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揚達成了此行的目的,樂滋滋的離開皇宮。
建議發展海軍,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是天方夜譚,但是作爲一個擁有現代靈魂的人,他清楚知道要想成爲一個真正的強國,海軍是十分重要的一個環節。
和地球一樣,聖天大陸也是個海洋麪積比陸地大的世界。
皇帝和太子繼續坐在御書房裡,憧憬着強大海軍建成之後,會給敵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過了許久,太子眨了眨眼睛,問:“父皇,兒臣想不明白,您直接根雲揚問策就行了,爲什麼要和他交易呢?”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着說:“那小子是屬驢的,不拿鞭子抽他,他絕對不會主動往前走。當然了,光是抽也不行,抽狠了更不行,不但要掌握好這個度,而且還得拿好處哄着他才行,否則他是不會出力的。”
太子恍然大悟:“兒臣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把鞭子和胡蘿蔔結合起來,才能讓這頭懶驢變勤快。”
“正是此意。”皇帝面帶深意點頭說。
啊欠……
正在朝宮外走的葉雲揚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說:“沒着涼啊,難不成是誰在念叨我?”
他要是知道自己被皇帝父子比做驢,一定會氣的跳着腳罵:你纔是驢呢,你全家都是驢……
太子又問:“可是父皇,我們要秘密建設海軍,好像困難重重呢。”
皇帝一愣:“什麼意思?”
太子掰着手指頭說:“首先是必須保證機密不外泄,否則的話大秦會馬上效仿,我方的先人一步的優勢就不存在了;其次,造船需要大量的財力支撐,還得有一批熟練的造船工人,以嫺熟的技術爲基礎;第三,造什麼樣的船很關鍵,類似海岸警備隊的巡邏船是肯定不行的,船太小裝不了多少東西,也不抗風浪,執行沿海巡邏的任務都難,更別說是開到深海大洋去;第四,如何編練海軍將士,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們沒有經驗啊。”
皇帝臉一黑,兒子說的這四條都不太容易實現。
他突然意識到被葉雲揚騙了,那小子的話只說了一半,提出一個建議很簡單,如何實施和完成,他一點兒都沒有提。
就好比有人跟你說河裡有很多魚,你捕魚去吧,當你顛兒顛兒的的跑到河邊之後,才發現河水很深,魚的確是有,可是空着手怎麼捕?
“這個混小子,他絕對是故意的。”皇帝有理由相信,這些對葉雲揚來說根本不算問題,可是他沒有說出答案。
最關鍵的是沒有問他,要是能自己想出答案還好,如果不能,就得把他請過來問策,到那時他肯定會趁機索要好處。
太子苦笑着說:“兒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肯定會獅子大張口的。”
皇帝點點頭:“朕也有一樣的預感,算了,誰讓咱們有求於人呢。”
“可是,偏巧那小子不是個喜歡錢財、官職的人,天知道他會給我們出什麼樣的難題。”太子一臉悲憤的說,在他看來,凡是用錢能解決的都不叫事兒,皇帝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
反之,凡是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全都是大事。
葉雲揚不是不喜歡錢,而且認定一個原則——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他不是迂腐的人,不偷不搶只是針對普通的老百姓,遇上那些爲富不仁的傢伙,用什麼手段都是合理的。
葉雲揚哼着小曲兒走出宮門,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內宮,笑着自語:“有你們求我的時候,嘿嘿。”
太學,數千名學生站在廣場上,秦巍在幾名同事的簇擁下登上講臺,其中包括剛剛被降爲副祭酒的王承安,一張臉拉的比驢都長,跟意氣風發的秦巍形成鮮明對比。
秦巍用銳利的目光掃視學生,朗聲道:“同學們,本人既已被陛下重新任命爲祭酒,那麼一切的事物照舊,本祭酒不在的這段時間,那些所謂的新規定一概廢除。”
王承安的臉變成了鍋底色,秦巍雖然沒有明說,但字裡行間透出一個明確的意思,老子的地盤老子做主,誰都別想指手畫腳。
沒有人反對,這種結果在意料之中,秦巍很滿意衆人的表現,繼續說:“眼看就要進行端陽節大比了,本祭酒對參賽隊員很有意見,之前的名單作廢,重新選吧。”
司業小心翼翼的說:“祭酒大人,參賽選手是通過比賽選出來的,都是本校的佼佼者,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秦巍瞪着眼睛說:“什麼佼佼者,等級高對嗎,等級能代表一切?昨天被開除的四個傢伙當中,有兩個都是參賽選手,本祭酒就納悶兒了,這種貨色也能當選,你們確定是讓他們去給太學爭光,而不是抹黑?思想品德方面有問題,等級再高也是不合格的,本祭酒才離開多長時間,太學就變成這樣的風氣,唯等級論英雄,人品根本不在考慮之內,你們不覺得臉紅嗎?”
