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二的本錢,經過三輪之後,翻了兩點七倍,變成了八萬六千四百兩。
雷紹元賺了一萬六千二百兩,取出二百兩零頭請客吃飯,剩下的繼續投注。
梅若谷賺的最少,只有五千四百兩,是因爲他投入的本錢少,投注的時間也比較晚,不過以後還有機會,只要跟着葉雲揚下注,定能賺個盆滿鉢滿。
有人賺,就又有人賠。
而且綜合計算後發現,輸錢的人遠比賺錢的多。
因爲是找莊家下注,而不是幾個人面對面的賭,除了正常贏錢的人之外,莊家還要抽走很大一部分,註定了輸錢的多,輸與贏的比率大概是三比一。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種現象,但他們並未往心裡去,而是抱着願賭服輸的心態,贏了固然高興,輸了說明自己運氣不好,要麼下次投注的時候小心點兒,要麼乾脆就不玩兒了,這樣最保險。
直到有一天早上,處在繁華區域的一處投注點被查抄,大家才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是一處前天才開張的投注點,老闆原本是做布料生意的,人品和信譽都不錯,之前幾次下注都贏了錢,加上自己也比較喜歡博彩這種方式,便決定改行做投注點。
他把布料店的牌子摘下來,撤掉貨櫃擺上櫃檯,爲了方便客人下注,還專門預備了茶座和免費茶水。
因爲和街坊四鄰很熟悉,大家比較相信他,開業第一天就有不少人來投注,生意興隆。
另外,爲了打響牌子,他在莊家開除的賠率上增加一成,這麼一來,更多人聞訊而來,生意前所未有的好,把周邊的幾個投注站都給比下去了。
他本人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花樣作死。
雖然從一開始,長老會就明確表示開放賭博是爲了活躍氣氛,盤活死氣沉沉的經濟狀態,支持民間資本入行,但暗地裡卻是另外一種做法,所有的投注點都是長老會在經營,所謂的莊家也是他們在背後操控,以及最重要的賠率問題,同樣是他們說了算。
當然了,在比賽的過程中,有不少人都想過入行博彩業,但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胎死腹中,最後沒能得償所願。
唯一成功的例子,就是這位花樣作死的布料店掌櫃。
僅僅兩天的時間,他一共收了四百多萬兩的賭資,還沒來得及高興,店面就被治安巡邏隊給抄了。
要知道,再有一個多小時比賽纔開始呢。
上百名氣勢洶洶的巡邏隊員將店面團團圍住,十幾個人衝進去,不由分說把老闆、夥計和客人全部帶走,以及賬冊、賭票等等,另外有人抄了後面的金庫,將所有賭資裝車運走。
老闆大呼冤枉,但巡邏隊的人根本不聽,他們只管抓人抄東西。
在這裡投注的賭徒們不幹了,紛紛上前打聽情況,得到的答覆是此店喪失誠信,經營的目的不純,爲了保證大家錢財不受到侵害,長老會決定予以查抄。
不講誠信?
聽到這樣的解釋,大家都愣住了,人家剛開張,雖然收了不少的賭資,但比賽尚未開始,並沒有進入兌換階段,又沒有賴賬,怎麼就不誠信了?
大家又問,那我們投進去的錢怎麼辦?
對方給出解釋,等事情完全查明之後,會把錢退給投注人。
所有人都傻眼了,什麼叫事情完全查明之後,明顯是推托之詞,萬一查不明白呢,又或者故意查不明白,是不是就不退了?
“本人只是執行長老會的命令而已,具體的情況你們還是去問他們吧,把路讓開,不要影響我們執行公務!”隊長面無表情的說,然後把手一揮,十幾名隊員硬生生的開出一條路,然後揚長而去。
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全城,那些還沒有來得及下注的人,紛紛放棄投注想法,下了注的人開始爲自己的賭資擔心。
不過,各投注站點馬上做出迴應,聲明自己是合法的,早已通過正常渠道得到長老會的認可,誠信方面絕對沒有問題,大家可以放心投注。
但很多人並不放心,紛紛前往要求退款。
與此同時,長老會發表聲明,會在今天之前發放合法的投注站執照,各投注點要將其掛在醒目的位置,只要在有執照的地方投注,資金安全就不是問題。
而且長老會還說,除了剛剛清理的那家之外,剩下投注點都是有安全保障的。
雖然風-波得到平息,但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退款的人太多,眼看比賽就要開場了,退款之人仍然絡繹不絕,每個投注點裡都擠滿了人。
不得以,長老會只能宣佈暫緩今天的比賽,推遲到明天進行。
站在場地外面的葉雲揚聳聳肩,兩手一攤說:“得,今天是沒戲了,正好回去修煉一下。”
雷紹元有些不忿的說:“真是的,居然要等到明天!”
