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揚跟着葛正良去往興平舵,一路上了解了不少南山賊的情況。
一名香主手下有千人之衆,統領十名賊勇,每個賊勇帶領一支百人小隊。每個舵主手下有兩名香主,外加五名各統領五百人的校尉,以及自己統領的五百直屬隊,加在一起有五千人。
再往上一層是堂主,統領四名舵主,外加五千人的直屬隊,共計兩萬餘人;接着是東南西北四大賊將,每人統領十萬大軍,其中包括三名堂主。
最後是高高在上的賊王,統領四大賊將,是六十萬賊兵的最高統治者,在賊將和賊王之間設有軍師、參贊等職務,幫助賊王出謀劃策。
葛正良加封葉雲揚爲校尉,將自己的五百直屬隊交給他,藉此彰顯對他的信任,由於是是直屬隊,所以是跟舵主住在一起的,兩人可以隨時見面。
晚飯過後,葉雲揚來到葛正良的書房。
葛正良請他坐下,說:“在這裡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話,不用擔心隔牆有耳,沒人敢來這裡偷聽。”
葉雲揚點頭說:“那就好,畢竟我們做的事情太過重大,任何一點兒小疏漏都有可能造成重大影響。”
“使者大人放心,我這裡絕對安全。”葛正良信心十足的說,然後問:“下一步準備和誰接頭,需要我做什麼?”
葉雲揚說:“之前我已經篩選出十幾個第一批要接觸的對象,既然來到你這裡了,咱們就從你所在的振威堂開始吧。”
葛正良先是一愣,然後用不可思議的語調說:“怎麼,振威堂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潛伏者?”
葉雲揚笑着說:“不光有,而且還不止一個,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除了你之外的三個舵主都是咱們的人,有點兒造化弄人的意思是吧?其實當初我看到這些人的名字和職務的時候,也有點兒不相信呢,這也太巧了。”
葛正良驚訝了好一陣子,這才一拍桌子說:“怪不得呢,我們四個人能夠成爲好朋友,我說的是那種真正的朋友,作爲潛伏者要跟所有人交朋友,這樣才能套出更多的情報,但這些所謂的朋友都只是表面上的,根本不可能做到交心!但你說的那三個人不一樣,除了隱藏在心底的秘密之外,我們真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按理說在賊窩裡交不到真正的朋友,爲什麼每次見到他們三個,我就會不由自主的和他們掏心掏肺,他們三個也有一樣的感覺,原來原因在這裡,大家有着相同的任務,所以會在潛移默化之下成爲至交。”
“沒想到你們的關係這麼好,那你能確定他們三個仍然心向大漢嗎?”葉雲揚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問題。
葛正良沉吟片刻,說:“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跟我一樣,大家的性格差不多,而且能玩兒到一起,說明是有共同語言的,如果某個人已經放棄任務甘心當個南山賊,性格上會產生變化,不可能成爲我們的朋友。”
葉雲揚點點頭:“那就好,我放心了。”
“要不這樣,我把他們一個一個的約過來,先探探他們的底,然後再決定你要不要出面,要不要與之接頭。”葛正良建議說。
“用不着那麼麻煩,把他們三個一起約過來吧。”葉雲揚正色道:“時間不夠用是個**煩,要是對所有潛伏者都進行深入審覈的話,勢必要浪費很多的時間,所以我們耗不起。”
葛正良有些擔心的說:“可萬一他們當中有人生出異心,對你對任務都很不利。”
葉雲揚笑了:“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舵主在潛伏者當中只算得上小魚小蝦,就算有人產生了其他想法,咱們把他拉回自己的陣營就是了,我就不信他們會心甘情願當一輩子的山賊。”
“您說的對。”葛正良表示贊同,說:“我們四個舵主當中,年齡最大的不過四十歲,後面還有大半輩子的日子要過,就算還有上升的空間,也不甘心一直做山賊。既然是這樣,我們也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我馬上派人去送請柬,明天中午大擺筵席,到時候我們就挑明一切。”
“好。”葉雲揚點頭同意。
第二天,興平舵異常熱鬧,貴客接連登門,後廚則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各種珍饈美味接連出鍋,端上飯桌。
振威堂四大舵主被稱爲四大金剛,因爲四個人是至交好友,像這樣的宴會經常舉辦,沒人會懷疑什麼。作爲客人的舵主不但會自己來,而且會帶上心腹手下一起赴宴,圖的就是個熱鬧。
只是今天的宴會安排與以往有所不同,之前都是舵主、香主和校尉們坐在一個大房間裡,擺上三四張桌子,而今天是分開的,香主、舵主們分坐三桌,舵主們的桌子擺在葛正良的書房裡。
其他也沒有覺得多奇怪,一定是四位舵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因爲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比如說大漢派兵來犯,舵主們會趁着宴會的機會商議對策。
書房裡擺着一張八仙桌,上面擺着六個熱菜和六個冷盤,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外甜鹹口味的湯各一盆,外加美酒兩壇。朝北的一側擺着兩張椅子和兩幅碗筷,其他三個方向都只有一張椅子和一副碗筷。
葛正良請三個老友落座,然後吩咐侍衛一級警戒,書房方圓百米之內任何人不得接近。
三人分別是永平舵舵主金昌義,黑山舵舵主魏成武和榮驛舵舵主丁原朗,四人中除了丁原朗是聚神境之外,其他三人都是明竅境,而且丁原朗年齡最大,是爲老大哥。
丁原朗看了一眼葛正良身邊的空座位,說:“老三,是不是有貴客要介紹給我們?”
