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不知道的事,你也不必爲它煩惱。”第五櫻戛然而止,“我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之後的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我想你也一定不想知道。”
“櫻,這幾日下來,我們算不算朋友?”
“朋友?”第五櫻愣了一下,她沒有想過自己能和南宮亮做朋友,“朋友,若是你沒來到這兒,沒準咱們能成爲朋友,現在嘛,就算是半個朋友吧。”
“半個朋友也是朋友啊,我求你一件事。”
“放你出去可不行......”
南宮亮衝她苦笑了一下,他搖了搖頭:“我並不奢望能從這裡出去,在這牢獄中,我呆了也將近半個月了。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在想,活了二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直到現在,我只有兩個遺憾,其中一個,就是我沒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南宮亮並沒有告訴第五櫻,他的另外一個遺憾就是沒能讓上官蕾兒醒過來。
“所以,”南宮亮望着天窗,那裡彷彿是和外界聯繫的唯一通道,“若是第五柱真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麻煩你,還在我活着的時候告訴我,了卻我這一樁心願。”
南宮亮的話如此悲壯,聽得第五櫻直起雞皮疙瘩,她竟然不知道南宮亮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行。”第五櫻衝他點了點頭,“其實我也好奇你的身世,如果柱真能夠研究出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別了南宮亮,第五櫻的心情異常複雜,她沒有想到,南宮亮竟然把她當成了朋友,想到這,她的心裡暖暖的,她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對南宮亮產生了好感,也許是在見他的第一面,也許是他抱她飛奔的時候,也許就是在剛纔,她不確定,她只知道,每當想起南宮亮,她的心就會砰砰的跳,而此時,她又想起他,臉上又不禁泛起紅暈來。她矛盾,她想放了南宮亮,卻又不能放,第五倫要她全力配合第五柱,因此第五柱的每一次行動,櫻都要極力配合。抓南宮亮只是爲了得到他家族圖騰聖獸,第五柱得到聖獸,也許就會放了南宮亮,上官仇不就是這樣麼,沒有了研究價值,就會毫髮無損的放其走人,第五櫻心裡總是這麼想。若是南宮亮真的被放出去,他還會當她是朋友麼?第五櫻想着,竟險些撞在樹上,她此刻能做的,就是去第五柱那裡,幫南宮亮打聽一下柱的研究進展。
“快來,快來,我正要去找你,櫻。”第五柱見櫻推門進來,忙招呼她近身前來。
“柱,研究的進展如何?”第五櫻走上前去,在一方桌案上,厚厚的堆積着書籍資料,在這些資料的圍繞下,桌案的正中央,潔白的宣紙上畫了一隻四腳怪獸。
“你畫只麒麟做什麼?咦?”第五櫻一開始還真以爲畫中的怪獸就是麒麟,但走近仔細一瞧,才發現這怪獸只是像麒麟罷了。
“麒麟的身子,豺狼的腦袋。”第五柱默默地念着。
“這就是從南宮亮身上看到的怪獸?”第五櫻問道,第五柱曾經問過櫻,被逮住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櫻直言不諱的說叫南宮亮,所以柱亦知道南宮亮的名字。
“沒錯,就是這東西。”第五柱喜笑顏開,他遠遠地望着他的畫作,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櫻,我正要找你,你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嗎?這怪獸正是睚眥!”
“睚眥?是睚眥必報的那個睚眥麼?”第五櫻當然聽過範睢的故事,“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卻沒想到“睚眥必報”的“睚眥”,卻是上古聖獸。
“正是那睚眥。”第五柱指着畫中怪獸的頭顱,“你見它面若豺狼,卻不知它亦爲龍種!”
“龍種?傳說中的飛龍?”
“沒錯,正是傳說中的龍!”第五柱解釋着,“關於龍的傳說流傳甚廣,但是能有幾個是真的呢?睚眥的出現,證實了上古時代中,龍真的存在!”
第五柱的話讓櫻還有些不能接受,那隻生活在傳說中根本不存在的龍,居然曾經真實的出現在天地之間!
