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流言

據傅遙所知,太子崔景沉兄弟排行老三,是當今聖上與已故的結髮妻子,昭惠皇后唯一的孩子。

單從血統上來講,這位三皇子已然是絕無異議的太子人選。

但傅遙卻聽說,當今太子不光暴戾無能,還十分貪圖享樂。

不只在東宮之中大興土木,修建了水閣,戲臺,還豢養了一衆伎人供他取樂,夜夜笙歌。

如此做派,怎配爲一國儲君?

而當今聖上,大約是顧念與昭惠皇后的結髮情分,不但不督促其收斂,反而聽之任之,更加縱了太子妄爲。

算來,等轉過年,太子也該有十七了。

這都到了能娶親婚配的年紀,就算是再年少輕狂,也該輕狂到頭了。

可話又說回來,太子來日真的肯乖乖納娶太子妃嗎?

傅遙聽到的流言可是說,太子似乎有龍陽之好。

其實這也不能怪旁人亂說,試想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身邊連半個近侍的女人都沒有,卻到哪兒都帶着忠勇侯家的小公子,怎麼能叫人不多想。

雖說忠勇侯家的小公子周佳木,是太子的伴讀,打小就跟在太子身邊。

可眼下,太子都已經過了去尚文館做學問的年紀,周小公子本不必再形影相隨的。

可是卻……

傅遙認爲,這世上大約沒有空穴來風的事。她相信太子或許真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卻不相信對象會是周佳木。

因爲在她的印象中,周佳木是個如假包換的小男子漢,年紀小小,就一身君子的氣派。

加之,忠勇侯周珩爲人耿直,對兒女管教甚嚴,所以周佳木絕對不會,也不敢陪着太子胡鬧。

要問傅遙如何知道這些。

那是因爲傅遙的爹爹與忠勇侯周珩是莫逆之交,還是拜把兄弟,情同手足。

而這句情同手足,絕對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當年,傅遙的姑母賢妃,因被污以謀害皇子宮嬪的罪名,慘死於後宮傾軋。

傅遙的爹爹,惜妹心切,雖懂得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卻不能任由妹妹揹負莫須有的罪名,含怨而亡。

於是多番上表,請求皇上徹查此事。

而正是因爲這些合理且正義的進言,傅遙的爹爹,時任中軍大都督的輔國公

傅正卿,才被污以怨懟皇上,意圖謀反的滅族大罪。

旁人不清楚,傅遙心裡卻明鏡似的。

她姑母入宮多年,高居四妃之一的賢妃之位,向來都與人爲善,這是宮中有口皆碑的事。

以賢妃的端方仁善,是絕對不會,也沒理由去戕害任何人的。

而她的爹爹輔國公傅正卿,人如其名,是皇上最正直忠誠的臣子。

可以這麼說,若傅正卿會反,那天下人就都有可能揭竿而起。

然而在聖上的雷霆之怒下,整個朝堂上,唯有忠勇侯周珩肯站出來,冒死替他一家求情正名。

甚至在他一族被害家破人亡之後,也辭官再不上朝,可見忠勇侯爲人是何等的剛烈仗義。

當然,忠勇侯膽敢如此不計後果的公然駁當今聖上的面子,也全仰仗忠勇侯周氏一族是皇上生母,已故的恭肅周太后的母族。

否則,忠勇侯一家只怕也難以保全。

傅遙清楚的記得,她兒時曾見過周佳木幾回。

儘管當時,他倆年紀都還小,卻也能看出,周佳木是個穩重正直的孩子,毅然決然不會隨太子同流合污。

所以對關於太子與周佳木的流言,傅遙不但不信,還嗤之以鼻。

……

又在路上顛簸了七八天,聽劉頭兒說,他們最快明兒傍晚就能到涼州大營了。

涼州地處幽州以南,傅遙原以爲涼州的氣候多少會比幽州溫暖些。

而涼州的雪,也的確沒有幽州下的頻繁,但感覺卻比幽州更冷,是能侵入骨髓血液的乾冷。

趕路的這些日子,傅遙一行,鮮少有機會能投宿在驛館,幾乎都是點堆篝火露宿在道旁。

一早就聽說,今夜或許能趕到定安縣的驛館借宿,傅遙還高興了半日,心想總算能借點兒水洗把臉了。

誰知一行剛到,就聽說太子正在驛館中休息,所以他們只能在驛館外紮營。

今夜是個難得的晴朗之夜。

隆冬的夜晚,很少能在天上看見星辰。

儘管與夏日的夜空相比,冬日的星光單薄而稀疏,卻比一輪孤月高懸來的熱鬧些。

傅遙披着厚被,抱膝坐在馬車窗邊,透過窗縫望着天。

今夜真是安靜,安靜的叫人害怕,若

非偶爾有全副武裝的太子禁衛軍巡邏經過。

傅遙只當這世上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傅遙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覺得孤獨的人,但當黑與冷一起鋪天蓋地的向你襲來之時,實難招架。

夜黑的深沉,冷意前所未有的強烈。

此刻,太子在驛站內高牀暖枕,而他們這羣罪奴卻因不能擾了太子安歇,不允許點起篝火取暖。

爲不活活凍死,傅遙覺得今夜,又註定是個不眠夜。

“砰砰”幾下沉重的叩窗聲,傅遙這纔回神。

沒等傅遙看清來者,一個滾燙的湯婆子就從窗口塞進來。

傅遙趕忙支起身子,藉着月光望見了劉頭兒匆匆走遠的背影。

傅遙不禁感慨,這一路多虧有劉頭兒關照,叫她少吃了好些苦。

看來今夜能睡個好覺了。

傅遙趕緊用被子將湯婆子裹起,抱在懷裡,跟得了個寶似的。

沒一會兒,昏沉的睡意就侵襲而來。

恍惚中,傅遙猛然聽見有誰喊了一嗓子什麼。

然後就是些亂糟糟的呼喝聲,銳器的撞擊聲。

傅遙只當自己是在做夢,但吵鬧聲越發響亮,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傅遙驚醒,這才意識到那些聲響都不是來自夢境。

她切實聽到了刀劍的碰撞聲,聽見一片混亂中有人在喊,“驛館走水了!”

