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熙姐姐去哪兒了?回來就沒見着姐姐。”佳榕問。
“才從公主那兒回來,給公主彈琴解悶去了。”芸熙答,“妹妹回來的好早,原以爲最早也要過了中午呢。”
佳榕聞言,心中多少有些沮喪,便沒接芸熙的話茬,忙將手中的經書一揚,“姐姐可看過這本《六祖壇經》?”
芸熙搖頭,“聽過卻沒看過。”
“唉,兩位姐姐竟然都沒看過。”
芸熙疑惑,“妹妹爲何突然想到要看佛經?莫不是打算皈依佛門?若妹妹真有此打算,也該從《法華經》、《金剛經》和《大般涅磐經》這些開始看。”
一聽這話,佳榕慌忙擺手,“芸熙姐姐明鑑,我可丁點兒要皈依佛門的意思都沒有,我就是見有人在看這本經書,覺得好奇,纔想着要找來看看的。”
佳榕說,她見有人在看這本經文?
傅遙咬定,佳榕口中的這個人必定是雍王無疑了。
否則,誰還能引得佳榕費這份心。
雍王竟然在看佛經?傅遙還挺意外的。
可想着雍王長日吃素,是有幾分帶髮修行的意思。
傅遙忽然也有些好奇,這《六祖壇經》裡頭究竟講了些什麼。
於是,傅遙便從佳榕手中接過經書,從頭到尾粗略的翻看了一下。
這本《六祖壇經》說不上有趣,但傅遙還是能勉強看進去,至於佳榕就……
若佳榕願意看,叫她看看也好。
比總看些遊記,把心越看越野好。
只是依佳榕的性子,未必就能持之以恆。
只怕沒經多少磨礪,就會半途而廢。
傅遙因爲中暑,身上還有些不大舒服,也提不起精神來讀這本經書。
佳榕雖然看不太懂,卻精神滿滿,便獨自捧着經書找了個角落裡坐下,默默翻看起來。
人身上乏力,就容易貪睡。
傅遙用過午膳以後,稍坐了一會兒就又躺下了。
這一覺便睡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才醒。
傅遙醒來時,芸熙正與紫珠、春杏她們在玩翻花繩。
見傅遙醒了,芸熙立馬湊上前,笑嘻嘻的說:“方纔還與紫珠她們說,姐姐要是再睡下去,今夜恐
怕就睡不着了。”
傅遙半坐起來,揉着額角說:“原不想睡這麼久的,誰知越睡就越迷糊,明明想睜眼,卻總醒不過來。”
“姐姐的身子還是太虛弱了。”芸熙邊說邊幫傅遙在身後墊了個軟枕。
“佳榕呢,怎麼不見她?”
“佳榕妹妹嫌在屋裡看書悶,便往後院去了。姐姐要找她嗎?我這就派人去。”
“這個時辰,佳木也該來接人了,是得把佳榕喊回來。不過不必旁人去,妹妹扶我出去走走吧。”
芸熙爲難,“雖然已是傍晚,但外頭暑熱未消,姐姐還是不要出去了。”
“前後院而已,不礙事的。”
這廂,兩人正說着話,就見楚莘匆匆進屋來報,說是周公子到了,同行的還有太子爺。
傅遙就知道,太子爺會跟佳木一道過來。
儘管是一早就料到的事,但傅遙心裡還是高興。
趕忙吩咐楚莘和紫珠替她更衣,頭髮也重新梳了平整。
一進屋,見傅遙沒有臥牀休養,而是坐在軟榻上,崔景沉少不了要念叨她幾句。
“我今兒覺着好多了,想下來走走。”
“那也不好掉以輕心。”崔景沉說。
“知道了,我聽你的還不成。”傅遙勾勾脣角,衝周佳木一笑,“快坐吧,見我被數落,你怎麼還幸災樂禍的。”
“哪有,我可是誠心來探病的。”周佳木答,“可知一聽說你中暑暈倒,我就想來看你。可太子爺早也要來看你,晚也要來看你,我只能一早一晚的在工部衙門替太子爺頂着點兒事。不過眼下,重修宜州水壩的方案已經敲定。十月以前,大家都能稍稍輕鬆些了。”
“是,我知道周大公子您勞苦功高,您請上坐,我親自爲您斟杯茶。”
“可別,若累着你,太子爺還不定要怎麼埋怨我呢。”
崔景沉聞言,不禁白了周佳木一眼,“天地良心,你摸着你的良心說,咱倆相識這麼多年,我可有拿身份壓着你,欺負你的時候?”
太子爺和傅遙,周佳木三人聊的熱絡,芸熙也插不上話,稍稍陪坐了一會兒就回西屋去了。
三人又接着說笑,過了老半天佳木纔想起來,他今日前來要辦的第一正事
。
“怎麼沒見着佳榕?那小丫頭又跑去哪裡野了?”佳木問。
傅遙聞言,立刻替佳榕辯白,“佳榕可沒去胡鬧,這會兒正在後院看書呢。”
佳木意外至極,“看書?看什麼書?”
“《六祖壇經》。”傅遙答。
“什麼?”佳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麼會想着讀那個。”
傅遙自然知道佳榕爲何會讀那本書。
佳榕是爲了雍王。
但傅遙猶豫着,卻不知該不該與佳木說實話。
爲了佳榕以後少走彎路,傅遙覺得她應該如實的將佳榕對雍王的心意告訴佳木。
可不知爲什麼,她心裡有個聲音,總提醒她不能說。
即便她是被佳榕當作親姐姐一樣敬重的人又如何。
她有什麼資格去阻止,去扼殺佳榕仰慕一個人的權利。
那些所謂的爲佳榕好,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好的並不意味着就是對的。
有些話,有些事,她無權代佳榕料理。
若要說,也得是佳榕親口告訴佳木纔對。
於是,傅遙並沒有回答佳木的問題,故意將話題給扯開了。
“後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聽說壽星公今年要擺幾桌壽酒。都這個時候了,怎麼也不見府上遞張請柬過來。”
“遞請柬多生分,不請自來才顯得親近呢。”周佳木答,“阿遙,你可爲我準備生辰賀禮了。可知你家太子爺,成日裡拿着你親手爲他繡的生辰賀禮,在我眼前顯擺,我可羨慕的很呢。”
崔景沉聞言,又將傅遙送他的那枚雙雁香囊從懷裡掏出來,在周佳木面前晃了晃。
周佳木見狀不禁撇了撇嘴。
崔景沉便跟着挑了挑眉。
兩人你來我往,都不甘示弱。
縱使小孩兒,也沒他倆這般幼稚。
“成了,一個香囊而已,有什麼好羨慕的。”傅遙衝周佳木說,“你要是娶個心靈手巧的夫人回去,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即便你不願娶親,不是還有佳榕這個妹妹嗎。叫佳榕給你繡個不就得了。”
“佳榕?我哪裡指望的上她呀。若要她繡,倒不如你教教我,我自個繡着玩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