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石彈飛過來,砸在距離偵察船幾十米遠的地方。
噗通……
水花四濺,石彈的威力不小,如果砸在船上,肯定會砸一個窟窿出來。
陳世萊笑着說:“海盜的準頭兒也太差了吧,攏共不到一里地的距離,居然能出現幾十米的偏差,看來我們用不着擔心了。”
葉雲揚搖搖頭,說:“你錯了,剛纔的這顆石彈,本就不是瞄準咱們的,而是一顆定位彈。”
定位彈,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定位的,從石彈落下的位置作爲參考,對石炮的瞄準具進行調整,其他石炮也跟着調整,下一輪攻擊的時候,絕對不會是一顆石彈飛過來。
鄭致遠向前一步,抄起一條長竹竿,說:“小師叔放心,我會擋住有可能砸在船上的石彈,保證你的安全。”
海盜船還在逐漸接近當中,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會保持五百米的距離,這樣足可以讓一名金身境武者抓狂,鄭致遠就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不可能飛躍到敵船的上空。
由於船艙進水,船體重量增加,偵察船的速度一降再降。
嘣嘣……
弓弦聲響起,海盜船上的牀弩飛出幾根一丈長的**,三根偏出掉進大海,一根從船頭穿過,在船舷上留下三寸左右的圓洞,另有一根飛向後甲板,被鄭致遠用竹竿挑飛。
嗖嗖嗖……
石炮開始攻擊,海盜船的長度在二十米左右,一側船舷安裝四具牀弩和五門石炮,一次齊射是五枚石彈。
由於距離的減少,海盜船上射-出的石彈,明顯比之前的定位彈要大一些。
五顆石彈呼嘯而來,鄭致遠在最短時間裡做出判斷,他踩着主桅杆飛向船尾,將竹竿橫掃而出。
佈滿玄力的竹竿在硬度上堪比鋼鐵,石彈被掃中之後爆裂開來,碎石落入海中。
鄭致遠馬上飛回原來的位置,用竹竿向前一捅,將第二顆石彈挑飛,其餘三顆準頭很差,幾乎同時砸進海里,激起白色的水柱。
陳世萊興奮的說:“鄭國師威武!海盜就算是把船上的石彈全都打過來,也別想命中咱們的船,他們又不敢太過接近,等咱們的船修好了,就可以衝過去與之一決雌雄。”
有國師級的高手坐鎮,是葉雲揚這邊最大的優勢。
但是,鄭致遠面對一條海盜船表現的遊刃有餘,兩條呢?
數十條海盜船圍過來,等他們一起發射石彈,石彈從四面八方飛過來,鄭致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鄭致遠深吸一口氣,說:“要是能把距離拉近到三百米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直接飛上對方的船,而不是隻有捱打的份兒。”
嗖嗖……
第二批石彈飛過來,夾雜着幾根**。
幾分鐘後,第二艘海盜船加入戰局,鄭致遠的壓力驟增。
又過了幾分鐘,第三條海盜船加入,鄭致遠有些力不從心;待第四條開始打石彈的時候,他陷入顧頭不顧腚的困局。
葉雲揚面沉似水,必須想個辦法才行,否則的話用不了十分鐘時間,腳下的這條全就會被砸的千瘡百孔,繼而沉沒。
“小師叔,我快要頂不住了,要不你和陳世萊上小船,等你們漂出對方的攻擊範圍,我再飛過去與你們匯合。”鄭致遠建議說。
葉雲揚搖頭:“棄大從小,本身就不是個好的選擇,大船還能扛住幾顆石彈的攻擊,小船一下子就會被砸的稀巴爛。”
陳世萊補充說:“我們的小船早在舵軸斷裂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有人按照劉鈺的意思,悄悄解開拖着小船的纜繩,我們就是離開大船都沒機會。”
“可惡的劉鈺。”葉雲揚罵道,餘光看到甲班上通向船艙的蓋板,大概有一米多見方,上面有用於開啓時手拉的鐵環,他的腦子靈光一閃,說:“我有主意了,小陳你去把蓋板取下來,連上一根長繩子,交給師侄。”
鄭致遠一愣:“小師叔,你什麼意思?”
他解釋說:“蓋板有幾十斤重,扔出去會漂浮在海面上,產生的浮力應該夠給你墊腳之用,拴上一根繩子,你飛起來之後,通過繩子將蓋板拽起,扔在下一個需要借力的地方,如此往復幾次,便可飛上海盜船。”
鄭致遠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起這個辦法,小師叔你真聰明!對了,我要先攻擊哪一艘海盜船?”