葛正良笑着說:“什麼都瞞不過大哥的眼睛,小弟的確有個貴客要介紹給你們,你們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他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年齡最小的魏成武猜測說:“你不會是把堂主大人請來了吧,要是他的話,我們纔不會吃驚呢。”
金昌義說:“是啊,咱們跟堂主大人那麼熟,當然談不上吃驚,除非你把賊將大人請來。”
葛正良搖頭說:“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賊將大人日理萬機,怎麼可能來咱們這種小地方赴宴,我要介紹給你們的是個年輕人,從他的身上我能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相信你們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說完,他伸手拍了三下巴掌。
一側牆壁上的書架分左右打開,露出密道,葉雲揚邁着大步從裡面走出,臉上帶着微笑對着四人抱拳。
丁原朗皺眉說:“老三,你藏的夠深啊,書房裡有密道這件事可從來沒跟我們說過。”
葛正良笑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些秘密,難道大哥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兄弟們?”
丁原朗表示贊同,換了個話題:“介紹一下這位年輕人吧,能讓三弟你如此的推崇,還說能從他身上看到年輕時的影子,肯定不是普通人。”
葉雲揚趕在葛正良前面說:“不勞葛舵主,我還是自我介紹吧,我在這裡的名字叫王啓亮,身份是葛舵主剛剛任命的一名校尉,統領興平舵直屬隊。”
三人表示疑惑不解,一般情況下直屬隊是不設校尉的,由舵主本人直接領導,最多弄個副校尉,而且一定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擔任,葉雲揚明顯是個生面孔,三人確定沒有見過他,是什麼原因讓葛正良對他如此信任,繼而委以重任。
魏成武第一個反應過來,問:“你在這裡的名字叫王啓亮,難道你還有其他的名字?”
葉雲揚點點頭,說:“我的確還有其他的名字,一會兒再告訴你們,現在解釋一下爲什麼葛舵主說能在我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那是因爲我來自大漢帝國,身負一項絕密任務。”
此言一出,三人同時變了臉色,丁原朗更是將手探向腰間的匕首。
“三位不要緊張,我沒有想要害你們的想法,難道連我這個兄弟還信不過嗎?”葛正良笑着說。
可是,書房裡的氣氛還是緊張起來,魏成武冷聲說:“王啓亮,本舵主聽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
金昌義面目猙獰道:“你說自己來自大漢,難道是來刺探情報的奸細?好大的膽子啊,就不怕我們殺了你嗎?”
“要說膽子大,跟各位相比我還差的遠呢。”葉雲揚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說:“三位稍安勿躁,剛纔是魏舵主先開口,那我就先爲他解惑吧,請金舵主和丁舵主稍等片刻。”
葉雲揚轉頭看着魏成武,一字一句的念出:“野蔬充膳甘長藿。”
“落葉添薪仰古槐。”魏成武想也不想的對出下面一句,接着說出第二句:“今日俸錢過十萬。”
葉雲揚對出最後一句:“與君營奠復營齋。”
魏成武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突然意識到身邊還有三個人,強壓着心中的激動,但還是忍不住問:“你……你這是那邊派來的?”
葉雲揚點頭:“八年的等待,讓魏舵主受苦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以英雄的姿態出現在親人面前,恢復原本的身份。”
最吃驚的不是魏成武,而是金昌義和丁原朗,二人同聲質問:“王啓亮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