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莘,你方纔出去不是見兆裕?”傅遙問。
“回姑娘,奴婢方纔出去見的是那個刺客?”楚莘說,聽口氣竟有幾分咬牙切齒。
刺客?
“鄒淺?”傅遙確認說。
“是,就是他。”
看來,楚莘真是極其厭惡鄒淺,明知此人姓名,都不願稱呼。
傅遙自問與鄒淺之間還有那麼丁點兒單薄的交情。
但絕對還沒到閒來無事,串個門的程度。
鄒淺也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他身爲丞相府的人,青天白日冒險來此,一定是有什麼要事。
“他都與你說了什麼?”
“話沒有說的很清楚,只把這盒子往奴婢手上一塞,說是替趙公子送來的,然後轉頭就走。”
像是鄒淺會辦出來的事。
傅遙好奇,唐意究竟託鄒淺冒險給她送來了什麼。
見傅遙伸手要接過盒子去瞧,楚莘連忙將盒子往回一收,“姑娘,這盒子裡不會有什麼機關吧?”
猛然聽楚莘這麼一說,傅遙心中還真有些遲疑。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倘若這盒東西真是唐意送的,就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若是鄒淺……應該也無妨。
可要是李元徽屬意送來的?
不會,李元徽並不清楚她與唐意和鄒淺相識。
也就不懂得利用唐意叫她放鬆警惕。
況且,即便李元徽有心爲昨日之事向她尋仇,也應該是匿名送來什麼東西。
而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傅遙尋思着,只道這盒子沒問題,就要從楚莘手上接過來。
楚莘一心護着傅遙,哪肯鬆手,便將盒子對着自己打開了。
見盒子裡的確沒有機關,楚莘纔算鬆了口氣。
“怎麼這麼傻,萬一這盒子真有問題,可要如何是好。”
wωw☢ тт kan☢ co “只要姑娘無恙就好,奴婢不要緊。”
“怎麼會不要緊。”傅遙望着楚莘,心裡明明感動的要命,語氣卻帶着幾分責怪,“你又不是有九條命的狐狸,誰的性命不是就這麼一條。往後你再這樣,我可不要你繼續留在我身邊了。”
聽了傅遙的話,楚莘十分懊惱,懊惱她辦事不力,惹傅遙傷心了
。
但她卻不後悔,倘若方纔的事再重來一遍,她還是會護在傅遙身前。
“姑娘,您別生氣,是奴婢的錯。”
一聽楚莘這麼說,傅遙哪裡還繃的住。
“我哪有生你的氣,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你一心爲着我,哪裡有錯。可往後,你要學着多爲你自己想想。”
聽了這話,楚莘心中有些迷惑。
從來都是聽主子教導奴才,要忠心耿耿,爲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可她家姑娘卻叫她多爲自己着想。
究竟該遵從自己的認知,還是聽姑娘的話呢?
其實,這個問題與楚莘而言也並不難。
自然是聽她家姑娘的話了。
可真要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就像方纔那種情況。
一切的反應,都是本能。
理智是戰勝不過本能的。
倘若日後還有這種事情發生,楚莘肯定,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擋在她家姑娘身前的。
因此,楚莘給傅遙的回答是,“奴婢會盡量爲自個着想的。”
傅遙一聲嘆,楚莘啊楚莘,真是個十足的傻丫頭。
旁人都是擔心身邊的人不夠忠心,可她卻總在擔心楚莘對她過於忠心了。
傅遙是不打算留楚莘在身邊一輩子的。
這並不是因爲傅遙不喜歡楚莘,而是因爲傅遙太喜歡楚莘了。
楚莘是個太好太好的姑娘,楚莘不該一生都困在她身邊爲奴爲婢。
她該有自己的夫君,也該有自個的兒女承歡膝下。
可楚莘那邊,卻是一與她提婚事,她就急。
傅遙也不願強求楚莘,但她的心意不變,到如今這個念頭還越發的清晰明朗起來。
她總要想法子叫兆裕和楚莘都坦白麪對自個的心。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她得看看唐意究竟託鄒淺給她送來了什麼。
傅遙剛往前一湊,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藥香。
傅遙心中瞬間明瞭,立馬將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細瞧。
“是藥包?”楚莘問。
傅遙點頭,“大概是聽說我的腿疾又犯了,才特意送了這個過來。”
“可惜唐公子送遲了,敷腿的藥包,姑娘才吩咐做了不少呢。”
傅遙捧
起其中一個藥包,仔細嗅聞了一番,“都是些對症的好藥,可惜這藥性太溫和,只怕敷十副,也沒有我一副藥頂用。”
“配給姑娘的藥,自然要斟酌着,不敢叫藥性太霸道。想來,唐公子一定是特意囑咐過郎中的。”
就如楚莘所言,唐意是個心細如塵之人。
這藥包應該是特意用了許多藥性溫和的藥。
儘管這些藥包傅遙用不上,但唐意的心意與她而言,比什麼稀世寶藥都珍貴。
一想到日後與唐意再見時,唐意不會再對她視而不見,冷言冷語了,傅遙心裡就很安慰。
這與傅遙來說,意義重大,腿疾什麼的完全可以放在一邊。
“東西是好東西,可惜醫不好我的病。等過幾日,府上施粥的時候,將這藥也施給需要的人吧。如此,也不算是辜負了唐意哥哥的心意。”
“姑娘慈心,那奴婢就先把這些藥包收起來了。”
“嗯,這天潮氣太重,一定要好生收着,一旦受了潮,這藥就無用了。”
“奴婢明白,一定會好好收着。”楚莘說完,便捧着盒子,要轉身出去。
“楚莘,你今兒沒跟鄒淺動手吧?”
“沒,不過差點兒。”
傅遙就知道,下回可得注意,不能再叫這兩個人單獨見面了。
“想來,唐意那邊應該會再送藥來,到時候就叫紫珠去吧,順便叫紫珠告訴鄒淺,府上藥源充足,不必再送來了。”
“姑娘不必特意叫紫珠去,奴婢不會真與那個刺客動手。即便真的不小心動起手來,他也打不過奴婢。”
“鄒淺打不過你,那兆裕呢?”
一說兆裕,楚莘的臉明顯有些泛紅,卻故意佯裝鎮定。
“奴婢遲早能打贏他。”
“好了,我纔不管你們倆究竟誰輸贏誰,我只知道兆裕是我親自收治的病人,等下回他再來府上,你喊他進來,讓我再替他診上一脈,瞧瞧他脾胃失和的毛病,究竟調理好了沒有,若是好的差不離,就不必再服藥了。”
聽說傅遙要親自再給兆裕診脈,楚莘求之不得。
“姑娘放心,奴婢把這事兒記在心上了。”
傅遙自然不怕楚莘忘了這茬。
她有數,楚莘可是一直都把兆裕這個人放在心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