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葉雲揚的身份太過重要,陳木陽還是火速返回府邸,親自動手扒-開每一堆廢墟,找到了好幾個生還的人,卻不見他的蹤影。
一名受傷頗重的家丁描述說,葉雲揚是在逃跑過程中遭到賊王的打擊,他曾動用神祗武器進行格擋,但沒能奏效,最後還是被劍氣擊中,摔在外面的街道上。
順着家丁指出的方向,陳木陽在街道上發現一些零星的血跡,從形狀上不能判斷,這些血是從人口中噴出來的。
可是他人呢?
這時,有個昏迷中的傷者醒過來,見家主在詢問葉雲揚的情況,開口說:“軍師大人,我在昏迷前看到一支車隊從這裡經過,他們看到街上躺着個人就停了下來,有人上前查看……至於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陳木陽快步走過來:“什麼車隊,看清楚了沒有?”
那人努力回憶了半天,說:“好像是大軍師家的,車上有他家的標記。”
陳木陽心道那就對了,在賊王城裡除了自己和葉雲揚之外,知道內情的只有諸葛浩宕,據說大軍師府在下午就已經大門緊閉,好像是在收拾東西,只有他們一家能做到在漢軍進城時從容逃走。
南門方向傳來消息,說守軍跟着諸葛浩宕的車隊跑了。
但就算是這樣,陳木陽也不敢確定是他救了葉雲揚,畢竟沒找到可信的證據,只是猜測而已。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裡沒有葉雲揚的屍體。
到天亮的時候,漢軍已經完全控制了賊王城,只剩下些許零星的小規模反抗,對大局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城外,二十幾萬來援王城的賊兵再次變成潰退,被漢軍和越軍像趕鴨子似的追殺了一路,投降者不計其數,在潛伏者將領的鼓動下,不少不對整建制的“起義”,被漢軍臨時收編。
就這樣,除了西線幾萬人改道逃向南線之外,剩下的人聽說王城陷落、賊王身死的消息之後,全部選擇放棄抵抗。
加上之前俘虜的賊兵,投降者達到近二十萬,被漢軍殲滅的總人數有十五萬左右。蠻兵在東線殲滅的五萬餘人,六十萬賊兵已經被消滅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當中,大部分聚集在南線,繼續與東蠻軍對峙,少數成爲喪家之犬,盤踞在地形複雜的地方,與山賊無異。
葉雲揚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穹頂,中間帶有圓形的氣窗,陽光通過氣窗照進來。
很明顯這是一座氈帳,身體下面是軟-綿綿的毛毯,自己怎麼會躺在帳篷裡呢?
他記得自己被賊王的劍氣擊中,口吐鮮血摔在大街上,就算是被人救起,也應該是躺在屋子裡纔對。
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但只是頭部帶和脖子的小幅度動作,就已經嚴重牽動到胸口的傷勢,不但沒有成功,反而疼的他直咧嘴。
他妹的,賊王下手還真是黑啊,小爺跟你勢不兩立。
這時,一名侍女從外面走進來,正好看到他嘗試坐起來的動作,驚叫一聲:“大小姐,他醒了,您快過來看啊!”
葉雲揚一愣,大小姐?
難道我是被某個女孩子給救了,不錯嘛,小說裡常出現的情節總算是讓自己碰見一回,傳說中的英雄落難、小姐搭救,英雄在小姐的細心照顧下逐漸痊癒,在這個過程中二人情愫暗生,然後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咳咳,等等,爲什麼剛纔的侍女看起來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就是想不起來。
“他可算是醒了,整整睡了兩天,我還以爲他醒不過來了呢!”
當另一個女聲在帳外響起的時候,他瞪大眼睛,心道不會這麼悲催吧,竟然是她?
果不其然,一張他很不願意看見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見他一雙賊眼滴溜亂轉,還流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諸葛盈琪沒好氣道:“怎麼,你好像很不願意看到我?”
葉雲揚實話實說:“雖然你長的很漂亮,我也很喜歡看美女,但是此時時刻,我真的很希望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你。”
美女哼笑道:“知足吧,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了。”
葉雲揚反駁說:“那可不一定,也許我會被別人救起。”
“做夢吧你。”美女很有耐心的說:“當時的賊王城那麼亂,街上不但有四處逃亡的人,還有拿着兵器拼命的漢軍和賊兵,你身受重傷躺在街上,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先不說橫衝直撞的馬車,光是人的腳就能把你踩死。你也是,選個什麼地方不好,偏偏要趴在大街上。”
葉雲揚臉一紅:“你說的輕巧,我有資格選嗎?”
