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姜易凡顯然比第二少帝懂得這個道理,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一言不發,似乎在等着第二少帝跟他同歸於盡。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姜易凡臉色一白,猛地回頭,就看到一隻可怕的妖獸向自己撲來。如同獅虎一般龐大,不,比獅虎更大龐大的身軀,巨大的羽翼張開,前爪之上巨大而銳利的爪子。
正是獅鷲!
姜易凡腳步急退,但是速度又怎麼快得過獅鷲,那巨大的爪子眼看就要按上了他的胸膛,將他瞬間剖開——
又是一種禁制出現,獅鷲的身影猛然掉落到了地上,揚起一陣焦黃的塵土,不待獅鷲爬起來,一道道黑色的鎖鏈將它重重纏繞。
“呼——”姜易凡出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下的禁制起了作用,不然自己就魂歸黃泉了,他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從獅鷲爪子之下逃得性命。
獅鷲不斷掙扎,但是黑色的鎖鏈越來越多,到最後,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巨繭,連獅鷲的聲音都無法從裡面傳出來。
“似乎是不是一般的黑鎖禁制……你怎麼做到的?”姜易凡聽到一個聲音,擡頭一看,巨大的黑繭之上,一個白衣男子半蹲在上面,看着腳下的鎖鏈,眼裡閃爍着光芒,似乎對自己的那個禁制很感興趣。
“你是誰?”姜易凡抽出背後的長劍,他心思縝密,不然也不會學的如此多的禁制,早在周圍佈下了重重疊疊,五六十種禁制,但是這個男子憑空出現,竟然沒有觸發任何禁制,除非……他跟獅鷲一樣是飛過來!
不過他活了這麼久,研究了這麼多年的禁制,也從未聽說過什麼人能夠飛行的,也從未知道什麼禁制可以讓人飛行。
“你是什麼人?”姜易凡問道,此人來意不明,小心爲上。
雖然自己已經把劍給拔了出來,但是也只是個幌子,他的底牌全在禁制之上。
他身後的第二少帝卻是放下了手中的長弓,一口心氣放了下去,立刻昏迷了過去。
不過在昏迷之前,她想自己和母親應該是獲救了吧,畢竟來的人是白七,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
“你能先告訴我嗎?”白七看上去對腳下的禁制有比較大的興趣。
黑鎖禁制只是初級禁制,在這個地方還能鎖住大部分的人,不過要鎖住肉身強大的妖獸就極爲吃力了。
白七憑藉暴力手段,也能硬生生衝破了這禁制,但是此時沒想到竟然困住了獅鷲,不得不令白七高看一眼。
學習禁制簡單——也就白七這麼認爲。但是要在禁制之上做出改動就艱難無比了,畢竟禁制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對,就可能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它跟道術,武技不同,道術會隨着施術者的修爲增強而增強,而禁制,不管你是什麼修爲,你打出這道禁制,原本的效果,威力就在那裡,不會因爲你的修爲而改變,頂多是是否瞭解此禁制,在施術的時候速度有所不同罷了。
“閣下到底是何人?”姜易凡更加警惕。
此人有恃無恐的樣子,恐怕不是一個善茬,他也知道這次大批的人涌入禁塔,是爲了爭奪天帝之位,具是心狠手辣之人。
“她們中了禁火之毒,你能解開嗎?”白七答非所問。
姜易凡平舉手臂,手中的長劍指着白七,說道:“閣下是來救人的?”
“不是……”白七搖搖頭,“是來殺人的!”
話音剛落,身子驀然一動,出現在了姜易凡的身前。
姜易凡大驚,爲什麼那些禁制沒有被觸動,自己明明在周圍下了很多禁制。眼前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以大叫表達心中的驚駭,只來得及將手中的長劍遞出,希望有所作用。
不過他的希望顯然落空了,白七兩指遞出,微微用力,那長劍的半截劍刃就到了他的手中,劍刃一橫,架上了姜易凡的脖子,微微划動了一下,鮮血便流淌而出。
這柄長劍還是相當鋒利的,雖然不如第一少帝手中的那匕首,能夠削鐵如泥,卻也是相去不遠。
“她們怎麼樣?”白七的腦袋偏了偏,問從姜易凡背後走來的念傾心。
念傾心蹲下身子,在第二少帝身上探了一下,說道:“火毒入體,按照你的說法,應該是禁火之毒,時間長了恐怕性命不保。”
“嗯。”白七收回了目光,瞬間在姜易凡的右手之上屈指一彈,將他那柄斷劍彈落在地,阻止了他的沒必要的小動作,說道,“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姜易凡想要咽口水,緩解心中的緊張之情,卻沒法辦到,劍刃貼的太近了,他懷疑別說如此“巨大”的動作,自己就是講話引起的脖子的顫動,都會讓那鋒利的劍刃割破自己的咽喉。
“他不是故意的吧?”姜易凡心裡想着,卻不可避免地冒出了一絲絲冷汗,剛纔他還掌握着別人的性命。
現在馬上就輪到了自己的性命捏在了自己的手裡,真是因果報應。
“不說?那就去死吧!”
