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的面前,是一塊氣勢雄渾的殘碑,高三丈寬兩米,碑座是一隻體型壯碩的上古猛獸,雕刻手法十分老道,將猛獸刻畫的栩栩如生。
石碑上刻着上古文字,頂部缺失很大一塊,中間帶着被刀劈斧砍的痕跡,駝碑的猛獸右腳處有火燒留下的焦黑。
石碑後面是被挖開的墓穴,全部用石磚砌築而成,分爲多個墓室,已經被破壞的面目全非了,但就算是這樣,依然可以證明它曾經的奢華。
放眼望去,幾十米的範圍內竟然有七八座這樣的墓碑。
劉雨蒔轉頭看着葉雲揚,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上古先人真是有錢啊,普通的富人墓都有這麼大的規格!”
眼前這座墓葬的規格,已經超過了藩王,就算是帝王墓,都不見得有這麼高大的石碑。
葉雲揚發出讚歎:“怪不得當初那麼多人來這裡盜挖,這麼大一座墓,陪葬品何止千萬!而且這僅僅是富人墓區的一座而已,可想而知將軍冢和帝王陵會有多麼的吸引人。”
上古遺蹟被盜挖的年代,正好是前朝風雨飄搖和天下大亂之時,官員和軍隊不但不阻止,反而還私下組織人手進行盜挖,僅僅幾年的功夫,這裡就被搶奪一空。
後來大漢朝建立,皇帝下令對此地進行保護,但依然無法擋住盜墓者的光顧,後來殺了一大批人,結果卻是收效甚微。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人都會選擇鋌而走險。
後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皇帝派出勘察小組,對此地進行系統的探查和研究,最後不得不用封死入口和設立禁地的方法,才絕了盜墓者的念想。
葉雲揚腦子裡突然泛起一個想法,問:“蒔蒔,當初你們劉家先祖派人下來的時候,這裡真的已經被盜挖一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發現嗎?”
“當然不是!”劉雨蒔回答說:“那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說法而已,雖然這裡被大肆盜挖,但盜墓行爲畢竟是見不得光的,盜賊都是偷偷摸-摸行動,不可能把所有墓室都挖開,更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他們只是偷走認爲有價值的東西,很多看似沒有價值的文物都被留下來了,所以那次勘查行動,還是有很多收穫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繼續說:“你不是外人,不妨實話告訴你,先帝當初組織勘察隊,無非也是覬覦這裡的財寶,又不好意思直接派人來盜挖,所以換了個冠冕堂皇的說法。”
葉雲揚眼睛一瞪:“果然和我猜的一樣,自古以來官方永遠都是最大的盜墓賊!如果我判斷的不錯,是因爲有價值的東西全被你家先祖搬空了,爲了不落下話柄,他才下令把這裡封死,並且製造早已被盜挖一空的謠言,對嗎?”
劉雨蒔點頭:“據我所知就是這樣!不過先帝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當時天下初定人心不穩,國家財政方面更是捉襟見肘,纔想出這種跟死人借錢的想法,並付諸行動,當時賺了很大一筆呢。就算是到現在爲止,皇宮寶庫裡六成以上的上古寶物都是出自這裡,藏書閣裡的上古文獻,半數以上也是出自這裡。”
想當年勘察隊離開的時候,隨行的數百輛馬車裝的滿滿的,接下來的數年裡,又有更多的寶物被運出去。
皇帝將此處畫爲禁地,其實是爲了方便盜墓,嚴格說來比那些盜墓賊的做法還要過分。
葉雲揚笑着搖搖頭,表面風光無限的皇家,私底下做的齷齪事多了。
爲了這次行動,他特意比對地圖進行等比例縮小,並對原圖進行分割和編號。
“這裡應該是東十三區,找東十三區的詳圖。”他吩咐說。
劉雨蒔從揹包裡拿出相應編號的地圖,藉助照明彈的光芒,葉雲揚將目的地定在三例外的豪華陵寢。
他將通話器放進耳洞,問:“大師兄、鄭師侄,你倆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任何動靜,他聳聳肩:“他倆肯定還沒用通話器呢,咱們先往右,然後直行……你看看羅盤能不能用。”
劉雨蒔搖頭:“不行,地下磁場受到影響,無法確定方向。”
羅盤不能用,那就只能靠地圖了,按照地標進行地位。
幾分鐘後,他再次開口:“大師兄、鄭師侄,你倆有什麼發現嗎?”
還是沒有反應,劉雨蒔突然指着前面說:“快看,前面的大墓好奇怪,沒有石碑,卻有無數的野獸石雕圍繞着墓室,如此奢華的規格,墓主人竟只是個富人嗎?”
葉雲揚放眼望去,墓室的八個方向各有一座石雕,大的長度超過五米,高度在三米以上,小的只有黃牛那麼大,大小相差甚遠。
二人快步走過去,葉雲揚盯着墓室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不奇怪,他精於畫道,卻從未接觸過考古,對上古時代的生活習慣一無所知,對古人的墓葬制度更是沒有研究過。
其中一座石雕很像是之前見過的狼騎士,巨狼呲着牙匍匐在地上,上面坐着體型略顯纖細的狼,手裡拿着弓箭。
“雲揚,這個好像牛頭人!”劉雨蒔指着另一座石像說。
葉雲揚轉頭望去,果然很像。
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獸類妖化難道是重新具備上古獸類的特徵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魔氣外泄爲什麼沒有對人族產生影響?
