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清流欣慰說道,至少,自己的做法,還是有人認同的,不是嗎?
“你是要多謝我,因爲,因爲你的一念之慈我便要替你收拾接下來那混亂不堪的局面,還有,因爲你,讓我和我家人所遭受到的苦楚,你要如何補償呢!”
“額…想必我是補償不了了,我的靈識,已經要消散了!”清流尷尬一笑。
“不如,就將靈境和神主府全部交給你,當做補償如何?”清流淺笑看着一臉嚴肅盯着自己的憐星說道。
“這怎麼說都不像是補償,倒像是你在推卸責任啊,還要將那麼麻煩的神主府交給我,我拒絕…”憐星不領情的說道。
“啊…這可是我付出一生的地方啊,你就這般嫌棄嗎?”清流無奈委屈的看着憐星,身子由下向上,慢慢開始虛化。
“不過,看在你培養了兩隻可愛獸獸煉製了兩個討喜器靈的份上,我會幫你壓制黑暗靈力,讓靈境重回祥和!”憐星淺笑說道。
“那就多謝了,如此這般,我也能放心離去了,憐星,謝謝你,好久沒有這麼愉快了…”伴隨着清流身影的漸行漸遠,那抹淡綠色的身影也化作點點流光,慢慢消散。
隨着清流的消失,憐星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就在憐星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原本守護在自己身側的紫白金青四道靈柱消散,隨即出現在光柱之中的,是紫、白、金、青四道人影,正是紫瞳、紫凌、封桁與封桀。
憐星緩緩起身,依舊是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似水雙眸,絕美的容貌此時全無之前狼狽蒼白,長髮及腰,青絲隨風舞動,一襲紫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流蘇淺淺倌起,額間綴着一透紫水晶明珠,散出淡淡光芒,美目流轉,裙角飛揚,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星兒!”見到這般如獲新生的憐星,慕容楚天欣喜不已。
“天,你去乾坤界中等我,可好!”憐星來到慕容楚天身邊,一手緊緊抓住慕容楚天的手,一手輕撫面頰輕聲問道。
“好,我等你!”慕容楚天虛弱說道。
“桁兒,帶楚天如乾坤界!”
“是!”封桁靈識微動,慕容楚天便消失在衆人眼前,進入乾坤界中。
即便將慕容楚天送入了乾坤界中,可是,就在剛剛拉着楚天雙手的時候,感知到他的情況並不好,消耗過度,如同失去全部靈力般,即便剛剛已經傳輸了一部分靈力到他體內,可若是不及早救治的話,還是會危及生命的。
如此一來,只能速戰速決了。
衆人看着憐星和臺上的四小隻,見到憐星已經傷愈,安心之餘,更多的還是欣喜安慰,騰樺、冷遊與溫家兩兄弟看着憐星與身側的四個絕色男子。
“終於回來了!”騰樺喃喃自語道,五百年前,就是這般景象,只是,爲首的,是一身綠衣的清流,而現在,卻是那個絕美女子,憐星。
靈嵐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也終於知道了剛剛那種莫名的不安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種感覺,就和五百年前,自己站在寒魔身邊,與清流的最後一戰時的景象這般相似,能化形的兩獸,能自有行動實力超羣的器靈,不是全都隕落在那次大戰中了嗎?如今卻再次見到了。
隨着憐星的重獲新生,在衆人眼中如同一劑強心針般,畢烈在地藏、空月與溟玉灼的圍攻下,慢慢開始處於下風。
“哈…”畢烈調動周身靈力,黑色的靈力化作無數刀刃,朝着三人飛了過去,衆人飛身躲過。
地藏雙手捻訣,重重落在地面之上,原本平靜的地面突然動了起來,劇烈的搖晃着,畢烈身子不穩,跟隨着搖晃的地面盡力穩住身形。
一段錚錚悅耳的聲音響起,空月輕撥琴絃,道道如靈蛇般的靈光飛向畢烈,畢烈迅速調集靈力化盾防禦,卻因下盤不穩,身子一歪,空月的攻擊有機可乘,透過靈盾,擊向畢烈,畢烈迅速放棄防禦,飛身而起,卻也被空月的攻擊劃傷了手臂。
見畢烈飛身而起,溟玉灼飛身上前,四支白色孔雀翎飛向躲過了空月攻擊的畢烈,畢烈猝不及防,被孔雀翎直擊中胸口處,重重的摔到地上。
畢烈口吐鮮血,看着地藏、空月與溟玉灼三人,更用一種仇恨狠厲的目光望向站在憐星附近的畢蓮。
溟玉灼再次拉弓,弓箭上是一根熠熠生輝的白色孔雀翎。
“請等一下,我還有話想和他說!”畢蓮一瘸一拐的快步衝上前去,阻止溟玉灼,懇求的說道。
溟玉灼看向畢蓮,如今的畢烈,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了,也就默認了畢蓮的做法,留下地藏以防萬一,空月與溟玉灼便離開這裡,繼續加入到其他戰鬥中去。
“哼,你還想和我說什麼?是要你羞辱我嗎?”畢烈艱難的坐起身子,冷眼看着畢蓮。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些真相!”畢蓮神色複雜的看着畢烈說道。
