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致遠的金身境威壓之下,除劉鈺之外所的人都承受巨大壓力,他們低着頭,渾身發抖。
不過就算是這樣,很多人都在奮力的翻白眼,他們很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劉鈺見狀,意識到現在的情況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自己必死無疑。但是就這麼窩囊的死去,實在是不甘心,不如趕在鄭致遠做出反應之前奮力一擊,殺掉葉雲揚當墊背的。
拿定這個主意之後,他雙腳猛蹬地面,突然撲向葉雲揚,在凌空的過程中,他將右手探向腰間,拔-出隨身匕首。
這是一把圓月形的匕首,刀鋒不到一尺長,刀刃呈現出完美的弧度,在燈光下閃着幽藍色的光芒,顯得異常鋒利。
他突然發難,的確讓鄭致遠有些措手不及,本以爲有自己這個國師級的人物坐鎮,劉鈺會喪失反抗之心,但沒想到他會敢動手。
出手幫助葉雲揚已經來不及,陳世萊雖然站在他身邊,但是武者等級太低,根本不可能擋住劉鈺。
眼看劉鈺凌空撲下,手中匕首直指葉雲揚的咽喉,葉雲揚不慌不忙,就在刀鋒距離脖子僅剩下一尺左右的時候,刑天盾憑空出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實體。
當……
匕首劃在刑天盾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刑天盾不負衆望,擋住了劉鈺的攻擊。
葉雲揚隨即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與敵人的距離。
劉鈺一擊沒能得手,拉他當墊背的信心隨即落入谷底,鄭致遠可不是吃素的,隨手一道掌風過來,自己就得喪命。
旁邊的將領們全都瞪大眼睛,他們也沒想到劉鈺敢出手。
就在鄭致遠要動手的時候,葉雲揚開口說:“你不要管,這傢伙留給我對付。”
鄭致遠一愣,說:“小師叔您不是開玩笑吧,他的等級比您高,明竅境閱筆期呢。”
葉雲揚淡淡一笑:“明竅境初期而已,只是比我高了不到一個階層,你對小師叔這麼沒有信心嗎?”
“當然不是,我是怕你有危險。”鄭致遠正色道。
“放心,對付他這種敗類,我一個人足夠了。”葉雲揚說。
鄭致遠選擇照辦,反正有自己在這裡掠陣,一旦小師叔有難,及時出手幫忙就是了,肯定不會有危險。
劉鈺不明白葉雲揚爲什麼這麼做,但是有單打獨鬥的機會,他還是很開心。
葉雲揚回頭看着他,說:“姓劉的,我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說完,他同時召喚刑天和共工兩位神祗。
一秒鐘後,身高超過三米的神祗出現在他身邊,威風凜凜。
劉鈺嚇壞了,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吃驚不已的說:“刑天大神、共……共工大神,怎麼可能?”
不光他,一衆將領們也嚇的腿發抖,有好幾個人乾脆直接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趁着劉鈺沒愣過神兒來,兩大神祗同時出發,一左一右朝着他衝過來。
幾米遠的距離,對於身高一丈的神祗來說,就是邁兩次腿而已。
直到水神戟和刑天斧砍向自己,劉鈺才清醒過來,他趕緊朝着側面閃避,同時伸手抽-出一名手下的腰刀。
當……當……
腰刀與刑天斧和水神戟出現撞擊,神祗並未佔到什麼便宜,因爲它們也只有修元境的實力,與劉鈺相差甚遠。
短暫的驚訝過後,劉鈺意識到眼前的兩個神祗並不是真的,不管它們是怎麼出現的,可以確定它們的實力並不強悍,只要沉着應戰,自己一定是贏家。
事實上的確如此,兩個修元境初期的武者,就算是聯手,也不可能打敗明竅境初期的對手,加上葉雲揚本人,也會有些吃力。
更何況,葉雲揚站在原地沒動,他沒有要加入戰局的意思。
搞清楚了對手都實力,劉鈺冷笑:“姓葉的,你也不過如此,本將高估你了……”
咔嚓……
一道閃電憑空出現,準確的打在劉鈺頭頂,宛若銀蛇一般的電弧在他身上來回遊走,肆虐。
劉鈺感到全身發麻,這纔想到葉雲揚的領一手絕活兒——凌空畫符。
剛纔的閃電是四級攻擊符籙,葉雲揚之所以沒有加入戰局,就是爲了完成凌空畫符。
現在的他,對五級符籙都掌握的很熟練,更別說四級的天雷符。
一道符籙不算什麼,兩大神祗展開第二輪攻擊,劉鈺尚未恢復,被打的節節後退。
緊接着,又有一道符籙悄無聲息的飛出,命中手忙腳亂的他。
這次是五級的疲力符,中招之後,他馬上覺得渾身乏力,腿一軟跪在地上,扔掉匕首騰出來的左手,剛剛從腰兜裡掏出一張解禁符,還沒來得及使用,就被共工神祗的水神戟打在手腕上,腕骨咔嚓一聲被打斷,靈符脫手而飛。
符籙攻擊對於武者來說是致命的,所以被葉雲揚作爲首選。
刑天一盾牌砸下來,正中他的額頭,將他打的眼冒金星,身體不受控制的趴在地上。
水神戟落在他的腿上,清脆的咔嚓聲過後,他的兩條腿全斷了,彎曲呈現出一種恐怖的角度。
“啊!”劉鈺悶-哼一聲,本以爲自己小命休矣,可是兩大神祗卻停了下來,怒目圓睜的站在他身邊。
帳篷裡靜的讓人心裡發慌,一種將領們全是驚呆了,所有人都在猜測,刑天和共工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大神祗由於是完全的實體化,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葉雲揚命令它們停下來,是有問題要問劉鈺。
“劉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爲了給小舅子報仇而殺我。”他邁步走過來,低頭看着對方,問:“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劉鈺嘴角帶血,冷笑着說:“就算你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反正我就要死了,不妨實話告訴你,我是爲王兄報仇!”
