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李孟奇被殺的消息,葉雲揚和陳木陽長出一口氣。
說實話,讓葛正良出面殺人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當時情況太過危急,沒有時間安排其他人去執行。
雖說香主只是低級軍官,但也不是舵主說殺就能殺的,首先得有充足的理由,然後報請上級,經過批准之後才能行刑。厲子巖對此有很大的意見,要不是考慮到大戰在即,正處在用人之際,他肯定會重重的處罰葛正良。
陳木陽也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所以提議讓葛正良動手。
至始至終,厲子巖都不知道李孟奇的真正死因。
大漢帝國,皇宮。
太子劉榕一臉高興的跟皇帝說:“父皇,我們的計策起作用了,雲揚他們已經渡過難關。”
“好!”皇帝也很高興,說:“我們的那兩場戲總算是沒有白演,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太子奉上葉雲揚的親筆信,說:“除了敵方的詳細情報之外,他在信中提出幾個建議,兒臣覺得可行。”
皇帝打開信仔細閱讀,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很好,你馬上按照他的建議進行細化,作爲我方南征的主要策略。”
“兒臣遵命。”太子躬身一禮,又說:“還有一件事,是不是可以抓石彭越了?有他這麼個奸細在朝廷,我總覺得不放心,生怕哪天他接觸到核心機密,一旦送到賊王手裡,對我們極爲不利。”
皇帝想了幾秒種,說:“不急,此人至關重要,用好了對我方有利。就像這次,如果沒有他的話,賊王怎麼可能輕易上當。”
太子眼睛一亮:“兒臣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讓他繼續傳遞假情報,迷惑賊王!”
皇帝笑了:“沒錯,所以我們不但不能動他,而且還得讓他以爲接觸到了核心機密,這件事也交給你去辦。”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辦的漂漂亮亮。”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正月二十這一天,按照之前的安排,二十萬大軍在今天開拔。
皇帝親率太子和百官來到封將臺,先宣讀討賊檄文,然後封將、賜印,最後是祭旗,每個細節都舉辦的有板有眼。
石彭越就站在人羣中,目睹全過程。
然後皇帝下令部隊開拔,以最快的速度南下,二十萬軍士齊聲高喊必勝口號,聲勢震天。
石彭越回去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將情報送出,內容包括漢軍的編制構成,主將的相關資料等等。
消息很快送到賊王手中,他召集四大軍師開會,通報漢軍的情況。
諸葛浩宕首先發言:“看來漢帝很重視這次南征,居然派出了對抗大秦都捨不得用的鐵鷹軍,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在大漢帝國中首屈一指。”
陳木陽說:“多年來鐵鷹軍一直都是在北方作戰,他們能適應南山複雜的地形和氣候嗎,本人持懷疑態度。”
賊王說:“鐵鷹軍在北方對抗戎狄的時候,打過很多次山地作戰,南山的地形應該難不住他們,唯一可以倚仗的就只有氣候了。可現在是春天,至少會有連續三四個月的晴好天氣,我們必須捱過這段時間,等到了夏天才能佔到一些便宜,希望他們承受不了夏天的燥熱。”
五人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制定好的策略,待與敵接觸之後,視情況做出調整。
回到家,陳木陽把情況告訴葉雲揚。
葉雲揚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卻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隨着時間推移,南山地區的氣憤驟然緊張起來,大家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敵人出現,什麼情況?
按照可靠的情報,漢軍會在半個月之內出現在南山,可現在已經是第十六天了,連漢軍的影子都沒看到。
賊王同樣疑惑不解,深入到大漢數百里的探子回報,也沒能看到漢軍。
柴江濤急匆匆的走進聚義廳,說:“王兄,找到漢軍了。”
賊王大跨步走向地圖,說:“在哪裡,指給我看。”
柴江濤伸手指着地圖中間的一處位置,說:“在這裡。”
“王弟,你不是開玩笑吧?”賊王瞪大眼睛,說:“那是大漢的中南部,距離南山得有三千里,漢軍已經出發半個多月了,怎麼可能只走了一半的路?”
柴江濤苦笑着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可事實就是這樣,漢軍自打從帝都出發之後,每天的行進里程不過二百里,十五天一共走了三千里,可不是剛到中南部嘛。”
賊王愣住了,怎麼會這樣,說好的輕裝簡行呢,說好的以最快速度南下呢?大名鼎鼎的鐵鷹軍,每天的行軍速度只有兩百里,不怕讓人笑掉大牙嗎?
要知道,就算是諸侯國的三流軍隊,每天走三百里都是不成問題的,鐵鷹軍那麼好的裝備,每天至少走六百里纔對。
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親弟弟柴江濤,賊王肯定會一巴掌呼過去:“讓你丫的謊報軍情!”
