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表示不理解,葉雲揚爲什麼會選啓靈丹,那是幫助普通人開啓第一識海的丹藥,他明明都已經開啓第二識海了。
的確正如郭途所說,啓靈丹雖然位列八級丹藥,但實際上跟其他八級丹藥相差甚遠,東方伊雪說的五種丹藥纔是最佳選擇。
葉雲揚正色道:“我就要啓蒙丹。”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東方伊雪算是很瞭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一旦做出決定是不會更改的,但還是忍不住問:“爲什麼呀?”
他語氣平淡的回答說:“虎子到現在都是個普通人,我曾經答應過王叔幫助虎子成才,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我必須實現自己說過的話。”
周圍的人全都肅然起敬,原來是這樣。
現在的虎子有了軍籍,又是給虎衛軍將軍殷隼當親兵,人身安全方面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以後也至少能混個衣食無憂。但他到現在都沒能開啓第一識海,仍然是個普通人,雖說他才十五歲,還有兩年的時間用來啓蒙,但每拖延一天就等於浪費一天,而且開啓了識海之後,還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才能通過靈圖啓蒙,所以是耗不起的。
當初如果不是王猛的話,葉雲揚不可能擁有現在的一切,就算沒有答應過王猛,他也會盡全力幫助虎子成爲一名強者,所以當他可以選擇一顆八級丹藥的時候,會不假思索的報出啓蒙丹。
郭途並不知道其中的內幕,東方平泰跟他說:“既然葉小子做出了決定,那就啓蒙丹吧,請郭兄回去之後儘快落實此事,能早一點把丹藥送過來最好。”
見他如此重視,郭途點頭說:“沒問題,我明天就返回帝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丹藥會在十天內送過來。”
接着,他讓東方平泰附耳過來,小聲交代幾句。
東方平泰一邊聽一邊點頭,說:“我知道了,替我感謝霍鴻大祭司。”
郭途婉拒林成蔭爲其接風洗塵的提議,帶着隨從們離開國學院,去執行散佈消息的任務。
品書齋,東方平泰的書房裡。
東方伊雪爲大家奉上香茗,林成蔭象徵性的呷了一口,便迫不及待的問:“東方祭酒,郭祭司最後跟您說了什麼?”
老頭兒眼眉一挑,看着坐在對面的葉雲揚說:“他告訴我說,御史中丞王秉鑑跟孫成文私交不錯,孫成文從十年前開始,每年都會給王秉鑑送禮,一年兩次雷打不動。”
葉雲揚皺眉道:“您的意思是,王秉鑑出幺蛾子是孫成文在背後操作?”
東方平泰點點頭:“郭途就是這個意思,結合那幾天冉成林不在學院,他又正好是孫成文的人,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不過沒有證據,所以只能是猜測。”
林成蔭也看着葉雲揚,說:“我還是覺得你不應該要啓蒙丹,幫助一個普通人啓蒙有很多種方法,霍鴻大祭司親手煉製的丹藥很珍貴,不是誰想要就能得到的,你的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葉雲揚不以爲然,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是個很惜命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涉嫌,也就用不着救命、續命的丹藥;至於能提升修爲的丹藥,有的話當然好,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平時勤加修煉就是了,一直以來升級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反倒是虎子的情況更讓人擔心,他能早一天開啓識海,就有早一天成爲武者的可能,我也就放心了。”
東方平泰對此大加讚賞:“不錯,重情義而且有自信,年輕人能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以後在修煉方面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一定盡力幫你。”
葉雲揚抱拳道:“多謝祭酒大人!對了,皇帝已經給我封了爵,封的卻是別人的土地,中間不會出什麼變故吧?”
老頭兒想了想,說:“應該不會有變故,國君就算是一百個不願意,也不敢違抗皇帝的聖旨。不過呢,畢竟是拿出自己的地盤給你,擱誰都不會太高興,我想他會搞一些小動作,比如推遲交接時間、暗中變更豐安縣的田畝數量等等,但這些都無傷大雅。”
如果是封給葉雲揚的是大漢帝國直屬土地,那麼應當由相關部門進行交割事宜,派專人進行管理。豐安縣屬於東平國的屬地,這項工作當然是東平國君派人執行,執行權在國君的手裡,做一些小動作很正常。
就在此時的王宮裡,國君陳明達正生氣呢,他已經摔了好幾件瓷器。
太監們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成爲
左丞相孫成文垂首站在另一側,嘴角微微揚起,眼睛裡帶着得意的表情,開口說:“殿下,事已至此,你就算是生氣也沒用的,總不可能讓皇帝陛下收回成命吧,皇帝的話是金科玉律,決無更改的可能。”
陳明達怒道:“皇帝就可以拿寡人的土地賞給別人,這叫什麼道理?”
