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站起來,直視對方的眼睛,說:“你就是錢家的錢通吧,前年進入學院的學生,我在考場上見過你。”
錢通傲聲道:“沒錯,就是本少爺!李昊,你也夠沒出息的,連着考了四次才考上,要我說費這勁幹嘛,直接弄個免試名額進來不就得了。”
面對挖苦,李昊有些生氣:“你也是考了好幾次才考上的,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錢通厚着臉皮說:“我只考了三次,而且前兩次都是抱着玩兒的想法,第三次才認真的,所以嚴格意義上說,我只算是考了一次。而你李大少就不同了,每次都是全力以赴,所以咱倆的情況截然不同。”
葉雲揚輕哼:“五十步笑百步,非但不覺得羞恥,反而還以此爲傲,這位錢家大少爺的臉皮真厚!昊子,你也能說前三次都是鬧着玩兒的,只有這次才認真,按照他的理論,你也是一次過。”
李昊馬上有了底氣,沉聲道:“沒錯,既然是玩兒不要臉,誰怕誰啊!”
錢通氣的不輕,幾個跟着一起來的人面露怒色,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做派。
葉雲揚這才站起來,說:“怎麼着,你們還敢在公共場合動手嗎?是不想要今年的學分了,還是想被直接開除?”
此言一出,幾個人立刻蔫了。
學院的校規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這裡是圖書館,高聲喧譁尚且不被允許,打架會是什麼下場,不用多說大家都清楚。
錢通冷笑:“小子,你不但伶牙俐齒,而且懂得拿起雞毛當令箭,別人怕校規,本少爺不怕!大不了被記一次大過,以我太爺爺在長老會的職務,只需要說句話,就會免去我的一切罪責。”
葉雲揚裝作嚇一跳的樣子,說:“他太爺爺很牛嗎,何方神聖?”
李昊瞪大眼睛說:“的確不是一般人物,說出來名字都能達到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他便是四位大長老之一的錢萬壽。”
兩人配合的很好,像是演滑稽劇。
錢通哼道:“知道就好,我太爺爺可不是好惹的。”
葉雲揚笑了:“不會有人傻到去惹四大長老的地步,但你只是大長老的重孫子而已,惹你是沒問題的!更何況,是你主動來招惹我們,就算是去雷院長那裡評理,我們都不怕你。”
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是永遠的真理。
錢通最多算是橫的,但葉雲揚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在聖天大陸的時候,就屬於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人,又怎麼會懼怕威脅。
“你……你小子死定了!”錢通咬着牙說:“姓葉的,你敢跟我打一架嗎,讓大家見識見識人族有什麼本事!”
李昊針鋒相對:“錢通,你要臉嗎?你什麼等級,雲揚什麼等級,你都入學兩年了,他纔剛剛成爲這裡的學生,這是仗勢欺人、以大欺小!”
錢通哼道:“我就仗勢欺人了,你能怎樣?李昊我警告你,本少爺的事情你少管,否則讓你跟着倒黴,李家也得跟着倒黴!不妨實話告訴你,我爺爺正策劃着對付李家呢,一旦你我發生衝突,馬上就會成爲向李家動手的理由,你可要想清楚了,爲一個低賤的人族賠上整個家族,值得嗎?”
梅雨冷笑道:“真能吹牛啊!”
李昊的臉色變了,很顯然錢通不是在吹牛,近來錢家的確在對付李家,牽扯到兩家的十幾個行業,拼搶的很厲害。
見狀,葉雲揚開口說:“姓錢的,我可以答應你的挑戰,但時間要定在三個月後,你敢應承嗎?”
錢通哈哈大笑:“有什麼不敢?本少爺的等級是洪荒境四重天,別說三個月,就是等你一年,也能輕鬆獲勝!別忘了,你在修煉的時候,本少爺也沒有閒着,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
葉雲揚沉聲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就三個月後見!”
“一言爲定。”錢通也正色道,然後對着跟班兒們說:“我們走!”