這是指桑罵槐,皇帝斥責王承安不能嚴謹治學,不能做到公平公正,是爲人品很有問題。老話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他一手製定的人選名單,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巍的話帶着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味,可是偏巧讓人沒辦法反駁,誰讓隊員中有馬遠鵬這樣的貨色呢,那傢伙一直都很受王承安的賞識,被其稱之爲種子選手。
王承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覺得把事情想的簡單了,原本只是以爲沒有了出頭之日,現在看來,繼續待在太學要受盡屈辱。
秦巍轉頭瞄了他一眼,說:“想要參賽的學生到副祭酒那邊報名,本祭酒會根據學生們的綜合情況,從中挑選出品學兼優的人蔘加比賽。”
與此同時,國子監里正在召開會議,監正楊博瞻親自主持,教諭以上的人員全部到場。
經過東方平泰的一番解釋,大家總算是搞清楚了皇帝的良苦用心,決定改變現有的教學模式,務必要讓國子監面貌一新,無愧於皇家學院的金字招牌。
不少教諭面露難色,楊博瞻沉聲說:“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無非是害怕監生們背後的強大背景,怕得罪了學生會遭到報復。你們放心,不管出什麼樣的事情,全部由老夫本人一力承擔,你們只管對學生們嚴加管教,有人過來找麻煩,你們就往本監正身上推。國子監被人罵了那麼多年,必須做出改變,就算是拼上老夫的監正職位,也在所不惜。”
很多人放心不少,楊博瞻又說:“之前被大家視而不見的制度,必須嚴格起來,任何敢於違反校規的人都要受到懲罰,屢教不改或者情節嚴重者直接開除,我就不信誰敢不爲自己的前途着想。”
東方平泰點頭說:“我同意監正大人的觀點,國子監最大的缺點是懶散,不光學生懶散,教諭、博士們也懶散,只有這一點得到徹底的解決,才能讓陛下看到我們的變化。”
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的課堂上,仍然是一種散漫的氣氛,學生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幾分鐘後,精神抖擻的教諭們回到各自的班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宣讀校規。
學生們不以爲然,有些膽子大的出言嘲諷,問教諭是不是吃錯藥了,這套規定誰都知道,可是誰都沒有把它當回事兒。
吳俊彥拽了拽葉雲揚的衣袖,小聲說:“葉兄,什麼情況?”
殷子時也投射過來詢問的眼神,葉雲揚壓低聲音說:“很明顯,這是要對咱們下狠手了,你倆可別不當回事兒,千萬別忘風口浪尖上撞。”
二人點頭:“明白。”
教諭們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繼續念校規,直到唸完最後一條,說:“同學們,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但是從這一刻起,任何人都得遵守校規,敢於違犯者一律照章嚴辦,希望大家不要以身試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學生語氣囂張的說:“小爺我倒要看看,以身試法到底會怎麼樣?”
教諭冷笑:“上課期間打斷教諭的話,作爲學生卻自稱小爺,你同時違犯了兩條校規,要被計大過一次。我想你應該知道記大過是什麼意思,三次大過就會被開除,好自爲之吧。”
說完,他在文件夾上記下學生的名字,看來大過的處罰是沒跑兒了。
學生當然不服,喝道:“你少嚇唬人,計大過、還開除,你有那麼大的膽子嗎?我父親是桑國公,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你這個小小教諭死無葬身之地,識相的就把剛纔的大過給我劃掉,否則要你好看。”
葉雲揚笑着搖搖頭,心道這傢伙是主動找死,真以爲教諭跟你鬧着玩兒呢,他敢計你的大過,就一定敢開除你,要是沒人給他撐腰,他說話怎麼可能這麼硬氣。
教諭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對方,冷聲說:“當衆威脅、辱罵、輕視教諭,這可不是記大過能平掉的罪責。”
學生笑的更囂張了:“怎麼,你敢開除我?我爹可是……”
“你爹是天王老子也白費!”一個怒吼聲從窗外傳來,楊博瞻邁着大步走進來,先對着教諭點頭示意,然後指着被嚇的不輕的學生說:“你,不服管教,公然威脅、辱罵教諭,已經被開除了,馬上去收拾鋪蓋捲兒滾蛋!桑國公會收到本監正的親筆信,你最好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否則就等着被他打死吧。”
學生直接傻眼了,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
吳俊彥和殷子時對視一眼,一起用感激的眼神望向葉雲揚,感謝他剛纔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