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裡,葉雲揚和諸葛盈琪四目相對。
葛正良一個勁兒的給他使眼色,意思是千萬要隱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諸葛盈琪的這種行爲無異於挑釁,她和大軍師到底是什麼目的?
諸葛浩宕一臉的苦笑,他也沒想到孫女見到葉雲揚後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她一路上從未提過切磋的事情。
葉雲揚嘴角微微上揚,他很清楚這是諸葛盈琪的激將法,如果換成別人的話他會不予理睬,但現在他不但要答應,而且還會提出自己的要求。
諸葛盈琪的俏-臉上也帶着笑意,除了自信之外還有一些明顯的傲氣。
“既然諸葛小姐這麼有雅興,我實在是沒有拒絕的理由。”葉雲揚語氣平淡的說。
葛正良急忙搖頭,他覺得在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之前,還是不要答應比較好。
諸葛盈琪拍手道:“好,王校尉果然是個爽快的人,怪不得能被葛舵主這麼看重,因爲我的武者等級比你高,公平起見咱們還是別上擂臺了,就當是一次普通的切磋,不過規矩還得按照擂臺戰來,我不使用符籙,你可以用凌空畫符,怎麼樣?”
葉雲揚無視葛正良的搖頭動作,說:“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那就是咱們私下切磋,我不希望旁邊有人看着,也不希望有人知道結果。外人在場的時候我會感到有壓力,畢竟你是大軍師的孫女,衆目睽睽之下我不得不做出謙讓之舉,也就失去了切磋的意義。”
“沒問題。”諸葛盈琪答應的很爽快,轉頭對着大軍師說:“爺爺,我跟王校尉去切磋,你們都別跟着,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諸葛浩宕知道她的性格,一旦是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有些無奈的點點頭,說:“記住一定要點到爲止,咱們是客人,萬不可和主人傷了和氣。”
葛正良拽了拽葉雲揚的衣袖,小聲說:“你太魯莽了,爲什麼不聽我的?”
葉雲揚淡淡一笑:“客人盛情邀請,我不好拒絕,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他也只能很無奈的說:“別傷了諸葛小姐,切磋完了就趕緊回來參加宴會。”
“明白。”葉雲揚點點頭。
在他的帶領下,二人來到駐紮地南邊的一處練功場,首先清理閒雜人等,直至偌大的場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諸葛盈琪的兵器是一柄秋水長劍,近三尺長的劍身上帶有流雲飛瀑一般的花紋,劍鋒閃着寒光,劍格上鑲嵌藍綠兩色的寶石,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兵器。
“王啓亮,既然你會凌空畫符,又是從大漢那邊過來的,應該也學會了其他幾種新巫術吧?”諸葛盈琪用猜測的語調說。
明人不說暗話,葉雲揚很爽快的承認:“沒錯,我都學會了。”
他知道刻意隱瞞是沒有用的,早晚有一天會顯露出來,不如坦誠一些,至少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很實在。
諸葛盈琪笑了:“好,據說這幾種新巫術的創始人葉雲揚跟你年齡相仿,而且也是巫武雙修,看來你一點兒都不比他差。”
“諸葛小姐過譽了,我愧不敢當。”他謙虛道。
“那我們就開始吧,沒有人在旁觀看,你不需要有任何壓力,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吧。”諸葛盈琪向他發出正式挑戰。
葉雲揚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也請諸葛小姐不要有所保留,務必全力以赴。”
諸葛盈琪是興平舵的貴客,他必須有所保留,比如說能使人形象全無的天雷符、火雷咒等等符籙,能不用盡量不用,至於疲力符、禁錮符則可以盡情使用。
他首先展開遠程攻擊,單手持握刑天盾,另一隻手將刑天斧擲出,接着在盾牌的掩蓋下開始畫符。
諸葛盈琪不慌不忙,動作敏捷的向側面閃身,輕鬆躲過飛來的斧子,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加快攻擊節奏,藉此打斷對手的畫符過程,好像是故意等着他發出符籙攻擊。
幾秒種後,一張三級禁錮符飛出。
諸葛盈琪嘴角微微上揚,一手右手手腕,帶動秋水長劍挽出一朵劍花,將閃着金色光芒的符籙突然捲入其中。
符籙的飛行速度瞬間降到最低,直至完全停止,隨即憑空消失。
葉雲揚瞪大眼睛,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破符方法!不是他孤陋寡聞,身爲聖祭司賀玄遠的徒弟,整天混跡在霍鴻、屈平原這些師兄身邊,隨時可以接觸到最新的巫術和修煉方法,在他的印象裡破除符籙攻擊的方法只有兩種,一是及時躲避,二是用符籙對符籙,使用武器破符別說沒見過,聽都沒有聽說過呢。