他們走遠之後,李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雲揚,要不是我認慫,你就不用答應他的挑戰。”
葉雲揚擺擺手,說:“怎麼能怪你呢,很顯然他是來找我的麻煩,就算我們今天以強勢之態迫其離開,他會用其他手段對付我,與其讓自己跌入防不勝防的境地,還不如答應他,最起碼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裡,他不會再來找麻煩,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其次,李家並不欠我什麼,如果因爲我造成錢、李兩家爭鬥不休,我會過意不去的。”
“可是,三個月後怎麼辦?”梅雨擔心的問。
他壓低聲音,說:“三個月後他能不能想起這件事,都是未知數呢,你們不要忘了,南邊羣獸聚集,獸潮就要來了,到那時不一定是什麼樣的情況。”
梅雨笑了:“對啊,屆時萬獸攻城,獸潮會持續很長時間,按照之前的經驗,城中會禁止一切私鬥行爲,就連擂臺都會被關閉,除非姓錢的不想在學院裡混了,否則就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找你履行比鬥承諾。”
李昊也放心了,豎起大拇指誇讚他頭腦靈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迎來新生入學後的第一個星期天。
梅雨回家幫忙,梅若谷一個人管理藥材店和丹藥店,整天忙的暈頭轉向,好在最近生意不是太好,否則的話他一定忙壞了。
之所以生意不好,是因爲梅凱與葉雲揚打賭這件事,梅家的名聲臭了大街,生意能好纔怪。
……
王家,王文耀心情很差,兒子王燁偉到現在都下落不明,他心中的那絲希望越來越渺茫。
“叔父,侄兒看您來了。”
隨着聲音傳來,一個精神十足的年輕人走進來,他是王文耀的侄子王黨,聯盟學院的學生,前年得到免試名額入學,跟錢通一屆。
按照當時家族的安排,名額是給王燁偉的,王文耀覺得兒子年齡還小,做主把名額給了侄子,打算第二年再送王燁偉進學院。
可是,王家去年沒能獲得免試名額,王燁偉只好又等了一年。
對於此事,王黨一直覺得過意不去,多次在公開場合感謝叔叔王文耀,並且發誓等堂弟進了學院之後,一定好好照顧他。
誰能想到,在名額派發下來之前,王燁偉遭遇不測,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葬身獸口,王文耀對此悲痛不已。
王黨覺得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佔可堂弟的名額,也許他就不會慘遭意外,雖然常來勸解叔叔,但效果不大。
特別是得知葉雲揚以第首名的身份考上聯盟學院,王文耀心裡的恨意成倍增加,每天氣的摔東西。
“黨兒來了,坐吧。”王文耀的精神萎靡不振。
王黨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說:“叔叔,您一定要振作起來啊,雖然燁偉不在了,可是您春秋正茂,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的意思是再生個孩子,用來彌補喪子之痛。
王文耀搖搖頭:“沒有人能替代燁偉在我心中的地位,更何況,想要獲得生育資格何其困難,就算咱們王家是大家族,也很難做到。”
在神界,生育指標被長老會嚴格控制,不管是大家族、小家族還是普通平民,全都一視同仁,王文耀雖然喪子,但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獲得新的生育指標,因爲這種現象並不少見,一旦對他開了後門,如何向其他情況相同的家庭交代。
王黨咬着牙說:“姓葉的小子在學院裡混的如魚得水,侄兒對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那天錢通去找他的麻煩,被他輕鬆化解,雖然答應與之比鬥,卻將時間定在三個月之後,錢通居然沒有意識到上當,反而四處宣揚,說在這段時間裡不許任何人去約戰葉雲揚,免得影響他倆之間的比鬥。對了叔叔,上次我跟你提到的事情,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王文耀起身站起來,從側面的房間拿出一隻長方形的扁鐵盒,上面鏽跡斑斑,交到王黨的手裡,說:“前幾天就已經辦妥了,花大價錢弄來的,叔叔不明白,你要一本禁書幹什麼?這可是要命的東西,弄不好會惹禍上身的。”
王黨打開鐵盒,裡面放着一本古書,他只掃了一眼書名,便眉開眼笑,說:“太好了!有了它,我就能設計葉雲揚,他一定會被學院開除。”
“真的?”王文耀眼睛裡閃出一絲光芒。
王黨點頭,說:“這些天我一直在觀察他,他對神界的人文地理很感興趣,好像是要搞清楚神族和人族的關係,這種禁書肯定能引起他的重視!這本書如此特別,而且上面沒有學院圖書館的印章,他見到之後定會據爲己有,而我在他出門之前進行舉報,然後當衆搜出禁書,開除都算是輕的懲罰,嚴重的話會被逐出城外。”
王文耀笑了:“沒錯,他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那你趕緊去準備吧,確保萬無一失。”
“叔叔放心!”
一直以來,王文耀堅持兒子的死跟葉雲揚有直接關係,想要替兒子報仇,卻因爲他成爲聯盟學院的學生,而感到投鼠忌器。
現在好了,只要他沒了學院的庇護,收拾起來比踩死一隻螞蟻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