走水了?傅遙一怔,立刻起身撲到窗邊,才見不遠處的驛館已經被熊熊烈火包圍。

沖天的火光,將黑夜照的透亮。

大火中,至少有幾十人在浴血廝殺,場面之慘烈,叫人目不忍視。

傅遙驚愕不已,卻也沒亂了方寸。

她意識到,這夥殺人放火的狂徒,八成是衝太子爺來的。

馬車外打作一團,傅遙也分不清眼下究竟是哪方佔了上風,她只知道太子不能死。

否則他們所有人,都將成爲太子的陪葬。

傅遙並不怕死,但在未能替父雪冤之前,她還不能死。

所以,她不能傻傻的躲在這兒坐以待斃,她必須要想辦法保全自己。

傅遙正焦急的思量着,她身處的馬車卻猛然一震,緊接着便如脫繮了似的,橫衝直撞的狂奔出去。

(本章完)

正文_第二章 心懷惻隱正文_第五七九章 在我這,沒你的不是正文_第四一一章 不情之請正文_第一五五章 一番心意正文_第六四二章 同病相憐正文_第六九九章 因爲你呀正文_第六七零章 宮裡的事,沒這麼簡單正文_第二三二章 有野心的人不止一個正文_第四二四章 不可拿來玩笑的經歷正文_第三六四章 傅姑娘,救命正文_第三二七章 若輸了,你就跟了我正文_第十七章 生死狀正文_第五八二章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正文_第八十章 不辭辛苦正文_第五八一章 兵不血刃,隔岸觀火正文_第三五六章 我的還魂香正文_第一八零章 爲自己打算正文_第六十一章 那我呢?正文_第三五六章 我的還魂香正文_第六零八章 一出好戲正文_第三零一章 龍陽之好,實屬冤枉正文_第五零一章 真正成熟的復仇正文_第二八八章 自罰正文_第二十八章 等你多時正文_第三九三章 有一個條件正文_第六六零章 血緣之親正文_第五零二章 出色到令人畏懼的男子正文_第二一五章 下作的手段正文_第四八四章 不要成爲第二個她正文_第五零五章 心意,昭然若揭正文_第五六六章 有生之年,生不如死正文_第三二七章 若輸了,你就跟了我正文_第六六四章 強者生,弱者就該死正文_第一八一章 你若是他正文_第四零二章 簡單粗暴的主意正文_第三三五章 敬酒不吃,就硬來正文_第八十七章 同歸於盡正文_第二八八章 自罰正文_第六三二章 再任性一回正文_第三三六章 半日之間,大悲大喜正文_第六零七章 先發制人正文_第五七零章 重刑之下,必多冤獄正文_第五一一章 深諳套路正文_第一七五章 你可明白正文_第三一六章 何必循規蹈矩正文_第五五五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文_第五七一章 無趣卻有用的東西正文_第三五六章 我的還魂香正文_第五八一章 兵不血刃,隔岸觀火正文_第六四八章 被踩了尾巴的貓正文_第五四一章 夸父逐日,是對是錯?正文_第三一七章 皇家秘事正文_第二八一章 好自爲之正文_第一五七章 兩道聖旨正文_第六零八章 一出好戲正文_第六八四章 究竟發生了什麼?正文_第一五八章 風生水起正文_第六三七章 秋獵,好玩嗎?正文_第三九三章 有一個條件正文_第三零七章 新歲第一個噩耗正文_第六八八章 那就再好不過了正文_第五三七章 一錯誤終身正文_第六四五章 勝之不武正文_第六六四章 強者生,弱者就該死正文_第一八五章 絕不縱容正文_第三六七章 死了乾淨正文_第四六四章 不食人間煙火正文_第二八六章 放我走正文_第五五六章 多長個心眼正文_第一六六章 怎會吃虧正文_第三五九章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正文_第一三四章 這個問題不好答正文_第二六五章 引火燒身正文_第五一一章 深諳套路正文_第五一零章 若要當狐狸正文_第四七零章 我的故事有點兒長正文_第六二九章 心照不宣正文_第五四零章 最危險的地方正文_第三十二章 另有所圖正文_第一三一章 其餘的,無能爲力正文_第二五八章 物盡其用,方不辜負正文_第四六一章 我不介意正文_第三十六章 格外溫柔正文_第三八九章 無事獻殷勤正文_第五四六章 杏花天正文_第一四八章 靜觀其變可好?正文_第六四零章 不準玩物喪志正文_第四九六章 關心則亂正文_第一八八章 斷她左手正文_第二五二章 從未認識過正文_第六零三章 怎樣才能不死正文_第三九三章 有一個條件正文_第二三二章 有野心的人不止一個正文_第二五五章 大婚正文_第四六二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文_第二四零章 你算個什麼東西正文_第四八五章 比起賢妻,閒妻更好正文_第三五七章 怕你難受正文_第五零七章 逝者如斯,不捨晝夜正文_第三五五章 說結束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