葉雲揚指着左前方,說:“據我觀察,那條應該是海盜旗艦,雖然它不是最大的一條船,但是它上面發出的旗語次數是最多的,應該是海盜們的一種欲蓋彌彰做法,用來混淆視聽。”
這是一種很常用的做法,就連有的時候警備隊出海,也會弄一條假旗艦,迷惑海盜吸引火力,保證真正旗艦的安全。
陳世萊拎着長刀將蓋板砍下,動作麻利的在鐵環上拴一根繩子。
在這個過程中,鄭致遠打下三顆石彈,海盜們的攻擊頻率有所降低,應該是看到之前的攻擊沒有取得成效,所以想等更多的同夥過來,到時候萬彈齊發,一定能擊沉偵察船。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鄭致遠接過蓋板,對着葉雲揚點點頭,然後雙腳猛蹬甲班,朝着左前方海域飛去。
一艘並不大的海盜船上,獨眼胖海盜手裡拿着望遠鏡,看到有個人從偵察船上飛出,吃驚的說:“那傢伙不要命了,六百多米的距離呢,他就是使出吃奶兒的勁兒也飛不過來,難道要游過來,別開玩笑了!命令周邊的四條船,讓他們把目標改爲落水的人,**、石彈齊上陣,能在海里虐死個金身境高手也不錯,以後大家跟人喝酒的時候,就有吹牛的資本了。”
海盜們哈哈大笑,他們調整牀弩和弩炮的角度,準備對落水之人展開攻擊。
以鄭致遠的實力,奮力一躍可以飛出一百多米遠,因爲帶着幾十斤重的蓋板,不免大打折扣,但還是飛出將近一百米的距離。
就在他快要墜海之時,連着繩子的蓋板飛出,掉進海水中漂浮起來,他一腳踏在上面,身體再次躍出。
等到身體升至三十米的時候,他用手一拽繩子,蓋板從後面飛回,準確的被他夾在腋下。
這次的距離被直接降爲五十米,蓋板的重量成了大累贅。
海盜頭子吃驚壞了,僅剩的那隻眼睛瞪的滾-圓,說:“這怎麼可能,自帶墊腳之物,他們是怎麼想起來的?”
一名瘸腿的海盜說:“金身境武者果然厲害,這一手玩兒的真絕!老大,我們怎麼辦,對方好像是朝着咱們這邊過來的,估計已經識破了這條船的僞裝,準備來個擒賊先擒王。”
海盜頭子眉毛一皺,喝道:“都別愣着啊,咱們的牀弩和石炮是吃素的嗎,給我打!不要停,爭取把他砸死在海里,快打!”
石炮是牀弩都是需要瞄準的,等它們發射-出來的時候,鄭致遠早就換位置了,石彈和**全都被甩在身後。
距離越來越近,海盜頭子急了:“牀弩兵,你們給我瞄準了再打!石炮手,你們發射之前不會加上提前量嗎,要是讓對方登上咱們的船,誰都別想活!”
石炮手開始計算提前量,牀弩兵瞄準後才發射。
鄭致遠變直線前進爲蛇形,成功的將**和石彈甩開,幾次跳躍之後,與敵船的距離被拉近至二百米。
海盜頭子見擋不住他,慌忙下令準備小船,隨時逃走。
偵察船上,葉雲揚手舉望遠鏡,看着慌作一團的海盜船,笑着說:“他們的指揮系統已經癱瘓了,沒有旗艦的命令,其他的船不會開火,鄭致遠一定會拿下海盜頭子,咱們安全了。”
陳世萊長出一口氣,對着他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說:“公子真是厲害,能在危急時刻想出對策,在下欽佩不已。”
葉雲揚擺擺手,他不喜歡被人拍馬屁。
鄭致遠猛地拋出蓋板,落在身前三十米處,這次他選擇雙腳同時落下,猛蹬木板。
木板受力之後,整個沉入水中,鄭致遠已然飛起,直撲一百五十米開外的海盜船。
木板再次從水中浮起,它已經圓滿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海盜頭子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身,想要直接跳進下面的小船,可他還沒等他起跳,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跳一個試試,本座保證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股強烈的恐懼直衝雲霄,他是想跳的,可是兩條腿不聽使喚,同時一軟,他歪倒在甲板上。
回頭望去,鄭致遠就在站距離自己兩米遠的地方,一副傲視天下的表情。
鄭致遠再次開口:“膽子不小啊,敢對本座的小師叔下手,還以爲你是多厲害的人物呢,沒想到只是個明竅境武者,你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明竅境武者面對金身境高手,猶如螞蟻看大象,實力差距有着天壤之別。
他嚇壞了,心中本來就不多的反抗想法,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很清楚,人家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他哆哆嗦嗦的說:“誤會……我想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你-大-爺!”鄭致遠隨手一揮,掌風準確擊中海盜頭子,他肥胖的身體撞在桅杆座兒上,張嘴噴出一口血。
鄭致遠再次擡起手掌,冷聲說:“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情況,本座沒有跟你聊天的閒情逸致,給你十秒鐘的時間,馬上下令讓其他船隻放棄攻擊,否則你得死!”
海盜頭子很聽話的點點頭,對着手下吼道:“你們都是聾子嗎,沒有聽到國師大人的話,趕緊向其他船隻發旗語,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否則……否則老子拉他當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