“真相?呵呵…你有什麼真相!”畢烈輕蔑笑道。
“我只是想在你臨死之前,告訴你,這些年,你恨錯了母親,其實,她是很愛你的!”畢蓮柔聲說道,響起畢姬臨死之際的樣子,心就忍不住隱隱作痛。
“恨錯了她?畢蓮,從小就在她寵溺和無限的愛中生活你,從小受到所有人關心照顧的你,可曾知道我的苦楚,從小,畢姬心裡,眼裡,就沒有我這個兒子,她輕視我,連帶府上所有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待我,說是畢家的大少爺,生活的卻如同下人一般,你說這就是她對我的愛嗎?”畢烈自嘲一笑說道。
“從小,我就知道她不喜歡我,所以我就拼命的努力,不斷的修煉,希望能成爲她的驕傲,可是得到的永遠都是她冰冷的眼神,而你,哪怕只是小小的成就,都能得到她的誇讚,後來,我漸漸的明白了,無論我怎麼努力,在她看來,都是無用的,就因爲畢家是女權家族,就因爲我是個男子…”畢烈有些落寞。
“你不是她,怎知母親心中都的想法!”畢蓮眼中含淚大聲打斷畢烈的話。
“她的想法,她的想法對於從出生起就註定不受重視的我來說,重要嗎,你現在跑來和我說,說什麼真相,你說,你說…”畢烈大聲喊道。
“畢家一直以來都是女權家族,家主之位,也是時代世襲,家主招婿,誕下女嬰,作爲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自從畢家成立以來,便世代沒有男丁,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畢家家主只要誕下男丁,就會秘密處理掉,這是畢家世世代代的規定,其他家族都知曉的,就連原神主清流,即便覺得這種做法過於殘忍,卻也不能改變一個家族的規定,可是,就在母親誕下的你的時候,前任家主便想按照規定,處死你,是母親,是母親不顧剛剛生產後孱弱的身子,抱着你,護着你,以命相要挾,才保住你的性命!”畢蓮緩緩說着,眼淚不斷流下。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如此厭惡痛恨與我,怎麼會,怎麼會,你騙我,你騙我…”畢烈難以置信的大聲反駁道。
“這些,都是外婆告訴我的,你責怪母親對你不公,可是,母親只是爲了斷絕你對家主之位的覬覦,她對你嚴苛,對你不管不顧,你可曾知曉在你徹夜修煉的時候,母親一直默默的守在暗處,你每次受傷,母親看看似毫不關心,多少次默默的潛入你的房間垂淚,母親對你的愛,絲毫不少於我,可是,她卻不得不這樣做,你可以埋怨母親,也許真的是母親用錯了方式,可是,你卻不能痛恨母親,不能說否定母親對你的愛…”畢蓮心酸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她不是應該厭惡的我嗎?爲何會是這樣,爲何她從不告訴我…”得知真相的畢烈喃喃自語着。
“母親對你,與對我是一樣的,都在守護着我們的成長,可是,最終卻換來你無限的恨意,大概是因爲畢家從未撫養過男子,所以,面對你的時候,母親不知該如何才能讓你好好的長大,如何才能讓畢家千百年來第一個男子長大吧!”
畢烈呆呆的坐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面。
“哥哥,對不起,我也應該要和你說抱歉的,對不起在你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沒有如同其他兄妹那樣,參與你的人生,對不起…”畢蓮哭着說道,看到如今的畢烈,自己心裡的恨意,似乎也不復存在了。
“一直一來,我恨母親不公,同樣我也是痛恨你的,痛恨那個資質平平的你,爲何總能得到母親的讚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可是,這一切,都是錯的,都是我心裡的陰暗,我親手殺了母親,害了你,最終,還毀了畢家…”
“哥哥…”畢蓮輕聲喚着,緩緩走進畢烈。
“蓮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兄長,更不配爲人子,爲何我要恨啊,爲何我要恨那個將我帶到世界上的人,爲何我要恨與我血脈相連的你,可惜,現在說這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畢烈痛苦擡起頭,回想起午夜夢迴之時,那些曾經出現的畫面,一個美麗的女子,在自己窗前偷偷垂淚,輕手輕腳的爲因爲修煉過度的自己擦藥,那時候,因爲被仇恨矇蔽了眼睛,認爲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是因爲太過渴望了,纔會產生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