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瑤暗覺不妙,扭頭要就跑,比比劃劃勉強應付,這雷一劈下來,她小命不休這輩子也殘了。
任她再快,也快不上睚眥的雷,第一道劈下來,驚天獸的毫毛擋住了,顏瑤雖有受傷也有驚無險的避過,眼瞅着第二道雷就要追來,她運轉丹田御風神行飛了出去,雷再快,她化作一縷清風還是能與之較量高低。
睚眥沒有繼續以雷攻擊,而且不慌不忙的尾隨在後施法下雨,一場大雨匆匆而下,甬道里從沒有水到漲高半寸,最後已經淹至她小腿肚。
睚眥的雷電順着水面向遊蛇向顏瑤劈來,她的丹田裡再也擠不出半分靈力支撐她御風神行,她只能借飛檐走壁,上竄下跳狼狽逃命,睚眥在後頭緊追不捨,即便她還有流仙裙,但沒有靈力加持,功能減少,她已能聞到從她後背處散發出的焦味,雨還在下,水裡牆壁上,四面八方雷電交加。
顏瑤覺得她已快到極限,突然一聲獸吼直擊她的耳膜,這獸吼沒有惡意,似像一種親切呼喚。
驚天獸!
她雖從沒聽過驚天獸吼過,君華那裡時它就是隻雪白的長毛狗,傾城身邊時,一隻高冷的神獸,但她直覺必是驚天獸無疑。
她渾身再次充滿力量,只要再堅持一下,或許是傾城或許君華,總之她得救了。
大雨停歇了,睚眥露出一絲恐慌,它不怕驚天獸的毛,但它怕驚天獸。
整個地宮都在震動,似會隨時崩塌,,驚天獸吼聲像黑暗,讓顏瑤看到曙光,睚眥眼中閃過兇狠,它勢在必得的氣勢震得顏瑤一驚。
只見它豺狼樣的身軀驟然一變,又大了一半,整個甬道被它死死堵住,伴隨着嘩啦啦的水聲,又下起了大暴雨那水以肉眼可眼的速度漲了半寸,逐步向她的蔓延,吞噬着她的軀體,同時那水又開始結冰,她被禁錮在其中難以動彈。
睚眥獸也不急於攻擊,它似乎在醞釀着什麼,一雙狠歷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顏瑤不容她逃脫,它的龍角越來越亮,兩角之上似頂有兩顆巨大的夜明珠。
顏瑤知道它用盡全力將自己擊敗,打雷本就是它的看家本事,它這一道雷電若全劈在自個身上,無異於老天爺從天下降下道雷劫要磨磨自己的骨頭。
她雖然大靈通大圓滿但終究還差了那麼許多,根本還不能歷劫飛身,這種情況下,她只有魂飛魄散一條路。
她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頭和脖子手臂能活動,其他已封印在冰層裡,可她還在做着垂死的掙扎,睚眥要的就是她魂飛魄散,這致命的一道雷就要打在她天靈上。
冰漫過她的口鼻,爬上她的頭頂,覆蓋住她整個時,顏瑤看到粗的有她拳頭大小的雷電以磅礴之勢劈向她的頭頂!
天空之中電閃雷鳴,天幕被,露出詭異的灰白色,同時狂風肆虐,暴雨磅礴。
顏瑤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可眼睛看不清楚,只曉得有個模糊的大概輪廓,全身上下更是疼痛無比,彷彿被萬千車輪碾壓過,又似被人碎屍萬段,又像是被人重塑了肉體一般。將將的惡戰還歷歷在目,她記得睚眥打雷劈她,她只記得那臂粗的雷在她眼裡閃過,她就沒意識了。
如今她摔在泥地裡,大半個身子都在泥水裡泡着,豆大的雨噼裡啪啦的砸在她臉上打進她眼裡,狂風似刀削,一刀一刀的似能刮到她骨頭上。
雖然淪落至如此境地,但好在她活下來了。
她尚且有自知自明,不可能是她本領高強,也不是她運道好到能從雷下逃生,必是君華救了她,也只有他有這般大的本事。
她歇了一會兒,覺得能勉強使出一分力,她胡亂的用手背一抹臉,眼睛舒服了些,視野也清晰寬廣了,雙腳一蹬同時使力爬出泥坑,可也只能使她匍匐前進,她必須得快點爬出這個能把她淹沒的大水窪,再找到了落腳之處,如今她重傷未愈,體內靈力微弱,絕不能待在野外,指不定下一秒進了哪個的嘴。這裡河上架着小木橋,還有泥濘的小道,必定離凡人的村莊不遠。
她心裡這麼想着,手上的動作也快,再是擡手胡亂的摸了把臉,正巧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短短的五根小指,嚇得她以爲手指斷了,可再定睛一看,明明是比她的手小了一倍。
再看另一隻,同樣如此,也小的可憐,恐怕連流仙傘都握不住。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晃過,顏瑤大驚失色的尖叫起來,她順着手掌依次看向手臂,再再看向兩腿,視線又繞回上身,平平,骨瘦如柴,這明顯是個稚童的身體。
顏瑤大感震驚,大腦一片空白,她也顧不是身上的不適,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徑直來到岸邊,以水爲鏡,拿臉對着河面,登時驚得又跌回泥地裡,這不是她,壓根不是她,她不僅變小了,還變成另外一個人。
到底老天耍了她!
還是君華耍了她!
顏瑤呆坐在雨中片刻,變化多端的天氣轉晴,從東邊往西邊架起一條絢麗奪目的彩虹,她不是沒經歷過這種事,彼時她也化身寧悠,一回生二回熟,總能變回去。
顏瑤如是安慰自己,再一瞅自己一身髒兮兮的,活脫脫的一泥人,比起叫花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實在。
正巧小河不深,水也清澈,她那件破破爛爛的的泥衣,徑直往河裡鑽去。
她先洗了衣服,等衣服吹的差不多,又慢悠悠的爬上岸套上衣服。再休息一會兒的同時,盤腿坐下感受內還有多少靈氣,結果令她失望,現在的她壓根就是個再普通的凡人女童。從雲端跌下的滋味十分難受,她微霽心情又陷入低谷。
“那是誰家的孩子?”不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雨過天晴,全靠老天過活的莊稼漢們抓緊時間下地做活兒,操持家務的婦女們也不忘出來洗衣。
顏瑤一喜,果真有人。經那青年男子一喊,下地洗衣活動的皆朝河邊聚來,圍着她交頭接耳,卻不敢靠近,有的甚至舉着石制鋤頭一臉警惕的瞪着她,若她發難,就給她砸個頭破血流。
最近族裡諸多不順,怪事壞事一樁接着一樁,一年死的人都沒這半月裡死得多。
她雖然修爲歸零一切從頭開始,但她耳朵還是靈敏的,何況他們說聲音也不低。原來,自她潛入地宮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段日子裡,常莫名其妙的死人,清一色的青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