諸葛盈琪笑了:“也是,話說你的命還真是夠大,被耀空境武者發出的劍氣擊中,居然沒有死。”
他皺眉說:“賊王不是金身境嗎?”
美女笑着說:“你還不知道吧,他在幾年前就已經升了耀空境,雖然他本人極力保密,但還是被我爺爺察覺到了。”
他眼睛一瞪:“那你們怎麼不早提醒我和師傅,這麼大的事情,你倆居然守口如瓶,這是身爲合作伙伴該做的嗎?”
美女眼眉一挑:“你敢發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
葉雲揚啞口無言,有些秘密是不能說的,就算是對陳木陽都要保密,更別說你們這些外人。
諸葛盈琪表現的很大度,說:“放心,我不會跟你計較的,誰讓你是我的師弟呢,安安心心的在這裡養傷吧,此地十分安全。”
葉雲揚盯着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問:“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南線大營吧?”
就像陳木陽把潛伏者安排在北線和西線那樣,諸葛浩宕的親信集中在南線和西線一部,賊王城完蛋了,他當然要舉家逃向南面。
諸葛盈琪也不隱瞞,點點頭說:“沒錯,賊王城被漢軍佔領了,我和爺爺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幻想着和大漢共享勝利果實,而是選擇默默離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怎麼樣,我們的境界很高吧。”
“高,實在是太高了。”葉雲揚心道你們怕被漢軍找麻煩,什麼深藏功與名,不往自己臉上貼金會死嗎?
美女笑了:“算你識貨,不枉師姐我把你從危險之地救出來。”
他當然能想到諸葛盈琪別有用心,如果只是爲了救人,何必帶着他來到南線大營,當時賊王城裡滿是漢軍,隨便交給誰都行,至少比帶他來這裡要強的多。
有一個人問題他需要搞清楚,既然賊王是深藏不漏的耀空境武者,他發出的劍氣能輕鬆殺死明竅境的人,自己只有玄光境的等級,就算是用三種神祗武器進行格擋,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爲什麼沒有當場死掉,只是受了重傷。
“想知道原因?”諸葛盈琪眨着大眼睛說:“我解釋給你聽。”
她從旁邊的矮几上拿過一件物品,說:“是它幫你擋住了大部分的劍氣,你才撿回一條小命。”
那是大師兄霍鴻親手煉製的護心鏡,上次在帝都,就是穿着它擋住毒巫的發出的**。正是因爲親身體驗了它超強的防禦力,葉雲揚懇求霍鴻再煉製一套,這樣前心後心都能得到保護。
當時霍鴻還很不情願呢,因爲煉製這種護心鏡極爲費事、費力,關鍵是要耗費好幾種超貴的原材料,要不是因爲葉雲揚隻身來南山執行任務,他肯定不會答應的那麼爽快。
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件靈器,在關鍵的時候救了他一命。
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謝謝霍鴻,至於如何謝,他已經想到了,那就是個給大師兄一個機會,用類似護心鏡的方法,給他煉製能覆蓋全身的盔甲,再遇到耀空境高手就不用害怕了。
護心鏡已經裂開成爲兩半,切口十分平滑,由此可見賊王的劍氣多麼厲害。
他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會是你給我脫的衣服吧?”
諸葛盈琪俏-臉一紅:“做什麼白日夢呢,我纔不會脫你的……實話告訴你吧,是爺爺讓人給你療傷的。”
“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爲自己的清白毀在你手裡了呢。”葉雲揚賤兮兮的說。
諸葛盈琪氣的不輕,要不是看在他受重傷的份兒上,非得揍一頓不可,一邊在心裡默唸我不生氣,一邊轉身離開,跟這個貨說多了話會把人氣死的,還是眼不見心不煩比較好。
等她快要走出帳篷的時候,葉雲揚突然問:“我的傷嚴重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見對方一臉懇切的表情,回答說:“內傷比較嚴重,五臟六腑都受到一定的損傷,需要長時間療養才能痊癒。外傷比較輕,只是在胸口留下一道半尺長的傷口,深度一釐米左右,未曾傷及到骨骼和心脈。”
“那我就放心了。”葉雲揚長出一口氣,但他突然一挑眉毛:“你怎麼知道我胸口的傷,長度和深度都知道的那麼清楚,還敢說沒有偷看?老天爺啊,我辛苦珍藏了十八年的貞潔,就這麼被人毀於一旦了,天理何在!”
諸葛盈琪火冒三丈:“姓葉的,你太過分了,我發誓沒有看過你的身體……是爺爺告訴我的,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你徹底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