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陰雨綿綿的天氣,雲夢鳶就將舉行慶功宴的地點定在了朝露殿。
朝露殿除了重大的節日典禮,平常是不會用的。
雲舒跟在李侍君身後,一路上不着痕跡的用餘光打量着朝露殿中的情景。
朝露殿雖然是室內,但是仍然佈置出了精雕細琢的山石樹木,各種奇花異草應有盡有。
一條完全沒有人工雕琢痕跡的小溪蜿蜒在大殿之中,果真是巧奪天工。
藏在樹木草叢中的香爐正在噴灑着嫋嫋香氣,雲縈霧繞好似人間仙境!
雲夢鳶穿着一身東雲的帝王冠冕,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額間勾畫出一朵白色的祥雲圖案,整個人散發着說不出的威儀。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雙手交疊在小腹的位置,整個儀態看起來優雅而高貴。
她笑盈盈的看着雲舒,擡起養尊處優慣了的手,斟滿了放置在她面前的兩隻酒杯,“舒兒,朕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
雲舒湛藍色的眼眸微閃,內斂的眼眸中暗藏一絲鋒芒。
雲夢鳶這般做派,只怕是她真的不想讓自己活着走出這裡了……
他輕笑一聲,脣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單膝跪地行着禮,“侄兒雲舒,見過陛下,願陛下長樂安康。”
雲夢鳶微微點了點頭,頭上的冠冕一陣晃動,旒珠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起來吧,舒兒。”
“朕聽聞你得勝歸來,這不,朕爲你準備了慶功宴,你可是要喝個不醉不歸啊!”
雲夢鳶端起手邊的酒杯,輕輕的朝着雲舒面前推了過去。
說是慶功宴,但是雲夢鳶卻偏偏只請了他雲舒一人,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雲舒倒是也沒有表露出來心中的情緒,咧嘴一笑,直接坐在了雲夢鳶的對面,“侄兒惶恐,海盜並未完全擊潰,何來得勝一說?”
按理來說,雲舒這樣的姿態已經是大不敬了,因爲他居然坐在了雲夢鳶的對面,這分明就是想要與她分庭抗禮的意思。
雲夢鳶微微眯起眼睛,雲舒這樣的動作,倒是讓她有些失了臉面,不由得提醒道:“舒兒雖然並沒有攻上扶桑,但是卻護住了滄海城,難道不應該飲下這杯慶功酒嗎?”
“這可是朕親自爲舒兒斟的酒,難道你想要拒絕?”雲夢鳶又將酒杯朝着雲舒面前推了幾分,語氣中帶着淡淡的脅迫。
雲舒脣角微微上揚,一雙湛藍色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着桌面上的酒杯。
鎏金酒杯安靜的躺着八分滿的酒液,清澈見底的琥珀色澤與醇厚濃香的酒味時不時的在鼻尖浮動,倒是有幾分誘.人。
雲舒將這酒杯捏在了手中,輕輕轉動着,並不急着飲下。
他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眸,用力的擠出兩滴淚水,“陛下,侄兒雖然護住了滄海城,但是卻沒有護住自己的世子妃。”
雲舒在雲夢鳶震怒的眼神中,將杯中的酒液潑灑到了溪流中,輕描淡寫的說道:“就算是守住了滄海城,但是失去了夜兒,侄兒也是很不開心的。”
“所以這杯慶功酒,不飲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