原本今天可以賺到的錢,因爲意外要改到明天,身爲賭徒當然會感覺不舒服,誰都擔心夜長夢多。
葉雲揚轉過身,正好有個人走過來,與之產生目光上的對視。
“你就是葉雲揚。”對方開口,聲音略顯低沉。
葉雲揚點頭:“是我,有何指教?”
那人嘴角上揚,說:“我叫徐承業,是你八強賽的對手,按照原來的規則,我們會在半個小時後登上賽場,一決高下!現在看來,得等到明天才能贏你,我不在乎多等一會兒。”
前面的幾句話說的還算懇切,但後面明顯帶着囂張的意味。
葉雲揚直視對方,徐承業的等級是洪荒境五重天,等級不算太高,和他之前的對手紀成華一樣。
但是徐承業的戰績十分搶眼,在小組賽中,他力克同樣是五重天等級的對手,最風光的是逼平六重天的第一種子選手,以九分的最高成績出線,晉級十六強。
以他之前的表現來看,殺進八強不成問題。
當他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葉雲揚的時候,就忍耐不住心中的興奮,葉雲揚的戰力最多等同於普通洪荒境五重天,他覺得自己贏定了。
本以爲很快就能結束戰鬥,以八強的身份進入下一輪比賽,最主要的是戰勝神界歷史上最年輕的候補長老,一定很露臉。
沒想到因爲投注站出現意外情況,比賽不得不推後一天,他有點兒不甘心,所以不由自主的走過來,說一些挑釁之語。
莊家對他們這場比賽開出的賠率,是葉雲揚贏一賠四,徐承業贏一賠一點七。
進入十六強之後,接下來的比賽不存在平局,比賽時間也沒有限制,直至雙方分出勝負爲止。
葉雲揚挑了挑眉毛,針鋒相對:“既然你不急,跑過來幹嘛?你一方面對勝利很渴望,一方面說不在乎多等一會兒,這是自相矛盾,說明你是個表裡不一的人。”
徐承業馬上變了臉色,很不客氣的說:“小子,別人怕你我可不怕,區區一個候補長老而已,有什麼可炫耀的?”
葉雲揚笑了:“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炫耀了?是你主動過來找不自在,說一些囂張沒邊的話,我進行反駁是理所應當的舉動,卻被你說成是囂張,看了除了表裡不一之外,你還是虛僞和愛面子的人。”
他說的這些,正好契合徐承業的性格。
如果換個場合,也許徐承業會把葉雲揚當成知己,但是現在明顯不行,他非但沒有收斂之意,反而氣的怒火中燒,咬着牙說:“小子,囂張的明明是你!”
“叫誰小子呢,出門之前家裡人沒教過你要講禮貌嗎?”雷紹元轉過身,怒氣衝衝的說:“葉雲揚是聯盟長老會任命的候補長老,你是什麼身份,敢對一名長老如此不敬,想死嗎?”
徐承業一看是雷紹元,氣焰頓時矮了大半截兒,解釋說:“不是的,雷院長您怎麼在呢,晚輩言語上多有得罪,請您……”
他很後悔,剛纔應該多觀察一會兒,而不是直接上來找茬,都說雷紹元跟葉雲揚的關係很鐵,現在看來是真的。
“滾!”雷紹元打斷他的話,很不客氣的說:“要不是看在你是比賽選手的份兒上,本院長必將你立斃於此,徐繼東是怎麼回事,居然養出這麼不懂事的後輩!徐家的人要是像你這樣,讓他趁早別當家主了,也不嫌丟人!”
徐承業嚇的屁滾尿流,雖然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但還的恭恭敬敬的對着雷紹元一抱拳,然後灰溜溜的跑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欺軟怕硬。”雷紹元沒好氣道。
葉雲揚聳聳肩:“這種人多了,不至於跟他生氣。”
雷紹元點點頭,忽然眼眉一挑:“小子,我替你解了圍,你是不是得感謝我?”
“有嗎?”葉雲揚覺得自己就可以解決,分明是小事一樁。
老頭兒一本正經的說:“難道不是嗎,要不是我威脅那小子,說將他立斃於此,他會那麼快的滾蛋嗎?”
葉雲揚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說:“你也就是逞口舌之勇罷了,別急着反駁,我問你,如果他繼續囂張下去,你會跟他動手嗎?”
“當然!”老頭兒一本正經的說,但語氣中顯得很沒有底氣。
葉雲揚用鄙夷的語氣說:“得了吧,一賠四的賠率,你會捨得親手將它毀掉?你對徐承業動手,他受傷無法繼續參賽,比賽會被取消,四倍的利潤隨之打水漂,你會做這樣的蠢事?”
說完,他轉身就走。
老頭兒眨眨眼,對着他的背影說:“這小子,太聰明瞭吧,什麼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