只在離去前用一下午的時間,在村後山挑一塊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留給翠姨做陰宅。
這一件人皮引起的故事中,戴桃對胡二小姐的遭遇大爲同情,回太原的路上,不停痛罵狼心狗肺的李三,還說什麼有生之年能等到時光機面世,她就穿回去幫胡二小姐狠K李三一頓。
我說你都能穿回去了,咋就不想着救下胡二小姐一條命呢?說不定她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給你介紹個帥帥的男狐狸精。
戴桃說:“算了吧,男狐狸沒良心的,吃完一抹嘴就跑了。”
我一愣,隨即明白她這句話的由來,趕忙詢問:“淑琳和瘸七爺怎麼樣了,她還養着那隻瘸腿狐狸麼?”
“沒有,老狐狸早跑了!我剛跟淑琳商量,買只母狐狸給它配,生下小狐狸給我養一隻,夜裡淑琳就夢到一個老頭說:看你過得好,我也安心了,以後照顧好自己!第二天老狐狸就沒了,虧我餵了它那麼多火腿腸,居然不跟我道個別。”
回到太原,馮欄休息一夜,轉天就回去找瞎子李了。
我每天給他打電話,詢問事情進展,倒也波瀾不起,無事發生,直到十天後的夜裡,馮欄說法事已經做完,他明白就回來,我說一聲一路平安,便把戴桃遇鬼,和瞎子李家的事情編成博客,發在網上。
兩天之後,我博客下的評論區炸了,因爲看我博客的人,好些是從馮欄那勾來的,而他回來之後,同樣發了處理瞎子李家事情的博文。
這可不是剽竊,純粹的創意撞車。
馮欄特意打電話罵我:“吳鬼,人家李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還他嗎你解開了李家數百年的詛咒,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說:“這不你教我的麼?當初我說編故事不好,是你讓我大膽去做的!而且你要不要臉呀?你還寫自己勇鬥胡來四兄弟,最後降妖除魔呢!”
“你是胡編,我是基於一定事實的改編,翠姨鬼可是我打發走的!”
“她的陰宅還是我相的呢!”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你趕緊在博客上澄清一下,就說你抄我的博文,免得咱倆都被當成騙子!”
我無奈道:“大哥,我比你早發一天,說我抄你的,誰信呀?你就說咱倆一起處理不就行了!而且我在博客@你,你咋從不跟我互動呢?”
馮欄氣急敗壞:“我這麼大的法師,我跟你互動?我他嗎不拉黑你就不錯了!你不澄清是吧?我這就拉黑你!”
掛機之後,我再上博客一看,這孫子還真把我拉黑了。
氣的我好幾天沒理他!
主要也是沒心思找他,戴桃撞鬼那陣子,魯小姐整天纏着我,馮欄凌晨將我叫走,我忘記給她發短信,轉過天,她打電話要跟我約會,冷不丁得知我去了外地,就覺得我不重視她,任我百般解釋都不行,除非我放下手頭所有事情,立刻回去跟她道歉,她才肯考慮是否原諒我。
我沒搭理她。
回去之後約她見面,我解釋,認錯,買禮物哄她,都沒有用。
而且魯小姐的膩歪勁上來,和其他女孩一點都不一樣,她不吵不鬧,就是默默流眼淚,還必須在我面前流,一下班就跑到我家哭,我躲進屋裡,她追進屋裡,我躺牀上裝睡,她就盤腿坐牀頭,我不睜眼,她也能哭出聲讓我聽見。
就這麼折騰幾天,在我竭盡全力證明自己很在乎她後,她終於鬆口了,問我:“吳鬼,我是不是你心裡最重要的女人?”
我肯定說是呀,我他嗎又不傻!
她又問:“我重要還是戴桃重要?”
“肯定你重要,我和戴桃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打電話罵她一頓,我就原諒你。”
我懵了:“我罵人家幹啥?你別多想,我倆真沒啥特殊關係,她和馮欄才鬼迷溜眼,不知道搞啥貓膩呢!。”
魯小姐一本正經的說:“我相信你倆是清白的,我讓你罵她,是想給你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你以後不敢再冷落我。”
我認真盯着她,見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嘆口氣。
怪不得小雨把她甩了,這他嗎是朵奇葩呀!
送魯小姐回家,我給她發短信,讓她冷靜下來,重新定位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自那以後,我倆再沒聯絡。
我輕鬆自在幾天,又接了一單驅邪的生意。
是我原先在金城花園的同事老魏介紹的,他當保安之前,是化工廠的下崗職工,中邪的是他鄰居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