“王啓亮,你要是就這麼點兒本事的話,一定會敗在我的手裡,而且會敗的很慘。我要進攻了,你可得小心一些,雖說是點到爲止,但我不保證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諸葛盈琪用嘲諷的語氣說。
又是激將法,但顯然這次比上次更有用,葉雲揚已經被激怒了。
他左手持盾右手握斧,斷玉鉤位於身體正前方,除了後背之外全被保護的嚴嚴實實,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凌空畫符。
之所以把防禦搞的跟烏龜殼似的,是因爲諸葛盈琪有着修元境的實力,從她剛纔破符的手法不難看出,她也是個很注重實戰的人,有必要先保護好自己,免得被她打個翻身仗。
諸葛盈琪一臉輕鬆的表情,她在等着葉雲揚新一輪的攻擊,在她看來既然是切磋,就要留給對手發揮最強戰鬥力的機會,否者就失去了比試的意義,在對方黔驢技窮的情況下出手打敗他,那纔是最完美的結果。
所以她不着急進攻,等着看葉雲揚還有什麼看家本領。
與此同時,興平舵的會客廳裡,葛正良表情恭敬的坐在諸葛浩宕對面,在老頭兒如鷹一般的目光下,讓他產生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好像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老頭兒的面前。
他不得不承認,能當上軍師的全是人精,以前總覺得二軍師難對付,現在看來大軍師更不好糊弄。
“葛舵主不用緊張,本軍師只是來視察你們的過節情況而已,貴部不但軍容整潔,難得的是能在節日期間也不放鬆警惕,如果其他各堂、各舵也能做到這一點兒,何愁大漢帝國的對我南山的虎視眈眈。”
葛正良語氣謙虛的說:“承蒙大軍師誇讚,卑職惶恐萬分。”
諸葛浩宕擺擺手:“我說是實話,每到過年的時候都要下來視察,是不是應付檢查,本軍師一眼就能看出來。”
葛正良抱拳說:“多謝大軍師,本部因爲處在南山北面,與大漢接壤,是敵人進犯的第一防線,所以卑職不敢大意。根據以往的經驗,漢人總是喜歡在我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偷襲,卑職身爲舵主有守土抗敵之責,不敢懈怠。”
諸葛浩宕很欣慰的點點頭:“不愧是振威堂的四大金剛之一,境界比別的舵主高很多,本軍師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們可以安安心心的過個好年,在過節期間不會有敵人出現,因爲大漢皇帝決定年後向南山用兵,所以不會派人過來騷擾。”
“卑職記住了,多謝大軍師提醒。”
咔嚓……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打在石質地面上冒出一股白煙,諸葛盈琪從白煙中躍出,半邊身體上帶有幾條快速遊動的電弧。
她並未被閃電直接擊中,這幾條電弧沒能對她產生任何影響。
攻擊類符籙和輔助類截然不同,首先體現在攻擊方式上,輔助符籙多以圖案飛向目標的方式,圖案擊中對手的身體纔會奏效;攻擊類則不同,大多數會在啓動的一刻消失不見,化作相對應的攻擊手段,讓對手防不勝防。
諸葛盈琪能成功躲避天雷符,首先說明她的反應速度很快,其次是判斷力很準,要是不能準確判斷閃電的攻擊方向,躲避是沒用的。
再一次攻擊失利,葉雲揚惱羞成怒,接連擲出斧子和盾牌,加上斷玉鉤,三件神祗武器分別從上、左、右三個方向飛向諸葛盈琪。
諸葛盈琪笑了:“這麼快就拼命,是不是有點兒早了?”
她沒有注意到葉雲揚微微上揚的嘴角,他所謂的惱羞成怒是假象,爲了給另外一張符籙打掩護。
這是一張冰凝符,屬於攻擊類符籙中的異類,以幾近透明的方式飛向目標,擊中目標之後產生冰凍效果。
諸葛盈琪的注意力全在三種神祗武器上,不是她輕敵,因爲葉雲揚剛剛使用了天雷符,她不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能完成第二張符籙。
叮噹……當……
她用長劍擋住刑天斧和斷玉鉤,彎腰低頭躲過刑天盾,正要向葉雲揚發起攻擊,突然察覺到一絲危險朝着自己逼近,不假思索的閃向左側。
但還是慢了一步,透明的符籙圖案打在她的右下臂上,半條胳膊以目視可見的速度被冰凍起來,右手也沒能逃過一劫,連帶着劍柄同時出現白色的冰霜。
怎麼會這樣?
她吃驚不已,自己已經夠小心的了,竟然還是沒躲過對方的偷襲。
葉雲揚笑了:“現在知道凌空畫符的厲害了吧,你是主動認輸呢,還是我逼你認輸,自己選一個吧。”
諸葛盈琪面色一緊:“這兩個我都不選,我選擇打敗你。”
葉雲揚哈哈大笑:“小丫頭還挺頑皮,嘴硬是沒有用的,我會讓你深刻認識到這一點。”
就在他要發動下一輪進攻的同時,諸葛盈琪藏在背後的左手出現一把造型奇特的飛刀,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