“王兄,魏王嗎?”葉雲揚反問。
“我雖然姓劉,但是跟魏王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是吳王肖亭合!”劉鈺咬着牙說。
葉雲揚一愣,怎麼會是肖亭合,你們一個人姓肖一個人姓劉,而且肖亭合的弟弟是肖亭良,跟你有什麼關係?
原來,劉鈺是上一任吳王的私生子,他的出生是因爲老吳王一次酒後亂-性,加上他的母親身份卑微,所以他的身份並不爲王室所認同。雖然他從小在宮中生活,但是因爲沒有地位,經常被人欺負,就連最底層的太監、宮女都敢欺負他,更別說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子。
特別是他的母親被折磨死之後,他差點兒死在一名太監手裡,關鍵時刻是肖亭合挺身而出,將奄奄一息的他救出,還懲治了作惡的太監。
那時候的肖亭合雖然已經被立爲王儲,擁有一定的權利,但因爲這件事牽扯到自己的老爹,做兒子的總不能把老爹的醜聞抖出來,會讓天下人笑話的,所以他不能幫劉鈺恢復身份。
留在王宮太危險,他總有一天會被人害死,肖亭合決定將他送出王宮,改名換姓重新開始。
在肖亭合的幫助下,劉鈺成爲武者,先是進入府學,畢業後參軍,最後當上了海岸警備隊的主將。
自從肖亭合成爲吳王之後,曾經幾次要幫他恢復名分,都被他婉言拒絕,他覺得現在過的挺好,再者說了就算成爲諸侯王的兄弟,對自己也產生不了實質性的好處,反而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對斂財一事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的身份除了肖亭合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就在前幾天,吳王肖亭合被處斬首,強大的吳國在推恩令面前分崩離析,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劉鈺就發誓要爲哥哥報仇。
再加上小舅子也因爲招兒了葉雲揚而喪命,劉鈺對他更是恨之入骨。
其實當他得知葉雲揚的身份時,撒謊官憑是假的,然後命令部下們動手,就有給肖亭合報仇的想法,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再後來,他不得不怒殺丁園龍,以此來保住自己的命,只有自己活着,纔能有機會爲哥哥報仇。
回到大營之後,他更是苦思冥想,盤算着如何才能達到目的。
葉雲揚的出海要求,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之所以先拒絕,就是爲了不讓葉雲揚產生懷疑,同時也可以作爲日後給自己開脫的理由。
他先拒絕再答應,就算沒有後來的隔牆有耳事件,他也會主動去找葉雲揚,一邊承認錯誤,一邊答應親自率隊出海。
其實就在他拒絕葉雲揚的那一刻,腦子裡已經有了成熟的計劃,那就是聯合海盜,將葉雲揚的死推在咎由自取和海盜身上,自己繼續穩坐警備隊主將之位。
這個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完美至極。
只是他漏算了一點,那就是葉雲揚的智商。
葉雲揚從來都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性格,越是在危險的情況下,他的大腦運轉速度越快,總能想到應對之策。
誰能想到,一塊小小的蓋板連上繩子,再加上金身境的師侄鄭致遠,就成功的化解危機。
聽完劉鈺的解釋,葉雲揚恍然大悟,說:“從一開始,我就不信你只是爲了丁園龍報仇,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吳國王室的血統,這就送你去下面見肖亭合,你們兩兄弟馬上就會團聚。”
劉鈺知道自己沒有活命的可能,低頭不語。
衆將領們開始求饒,其中不乏大罵劉鈺的人,他們大聲說自己跟這件事沒有關係。
葉雲揚冷笑,說:“我相信劉鈺謀害我這件事,你們沒有直接參與,按理說本官應該放你們一馬。可是呢,你們看到我幻化出的神祗,這可是陛下嚴令不許泄密的事情。師侄,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鄭致遠點頭:“當然!陛下說過,除了當天在場的那些人之外,任何人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人全得死。”
衆人大駭,鄭致遠已經高舉屠刀,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慘叫聲在大帳裡此起彼伏,和外面的下雨聲匯成一曲奇異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