按理說獸類都妖化了,人族也應該出現上某些古先人的特徵纔對。
“還有這個,明明就是虎人!”劉雨蒔又說。
兩人研究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決定繼續往前走。
“等等!”他響起更重要的事情:“爲什麼鄭致遠和大師兄沒有回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使用通話器,壞了,他們肯定是出事了!”
早在三十分鐘之前,鄭致遠來發現前面的墓室冒出縷縷青煙,便加快速度跑過去,點燃火把仔細觀察,因爲墓室很深,他決定跳下去一探究竟。
雙腳剛剛落地,他就被一股濃郁的白霧包圍,繼而暈倒在墓底。
另外一個方向上,霍鴻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暈倒在亂葬坑中,不省人事。
“可是他們的等級那麼高,怎麼會出事?”劉雨蒔語帶疑惑道,在她看來,就算二人遇到獸人,也不見得會吃虧。
葉雲揚皺眉:“可是他們那麼久都沒有回話,一定有問題,我們小心一些。”
“好的!”
保險起見,每次走出五十米之後,他就會扔出一根照明彈。
幾根照明彈將很大一片區域照亮,視線所及範圍全是墓園,劉雨蒔的眼睛突然直了,指着側前方說:“快看,那裡好像有煙霧冒出來!”
葉雲揚轉頭望去,果然有絲絲白煙從墓室冒出。
“你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他交代一聲,快步走過去。
在墓室的旁邊發現線索,是鄭致遠隨身攜帶的火把,雖然已經熄滅,但留有餘溫,說明他不久前來過這裡。
向下探身一瞧,下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葉雲揚扔出一根照明彈。
嗤嗤……
隨着照明彈燃燒發出的聲響,橘色光芒照亮墓室。
啪嗒,照明彈落在幾十米深的墓底,他依稀看到左上角處好像蜷縮着一個人,從衣着上判斷,有可能是鄭致遠。
“鄭師侄,你怎麼了?”他出聲詢問。
下面的人一動不動,劉雨蒔在後面問:“雲揚,什麼情況?”
他回頭說:“好像是鄭致遠,昏倒在墓底了,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和呼吸!這裡有些蹊蹺,蒔蒔先不要過來,我下去看看,如果發生意外,你就把我拽上來,明白嗎?”
“明白!”劉雨蒔做出迴應。
他從揹包裡拿出繩索,一端系在腰上,一端拴在墓室上方的石柱上,然後飛身躍下。
下來之後一看,昏迷的人果然是鄭致遠。
“鄭師侄,你醒醒!”他蹲下-身體,剛喊出一句話,白色氣霧從四面八方噴出,瞬間將他“吞噬”。
劉雨蒔快步走過來,見墓室中白茫茫一片,語帶焦急的喊:“雲揚,發生什麼事情,你還好嗎?”
“我很好!”霧氣中傳出他中氣十足的聲音:“這些白霧有毒,你趕緊服下避毒丹,儘量屏住呼吸。”
她大眼睛一瞪:“既然有毒,你怎麼沒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跟我的百毒不侵之體有關吧。”他將鄭致遠背起,飛身躍起。
他把鄭致遠放在地上,伸手探脈,說:“好在只是致人昏迷的毒煙,沒有大礙,以他的武者等級,最多幾分鐘就會甦醒。”
果不其然,八分鐘後鄭致遠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葉雲揚,有些吃驚的問:“小師叔,怎麼是你?我記得自己跳進一座墓穴,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葉雲揚指着前面的墓室說:“那裡面能噴出致人昏迷的毒煙,你中招兒了!”
鄭致遠老臉一紅:“我大意了,其實看到墓室冒出煙霧的時候,就該想到是毒煙,應該避而遠之,而不是傻乎乎的跳進去查看,多謝小師叔搭救。”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他回頭看了一眼,說:“估計大師兄遇到和你相同的麻煩了,我們得去救他。”
鄭致遠站起來說:“我去吧,你們繼續在周圍查探,等救出大祭司,我倆過來找你們匯合。”
葉雲揚沉吟片刻,說:“也好,你小心一點兒,這裡機關重重,很容易中招兒的。”
“小師叔放心,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到兩次。”鄭致遠吞下一瓶避毒丹,信心十足的說:“我一定把大祭司安全的救出來。”
他離開之後,葉雲揚帶着劉雨蒔繼續向前探索,一個小時後,他們來到地圖上名叫熒光墳的地方。
前方的墓地發出幽藍色的光芒,細看之下是跳動着的藍色火焰,異常詭異。
“不會吧,都過去好幾千年了,這座墓地還能發光!”劉雨蒔吃驚不已,說:“我仔細看過勘察隊留下的筆記,這處叫熒光墳的地方,居然和筆記上記述的一模一樣!”
一般情況下,人們把這種藍色的火焰叫鬼火,是人或者獸類骨骼磷化之後發生自燃,繼而產生的現象。
一座墓裡的屍骨數量有限,偶爾出現鬼火很正常,沒聽說過連續燒了幾千年都不熄滅的。
在藍色的光芒後面,藏着一雙賊兮兮的眼睛,正在觀察對面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