他很清楚,柴江濤是不會撒謊的。
“怎麼會這樣,漢帝對此沒有意見嗎,開拔之日-他親口下令快速行軍呢。”賊王想不通這個問題。
柴江濤回答說:“皇帝很生氣,因爲行軍速度的問題,他已經處罰了多名將領,光主將就換了三次,可奇怪的是不管換了誰,大軍的行軍速度就是提不上去。”
“主……主將也換了?”賊王再次瞪大眼睛,之前的功課算是白做了,他曾經三次召集智囊團,對鐵鷹軍主將進行分析,包括性格、用兵等方方面面,以便在對戰之時料敵先機。
柴江濤點點頭:“現在當人主將的人,是皇帝臨時指派的,不過按照之前的經驗看,他很快就會被趕下臺。”
賊王怎麼都想不明白,漢軍到底是怎麼了,士兵們的膽子夠肥啊,不聽將軍的已經夠過分了,居然連皇帝的命令也不聽,難道是他們的內部出了什麼問題?
兩人疑惑不解的時候,二軍師府迎來兩位貴客,是諸葛浩宕和諸葛盈琪祖孫倆。
其實嚴格意義上說只有一位貴客,諸葛盈琪是陳木陽的徒弟,幾乎每天都會過來學習武技,大家早就把她當成家裡的一員,所以不算客人。
陳木陽表現的很熱情,跟諸葛浩宕同殿爲臣多年,二人很少到對方的府邸做客,他親自將祖孫二人迎進書房,上最好的茶,讓人去叫葉雲揚過來,並且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攪。
葉雲揚出現之前,祖孫二人表現的禮數十足,但當他一腳踏進書房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馬上變了。
特別是諸葛盈琪,變化之快、幅度之大令人咂舌。
葉雲揚嚇了一跳,心想他倆這是唱那齣兒啊,爲什麼臉上都帶着興師問罪的表情?他苦思冥想好大一會兒,這些日子自己一直乖乖待在府裡,可以確定沒有惹到他們,那到底是爲什麼?
還沒等他坐下,諸葛盈琪就忍不住了,用質問的語氣說:“葉雲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他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是漢軍爲什麼還沒有出現。”美女直視他的雙眼。
他長出一口氣:“原來你們是爲了這件事兒來,嚇死我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呢。”
美女瞪着眼睛說:“這還不算天大的事情?鐵鷹軍於正月二十那天開拔,今天已經是二月初五了,整整十六天,早該到南山了,可他們卻剛剛到大漢中南部,這算怎麼回事?”
葉雲揚笑了:“二位的情報很準確嘛,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的。”
美女就要發飆了,諸葛浩宕將她攔下,說:“雲揚,我們是合作伙伴,你這樣藏着掖着不好吧,二軍師,你怎麼說?”
陳木陽搖搖頭:“說實話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原因。雲揚啊,既然大家坐在同一條船上,爲師覺得還是開誠佈公比較好,免得因爲情報不統一,出現判斷上的失誤,繼而造成不好的結果。”
葉雲揚聳聳肩:“好吧,既然你們都想知道,我就明說了吧,這是皇帝的計策,他知道南山賊已經做好了迎敵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不是不行,但是會人困馬乏,不利於接下來的戰鬥。所以呢,他決定放緩行軍速度,就算不能做到以逸待勞,至少可是保證士兵們最佳的精神狀態,另外還可以麻痹敵軍,趁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發起進攻,獲取最大的戰場利益。”
諸葛浩宕皺着眉想了一會兒,擡頭問:“就這麼簡單?”
他並不懷疑葉雲揚說謊話,只是覺得他有所保留,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基本上就是這樣吧,反正皇帝是這麼跟我解釋的。”他一臉信誓旦旦的說。
諸葛盈琪也有所懷疑:“不對吧,又是換主將,又是斥責鐵鷹軍動作遲鈍,只是爲了麻痹敵人?”
陳木陽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的表情裡不難看出,他也是不相信的。
面對一羣人精,想要有所保留實在是太難了,葉雲揚深深的感覺到這一點,只好實話實說:“皇帝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麻痹敵人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首先向南山發起攻擊的不是漢軍,而是東蠻王的部隊,其實在剛過完年的時候,孟準就已經完成了三十萬大軍的集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就會對南邊動手。”
諸葛浩宕馬上發現新問題:“漢軍還在三千里之外,如何與東蠻完成南北夾擊?”
“簡單啊,在所有人都以爲漢軍還得行軍十五天,突然加快行軍速度,在五天內殺到他們面前。”葉雲揚微笑着說:“各位想想,到那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現在你們該信了吧?
而他心裡想的是,你們要是以爲這是實話,那就真的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