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米雅,葉雲揚放下筷子走出酒樓,要是換成一般客人的話,小二早就跟上去要飯錢了,可他並沒有這麼做,是因爲他相信三級祭司不會賴賬,之所以出去是爲了打抱不平。
大街上,身穿國學院校服的米雅被幾個流裡流氣的傢伙堵住,幾個月不見,她的膚色恢復到國力大賽前的白-皙程度,身材更顯的玲瓏有致。
“陳浩思你不要太過分,要是再糾纏於我,我保證你沒有好果子吃。”米雅對着爲首的傢伙厲聲道。
陳浩思是東平王陳明達的侄子,仗着叔叔是國君沒少做欺凌弱者的事情,他冷笑着說:“米雅小-美人兒,你用不着嚇唬我,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國學生的牌子已經不如以前那麼硬了,還真以爲會像以前那樣有人給你撐腰,簡直是白日做夢!乖乖跟我走吧,我保證一定會加倍的憐惜你,哈哈哈。”
米雅緊-咬貝齒,對方四人都是修元境武者,動手的話一定會吃虧,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上街。因爲內學院裡烏煙瘴氣,做不到靜下心修煉,所以她決定上街換換心情,不曾想遇到了陳浩思,而且被他們堵在路上。
“好大的口氣了,竟然敢說國都學院不行,你算什麼東西?”戴着面巾和帽子的葉雲揚開口喝道。
陳浩思回頭,冷笑着說:“呦呵,看來今天不光小-美人兒是帶刺的玫瑰,還有敢管本少爺閒事的人,國都學院就是不行了,這是事實,我就要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就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誰,敢管國君侄子的閒事,活的不耐煩了吧?”一個跟班兒語氣囂張的說。
葉雲揚懶得跟他們廢話,從兜裡掏出一張六級的天雷符,將玄力透過掌心輸入其中。
咔嚓……
一道驚雷憑空出現,粗如樹根一樣的閃電準確命中陳浩思,然後打在其他三個人身上,隨着銀蛇般的電弧不停肆虐,四個人一起坐在地上。
六級加強版的天雷符,能夠起到連鎖閃電的效果,能同時攻擊一定範圍內的所有人,攻擊力是二級符錄的十倍以上,就算是修元境武者也扛不住。
陳浩思四肢麻木,嘴裡叫囂着:“小子,你敢對我動手,不要命了嗎?”
“別說對你動手,本座就是殺了你,也沒有人敢爲你報仇!”葉雲揚伸出右手指着他說,“不動聲色”的露出外衣下的三級祭司制服。
陳浩思看的清清楚楚,心道怪不得對方會使用六級符籙,原來是三級祭司!在東平國,三級祭司的地位等同於國君。
他的心裡泛起一股恐懼,難道這人是來接替東方平泰擔綱聖廟祭司和國學祭酒的?不然爲什麼會替國學生出頭,要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是踢在鐵板上了。
他還算得上能屈能伸,馬上認錯:“祭司大人饒過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葉雲揚冷哼說:“給你十秒鐘時間消失,時間一過本座必定取你的項上人頭!”
說話的同時他幻化出斷玉鉤,面對閃着寒光的神祗武器,陳浩思嚇的屁滾尿流:“我馬上消失,這就消失……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跑啊,慢了就沒命了!”
四個傢伙抱頭鼠竄,米雅長出一口氣,對着葉雲揚施禮道:“晚輩米雅多謝前輩相救之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日後定當報答。”
葉雲揚沒有向她坦白身份的打算,沉聲說:“用不着報答,本座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趕緊回國學院吧。”
米雅搖頭:“不行,我必須知道您的名字,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您是三級祭司吧,是國學院新任的祭酒嗎?”
葉雲揚搖搖頭:“不是。”
“請您務必告訴我您的名字,或者讓我看看您的長相也可以。”米雅仍然不肯放棄,是因爲她覺得這人的聲音很熟悉,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覺得應該搞清楚。
葉雲揚皺了皺眉,掏出一塊碎銀子往後一扔,正好掉在酒樓的櫃檯上,說:“不必找了,本座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
說完,他騎上小二牽過來的馬,朝着城門奔去。
“你別走啊,告訴我您的高姓大名好不好?”米雅跟着後面。
因爲街上有行人,駿馬不能肆意狂奔,米雅是修元境武者,跟上來不是什麼難事,一直跟到城門外。
葉雲揚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勒住繮繩,回頭說:“米雅師學-姐你還是這麼死心眼兒,就不能改改嗎?”