白七耐心很差,看到姜易凡沒有說話,劍刃一閃,就原本的橫夾就變成了劍尖與指尖一致的姿勢,照在姜易凡的眼睛就刺了下去。
姜易凡不可避免地退後,不過白七的右腳很不厚道地微微一伸,姜易凡就跌倒在地,白七動作不變,依舊對着他的眼睛,直刺而去。
“我做!”姜易凡終於有機會講話了,他心裡那麼憤怒,那個憋屈,那個難過……各種複雜憤恨的原因,根本無法表達,只能化作一句屈辱無比的“我做”。好像被人逼迫的良家一樣。
無限放大的劍尖瞬間停止。白七說道:“其實不用勉強,我覺得我也能解開那些禁火之毒,我覺得你有一些不願意,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姜易凡想點頭連表達自己的內心的熱烈贊同之意,但是他害怕自己一動,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招子就要損失了一半。
只能忙不迭地說道:“我願意,我願意,我立刻解開她們身上的禁火之毒。”
“既然你這麼執着……”白七終於移開了劍刃,“那就給你一次機會吧。”
姜易凡連滾帶爬地到了第二少帝母親的身邊,此女子長相端莊秀麗,美目之間充滿了成熟婦人的韻味,雖然衣着質樸,也掩蓋不住她的美麗,不過此時這個美婦人的狀態可不好。
皮膚呈現出赤紅的顏色,眉頭緊鎖,時不時嘔出一口鮮血,而且是那種極爲灼熱的鮮血,足可見其中的火毒在體內不斷肆虐。
姜易凡深吸了一口氣,雙手開始動作,慢慢解除其中的禁火之毒。
他也不想這麼乖的聽話,在他看來,他手裡掌握着兩個人的性命,白七即使在強,只要是來救人,就一定會投鼠忌器。
沒想到此人完全是一個瘋子,行事顛三倒四,肆無忌憚。
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就這個情況,特別是那個兵手裡還拿着一把大砍刀,一言不合就要砍過來的樣子。
別說是秀才,就是殿試的金科狀元也要低頭認輸。
姜易凡只能乖乖聽話,當然,這也是白七想要的結果。
雖然那禁火之毒自己研究一番或許也能解開,但是沒有足夠的時間,白七害怕這女人就這樣吐血死掉了。
聽第二少帝最初那淒厲的話,此女子似乎是她的母親,既然救了,那就救人救到底。
解開了那女子的禁火之毒,姜易凡也是委頓不堪,這禁火之毒也沒有那麼好解開,自己擺下這火炎禁制的時候,就廢了很多天的時間,釣到兩條大魚也是意外之喜,當然,碰到白七這個瘋子,屬於意外之驚。
姜易凡坐在地上,地喘吁吁,一半是裝,一半是真,思考着如何挽回自己的劣勢,自己未必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剛纔解除禁制的時候,他冷靜了一些:“你……”
話未開口,一道寒芒激射,自己的大腿就被那半截劍刃穿透,竟是釘在了地面之上!
姜易凡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關,不讓自己高喊出來。
好一會兒,臉上的猙獰神色才慢慢褪去,沙啞着嗓子問道:“你想要幹什麼?”
白七一身殺氣不再掩飾,掐住了姜易凡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冷聲說道:“別耍把戲了,解開這禁火之毒,我放你一條生路。”
此刻的白七就像一個冷血的殺手一般,跟剛纔顛三倒四的行爲有着天差地別,卻同樣的恐怖,讓人戰慄,
姜易凡完全崩潰,從白七的手中脫離之後,不過腿上的傷勢,走到了第二少帝身邊,以同樣複雜的動作慢慢解除禁火。
“是不是太殘忍了?”看到念傾心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白七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沒有……”念傾心搖搖頭,低聲道,“你做的很好。”
短短時間內,兩種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卻同樣讓人戰慄,讓人完全失去反抗的意志。這一點,別說是念傾心,怕是連逸塵也做不到。
“不過,小白,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念傾心輕聲道。
“我受夠了。”白七冷聲道,“我已經不想再逃了,我要我的敵人,全部成爲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