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看着眼前的兩顆白晶石,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好好好,兩位公子慢慢聊。”
將白晶石揣到懷裡,老鴇直接拉着羽軒走了。
葉無憂看着眼前的銀袍男子,黛眉微挑。
好俊美的男人,比剛剛那個羽公子一點也不差,不過還是沒有弦哥哥好看。
鍾離魄直接坐到葉無憂對面。
“小傢伙,我們又見面了。”
低沉邪魅的聲音聽着很是性感。
葉無憂迷茫地眨了眨眼,他們之前見過嗎?爲什麼他不記得了?
看着葉無憂那雙迷茫的水眸,鍾離魄脣角的笑意更深了。
難怪他會動心,這樣一個單純如小羔羊般的人兒,連他看着都有些心動了呢。
“你的弦哥哥呢,今天沒陪你來嗎?”
鍾離魄拿起酒壺,爲葉無憂倒了一杯酒。
“你認識弦哥哥?”
聽鍾離魄提起溫弦,葉無憂終於有了反應。
鍾離魄勾脣邪笑,“他可是這醉歡樓的常客。”
葉無憂皺眉,眼底劃過一抹憂傷。
他竟然也常來醉歡樓,現在發現,他真的一點也看不懂他,又或者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懂過他。
端起酒杯,仰頭喝下,甘醇的美酒卻讓他喝出了苦澀的滋味。
見葉無憂喝下杯中酒,鍾離魄眸中閃過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等鍾離魄幫他倒酒,葉無憂直接一把抓過桌上的酒壺,自斟自飲起來。
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鍾離魄脣角微勾,又讓小斯拿來幾壺酒。
二樓轉角,羽軒看着樓下的鐘離魄和葉無憂,眉心輕蹙。
那個人,明顯是想灌醉那個小公子,可是看那小公子的樣子,好像一點警覺都沒有。
羽軒擔憂地看了眼葉無憂,這個小公子面善得很,可是他可以肯定他之前沒來過醉歡樓,那他是在哪見過的呢?
葉無憂醉眼迷離地看着鍾離魄,眼裡滿是憂傷和痛苦。
“你說他爲什麼要喜歡女人?他之前明明......嗝......”
他明明說過只喜歡無憂的,可是呢?
“他是個騙子,他騙了我......”
葉無憂撅着嘴,委屈地想哭。
彷彿只有烈酒才能麻痹那如刀絞般的心痛,葉無憂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你醉了。”
終於,鍾離魄看不下去,一把搶去葉無憂手裡的酒壺。
他原本想要將他灌醉的,可是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沒想到他堂堂江湖第一採花賊,竟然也有不忍心的時候。
醉了......
葉無憂脣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他倒是想醉,他不想再想起他,可是那些酒好像都是假的,他非但沒醉,還越來越清醒,因爲腦海中的他越來越清晰。
“給我。”
葉無憂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去搶鍾離魄手中的酒壺。
鍾離魄哪裡能給他,直接將酒壺高高舉起。
葉無憂沒夠到酒壺,反而一下撲到鍾離魄懷裡。
混着酒味的清香一下竄到鼻尖,鍾離魄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幽深的眸子倏地幽暗起來。
就在鍾離魄愣神間,葉無憂夠到了酒壺,寶貝似地捧着酒壺,也不用杯子了,直接對着壺嘴就喝了起來。
沒一會兒,葉無憂就喝光了酒壺裡的酒。
“沒了。”
葉無憂憨憨地將酒壺反過來倒了倒。
“來啊,再來一壺......”
氣憤地將空酒壺往桌上一放,然後站起身叫嚷起來,可是沒走幾步,就碰到桌角,摔了下去。
鍾離魄大手一撈,直接將葉無憂攬進懷裡。
葉無憂愣愣地看着鍾離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弦哥哥......”
伸手撫上鍾離魄的俊臉,眼裡滿是歡喜和愛意。
看着那雙滿是愛意的粉色水眸,鍾離魄心中一陣悸動。
他竟然心動了,活了快三十年,他還是第一次嚐到心動的滋味。
片刻的愣神之後,鍾離魄直接打橫抱起無憂走上二樓。
看着鍾離魄的動作,羽軒眸光瞬間一亮。
對了,他不就是那天弦公子懷裡抱着的小公子嗎?
那天他在二樓,正好看到弦公子抱着他從風月樓裡出來。
當時,他還很好奇這小公子的身份呢。
弦公子雖是醉歡樓的常客,可他和別的公子不一樣,他好像從沒讓哪個公子作陪過,更沒有在醉歡樓裡過過夜,每次來了,都是默默坐在角落,迷茫地好像在尋找什麼似的。
在那些急不可耐尋歡作樂的公子中,他就好像是個異類,完全地格格不入,這或許也是他注意他的原因吧,只可惜他的目光從未在他身上停駐過。
眼看着鍾離魄將葉無憂抱進了房間,羽軒有些急了。
轉了兩圈之後,羽軒閃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平時的畫卷,拿起畫筆,急急地畫了起來。
因爲常年作畫,羽軒很快便畫好了要畫的內容。
“趙信。”
卷好畫卷,羽軒招來貼身小廝。
趙信進屋,躬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羽軒將畫卷遞給趙信,“拿着這個畫卷到風月樓找弦公子,事情緊急,讓他速來醉歡樓,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是,小的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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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臉焦急的羽軒,趙信立刻接下畫卷,跑了出去。
風月樓和醉歡樓只隔了條街,趙信很快就進了風月樓。
“彩鵑。”
知道溫弦每次來都只找玉芙姑娘,所以趙信也沒問別人,直接找上平時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彩鵑。
“趙信,你怎麼來啦?”