“上古聖獸衆多,如麒麟之輩尚亦存在,同爲四靈的龍存在也就不稀奇了,但是現如今恐怕龍早已滅絕,不復存在了。”第五柱不由得嗟嘆,“可惜啊可惜。”
“那這睚眥和龍到底有什麼關係?”第五櫻早就不耐煩柱不停地在賣關子了,她只想知道,這睚眥究竟是何聖獸。
“莫急,聽我細細道來。”第五柱坐了下來,他亦示意櫻坐下,“引經據典了好些時日,終於查出點端倪來。明代儒士徐應秋著的〈玉芝堂談薈·龍生九子〉中曰:‘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龍生了九個兒子都不像是龍,而是像別的動物,而這睚眥,正是龍與麒麟交配所生,雖面若豺狼,卻真是龍種。這睚眥嗜血好殺,在九子之中最爲兇殘,卻又武力最強,因此我想除了其父真龍之外,能打得過它的怪獸,還沒有,至於麒麟嘛,也不見得是對手。”
“沒想到這聖獸竟如此厲害。”第五櫻不由得讚歎,她亦可惜南宮亮竟然不知道自己潛藏着如此大的潛力,“柱,那你查出來這睚眥是哪個家族的圖騰聖獸了麼?”
第五柱將剛纔在手裡擺弄的書放下,他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關於家族圖騰聖獸的記載,書中亦有不少記錄,但是聖獸是睚眥的,到現在都還未找到,不過只找到這些資料我就已經欣慰異常了,我現在都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擒住這睚眥,以慰我的仰慕之情啊!”
“也就是說,你已經打算召喚出睚眥了?”第五櫻看出來柱對此聖獸的渴望,對於如此厲害的怪獸,柱一向都十分感興趣。
第五柱點了點頭,笑意充滿了整個臉龐:“在倭國,有一種專門的陣術,是可以盜取別人的式神的,這式神和圖騰聖獸並無兩樣,都是存活在結界中的神物,因此這陣術我想同樣對家族圖騰聖獸有效,過幾日等我準備好陣術所需的物品之後,我就能召喚出睚眥,並且施用傀儡之術,讓它爲我一族所差遣,到時候,我族的實力會大大提升,鬼麒麟一族的復興指日可待了!”
第五櫻對柱的豪言壯語絲毫提不起興趣來,她現在想知道的就是,南宮亮被奪取家族聖獸之後會如何,她急切的問第五柱:“之後那南宮亮會怎麼樣?你會放了他麼?”
“那小子?呵呵。”第五柱輕蔑的笑了幾聲,“聖獸和駕馭者在很久以前就立定了血的契約,不離不棄。若那南宮亮真是睚眥的駕馭者,而他的聖獸又被家族之外的人剝奪的話,聖獸便會反噬駕馭者,都不用你我動手,剝離的睚眥第一個所要殺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南宮亮!”
第五櫻聽得心驚肉跳,手心也被攥出汗來,從柱的話中她知道,沒了睚眥的南宮亮只有死路一條!
“櫻,走,陪我去喝酒!”第五柱微笑着拍着第五櫻的肩膀,“睚眥很快就會落入我族手中,族兄我今日高興異常,咱們去喝酒慶祝一下!咦?櫻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第五柱明顯的看到此刻櫻的臉色發白,額頭還掛着細密的汗珠。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有點不太舒服。”第五櫻向外走去,“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那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第五柱整理着書案,“那等會我找......等會我自己去好了。”其實他是想說找颯簫,可是他怕櫻聽了不高興所以沒有講出來。
第五柱此刻的愉悅衝昏了他理智的頭腦,放在往常,他一定會知道櫻的變顏變色和南宮亮的生死有關,但是他沒有察覺,他現在依舊沉浸在歡樂之中。他想和颯簫喝酒,一方面是爲了慶祝即將得到聖獸睚眥,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安慰一下這名可憐的兄弟。
“來,賢弟,爲兄先乾爲敬!”
颯簫看得出來,第五柱如今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柱哥有什麼事那麼高興啊,說出來讓賢弟與君同樂!”颯簫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第五柱一邊喝酒,一邊將睚眥的事向颯簫說了一遍,颯簫聽了也爲鬼麒麟一族高興,可高興歸高興,第五柱看得出來,颯簫臉上的笑顯得如此僵硬。
“哎,賢弟,還在想族妹的事麼?”第五柱一語點破颯簫的心事,颯簫尷尬的笑了笑,又將杯中之酒乾了。
“我這族妹就是公主脾氣,打不得罵不得,就連我的話說出來也不管用。”第五柱一向欣賞颯簫,颯簫出生入死跟隨他這麼多年,柱總感覺虧欠颯簫什麼似的,第五柱有心撮合櫻和颯簫的好事,怎奈櫻完全聽不進去柱的話,而且漸漸地開始厭煩起颯簫來。
“哎,這事兒勉強不得,來,柱哥喝酒。”雖然颯簫總想用非常手段將櫻征服,可是表面上卻還要裝的心平氣和,他嘆了口氣,又幫柱斟上酒。
“賢弟,這女人嘛......”第五柱將口靠近了颯簫的耳朵,“有時候嘛還要用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兄長的意思是......”颯簫自柱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別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