孫成文聳聳肩:“皇帝的話就是道理。”
東平國是個小國,下轄三府七郡共計十六個縣,現在要分一個縣給別人,而且還是個人口、田畝都排在前幾名的大縣,陳明達當然心疼。
孫成文擡起頭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把豐安縣的田稅拱手送人而已,傷不到咱們東平國的筋骨。”
陳明達不高興的說:“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兵事、各種祭祀活動致使幾年來的財政都捉襟見肘,現在又少了一個縣的田稅,那就更不夠用了。”
“可是,皇帝的聖旨已下,您總不至於抗旨不尊吧,到那時可就不是一個縣的田稅能解決的。”孫成文陰陽怪氣道。
陳明達的氣焰馬上蔫了,他還真沒有抗旨不尊的膽子,除非覺得自己活膩味了。
但就這麼把一個縣的農業收入拱手送出,他還是覺得肉疼。
孫成文見時機成熟,語氣不慌不忙的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案,按照帝國的律法,封賞出去的土地是要除掉公田的,受封之人得到的只是私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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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君皺了皺眉:“什麼意思,你把話說的詳細一些。”
孫成文笑着說:“豐安縣一直都在您的治下,您說那裡有多少公田就有多少公田,就算皇帝出面也得以您報出的數字爲準,您說呢?”
所謂公田,指的是皇帝、國家或者是官府擁有的田地,這些田地是不需要繳納稅賦的,地主、平民有用的土地被稱爲私田,必須按照規定繳納田稅,違令者是要治罪的。
國君恍然大悟:“對啊,寡人可是把公田的數量增加,減少私田的數量,那些被劃爲公田的私田仍然要向寡人繳稅,而不是繳給葉雲揚。”
孫成文笑的更加陰險了,說:“還有就是豐安縣的總田畝數,也是您說了算,姓葉的小子想要從您這邊得到實惠,簡直是癡心妄想。”
“對啊!”陳明達一拍桌子:“寡人只需要動動筆,先改豐安縣的總田畝數,然後增加公田的數量減少私田,這麼一來既應付了皇帝的旨意,自己又不會吃什麼虧,就這麼辦。至於姓葉的小子,寡人讓出那麼大一塊肉給他,他只有感激的份兒,就算以後被他發現端倪又能怎樣,他敢去皇帝那裡告發寡人嗎?”
孫成文附和說:“他一定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有,殿下完全可一推二四六,反過來還能治他一個誣告之罪,請求朝廷削去他的爵位。”
“沒錯,就是這樣!”陳明達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高聲吩咐:“把豐安縣的田冊拿過來,寡人要親自批示。”
“殿下英明,老臣拜服不已,要是沒有其他事,老臣就告辭了。”孫成文抱拳道。
“急什麼,孫丞相還得幫寡人好好參詳一下,到底怎麼改更合適一些,既能將損失減到最小,又能堵住葉雲揚和東方平泰的嘴。”陳明達說:“葉雲揚好對付,關鍵是東方平泰,老頭兒眼睛裡揉不得半粒沙子,得讓他心服口服才行,否則還不得天天找寡人鬧啊。”
孫成文笑了:“他不敢!既然殿下有命,老臣理應爲您解憂,算賬這種事老臣還是比較精通的,一定能讓您滿意。”
陳明達心情大好,說:“聽說丞相就要過七十大壽了,到時寡人會派人送一份壽禮過去。”
孫成文激動壞了:“多謝殿下記掛,老臣定然爲東平國肝腦塗地,以報君恩!”
一刻鐘後,書房裡發出陣陣笑聲。
值守在外面的御林軍士兵面面相視,不久前國君還氣的直摔東西呢,怎麼一會兒工夫又哈哈大笑,搞不懂!
葉雲揚被封爲侯這件事,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國都學院,接着傳遍整個國都,進而是全國。
他再一次成爲學院裡的明星人物,以寒門子弟受封縣侯,可是多年不曾發生的事情,就連那些貴族子弟也都羨慕不已。
消息傳到豐安縣之後,整個縣都沸騰了,從東平國建國到現在,葉雲揚是本縣第一被封爵的人,而且還是世襲罔替的三等侯爵,算是給豐安縣長了臉。
人們奔走相告,同時紛紛打聽葉雲揚的情況,大槐樹村葉氏一族成爲焦點,新任族老帶着全村人祭祀祖宗,展開對已經是半廢墟的葉家老宅進行修繕,盼望着有一天葉雲揚能夠回來小住,光宗耀祖!
很快,葉雲揚和孫家的關係被挖出來,孫啓勝成爲被大家恥笑的對象,就在葉雲揚封爵的前一天,他還在爲兒子的死“奔走相告”呢,到處宣揚葉雲揚的壞話,這下好了,想不讓人知道他家跟葉雲揚的恩怨都難。
與此同時,國君派人前往學院,進行食邑交割事宜,東方平泰、林成蔭、東方伊雪三人帶着葉雲揚一起迎接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