看到趙信,彩鵑有些驚訝。
“弦公子在嗎?我來找弦公子。”
事情緊急,趙信沒和彩鵑多寒暄,直接說明來意。
彩鵑搖頭,“弦公子不在啊,有好幾天沒來了。”
弦公子好多天都沒來風月樓,她家姑娘正無精打采呢。
“什麼?那怎麼辦啊?”
一聽溫弦不在,趙信立刻急得團團轉。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見趙信這麼急,彩鵑不禁嚴肅起來。
“我們公子有急事找他。”
看着手中的畫卷,趙信心中更是焦急起來。
彩鵑蹙眉,“要不你等等,我去問問我們姑娘有沒有辦法能找到弦公子。”
趙信眸光一亮,“快去快去。”
彩鵑點頭,轉身便進了房間。
玉芙屋裡正有客人,彩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玉芙便先看到了彩鵑。
“什麼事?”
看了眼玉芙身邊的王公子,彩鵑悄悄招了招手。
玉芙蹙眉,起身對着王公子施了一禮,“失陪一下。”
王公子立刻色眯眯地點頭。
玉芙走到外間,“到底什麼事?”
彩鵑眸光輕閃,湊到玉芙耳邊,悄聲將事情說了一遍。
玉芙苦笑着搖頭,她哪裡知道去哪兒找他?
彩鵑皺眉,走出房間。
“怎麼樣?”趙信立刻迎了上來。
彩鵑搖頭,“我家姑娘也不知道弦公子的下落。”
“那怎麼辦?”
趙信捧着畫卷,徹底沒了主意。
白弦軒。
沒找到葉無憂的冰芷垂頭喪氣地出來,卻正好撞見溫弦,立刻興奮地湊了上去。
“三哥,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前兩天無憂哥哥病了,留了好多血。”
“什麼?”溫弦倏地皺眉。
他病了?
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都沒人告訴他。
“無憂......”
溫弦衝進無憂的房間,卻聽冰芷道,“無憂哥哥出去了。”
出去了?
他會去哪裡?溫弦慌了。
“他應該是去找你的,你沒碰到他嗎?”
找他?難道他去了風月樓?
沒等冰芷再說話,溫弦便身影一閃消失了。
醉歡樓的房間裡,葉無憂正醉眼迷離地抱着鍾離魄。
“弦哥哥,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微醺的聲音裡滿是委屈。
鍾離魄挑眉,“誰說我不喜歡你?”
“你自己說的。”
葉無憂瞪着大眼,好像在不滿鍾離魄明明說了卻不承認。
鍾離魄眸光輕閃,垂眸看着葉無憂道,“我騙你的,我喜歡你。”
一句“我喜歡你”,讓葉無憂幸福地想哭。
“你騙人,弦哥哥根本不喜歡我。”
葉無憂猛地推開鍾離魄,眼裡的淚如脫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下來。
他不喜歡他,他說他喜歡女人,像笙姐姐那樣能生孩子的女人......
風月樓門口,趙信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遠處跑來的人影,趙信眸光一亮,立刻興奮地揮手,“弦公子......”
溫弦直接無視趙信,直直衝進風月樓。
趙信傻眼了,想也沒想地直接擋着溫弦面前。
“弦公子,我家公子找你有急事,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害怕再次被無視,趙信直接將畫卷塞到溫弦懷裡。
溫弦皺眉,打開畫卷。
畫卷上一個銀袍男子正抱着一個青衫少年,少年醉眼朦朧,純淨中帶着些許媚態,十分勾人。
溫弦死死捏着畫卷,俊臉黑得嚇人,一股殺氣猛地噴發,畫卷直接碎成殘片。
趙信猛地一抖,立刻閃到一邊。
哎呀媽呀,公子到底畫了什麼,弦公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醉歡樓。
看着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的葉無憂,鍾離魄莫名心疼。
走過去,將他抱到懷裡,愛憐地爲他拭淚。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這一刻,連鍾離魄自己都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那你吻我。”
葉無憂睜着淚眼,倔強地望着鍾離魄。
彷彿只有吻他,才能證明他說的不是假話。
鍾離魄懵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看着葉無憂那雙倔強的水眸,鍾離魄心猛地一震,情不自禁地吻向那嬌豔的紅脣。
“砰”地一聲,房門猛地被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