米雅一愣,小心翼翼的說:“你叫我學-姐,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你是葉雲揚對不對?”
葉雲揚摘下帽子和麪巾,苦笑着說:“是我。”
“真的是你,怪不得我覺得你的聲音很熟悉。”米雅激動萬分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是來找我的嗎?”
“學-姐,其實我只是恰巧經過東平國,恰巧看見你遇到麻煩,所以纔出手幫忙的。”他實話實說:“我要去南邊執行一項秘密任務,不能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
米雅纔不管那麼多呢,盼了好幾個月的人終於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一改之前對男生冷冰冰的做法,嬌-聲道:“可是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了,你還要趕路嗎,什麼事情這麼着急,不能住一晚再走嗎?”
葉雲揚很爲難的說:“真的不行。”
“那就多待一小會兒行嗎?”米雅央求道。
對於美女的這種要求,他實在是難以拒絕,點頭說:“好吧,但只能待一會兒。”
兩人在路邊石灘上坐下,駿馬在不遠處啃咬着地上枯黃的野草,他問:“你怎會出現在大街上,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待在國學院的嗎?”
米雅回答說:“別提了,自從東方祭酒辭職之後,國學院就沒人管了,以前的那些規定全都成了擺設,學生們可是自由出入大門,外人也可以自由進出校園,把好好的學習環境搞的烏煙瘴氣。”
葉雲揚皺眉:“不應該吧,就算是東方祭酒離開了,不是還有司業林成蔭的嗎,他的治學嚴謹程度不亞於東方祭酒,會眼睜睜看着不管嗎?”
“林司業也辭職了。”米雅嘆氣說:“東方祭酒離開之後,林司業作爲代理祭酒管了一陣子,學院尚能維持和以前一樣的氛圍,可是後來孫成文插手學院各項事宜,派來數名親信把持各個部門,林司業爲人耿直,無法跟這些人打交道,很快就被他們給架空了,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離開。他一走,學院就更亂了,成了冉成林等人的天下。”
葉雲揚有些生氣的說:“國君就不管嗎,國學院是一個國家的根本,他不會連這一點兒都忘了吧?”
米雅語氣輕蔑的說:“國君哪有功夫管這些事情,朝廷分爲兩個陣營,一派支持二王子,一派支持三王子,兩派鬧的不可開交,國君不但不管,反而覺得兩個兒子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把心思全放在怎麼保住王權上,哪兒還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看來等不到皇帝下令削藩,東平國就已經亂成一團麻了。”他笑着說。
說實話,他本人正是造成這種局面的幕後推手,如果陳孤駿不死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生後面的這些事情。
但他並不後悔殺掉陳孤駿,直到現在都認爲那是正確的做法。
米雅又說:“現在的國都學院跟菜市場沒什麼兩樣,小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光我一個人受不了,許菱和溫婉兒等人也做不到靜下心修煉,很多學生都有退學的想法,大家都說就算是去低一級的府學、郡學也比待在這裡強,甚至有人轉學去了縣學呢。”
葉雲揚皺眉:“孫成文插手學院事宜,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把學院搞的烏煙瘴氣對他有什麼好處?”
米雅回答說:“這是一種心理變-態的報復行爲,大家都說他的孫子孫世元死了,造成這種結果的罪魁禍首是學院,如果當初孫世元沒有被開除,就有可能不會死在外面。孫家絕後了,孫世元見不得學院裡其他學生過的好,所以採取這種手段對付我們。”
葉雲揚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說來說去還是因爲他,他沉吟片刻,說:“這樣吧,你找機會去見孫世萊,也就是孫成文剛剛認祖歸宗的孫子,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無論如何成爲國學生。記住,這件事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米雅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葉雲揚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還是願意相信他。
葉雲揚的計策很簡單,只要孫世萊成爲國學院的一員,孫成文不但會一改對付國學院的做法,而且會恢復原來的各項制度,甚至加強各方面的教學質量,他不會讓孫子去到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學習本領,因爲這個孫子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是孫家的唯一希望。
“時間不早了,學-姐趕緊返回學院吧,那裡再亂也比這裡安全。”他低聲說。
“那好吧。”米雅有些依依不捨:“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
他深吸一口氣:“有緣總會見面的,東平國這邊留有我沒解決完的事情,相信用不了多久我會回到這裡,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米雅點點頭:“那就好,我等你。”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米雅的眼睛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