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節前一天,皇帝在宮中大擺筵席,爲遠道而來的藩王們接風洗塵,御膳房從下午就開始準備,宴會廳一副熱鬧的情景。
到夕陽西下的時候,葉雲揚隨霍鴻、屈平原兩位師兄走進宮門,朝着內宮而去。
“大師兄,爲什麼我也要來?”他不明白的問道。
霍鴻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說明陛下很重視你。”
“我不覺得,明擺着是拉仇恨,誰都知道推恩令是我提出來的,那些藩王還不得在宴會上吃了我啊。”他嘟囔說,
屈平原正色道:“小師弟不要擔心,有師兄在他們不敢爲難你,我們給你撐腰。”
他嘿嘿一笑:“也是,那些藩王膽子再大,也不敢惹你和大師兄的,誰敢招惹我你們就上去揍他。”
霍鴻面色一緊,說:“你可不許主動招惹別人,我和師弟可不想跟人動手。”‘
"二位師兄放心,我這麼厚道的人,怎麼會主動招惹誰。"他一本正經的說。
對於這句話霍鴻根本就不信,暗暗叮囑自已一定要看好他,而且還個屈平原使了個眼色,讓他也小心一些。
三人都進宴會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廳裡擺着數十張矮几,每個矮几後面放兩個軟墊,也就是說兩個人共用一張桌子。
根據安排,霍鴻要跟太子坐在一起,葉雲揚跟屈平原坐一張桌子,多數的藩王和王子也都到了,還有各諸侯國派來的使團官員,身材婀娜的宮女開始上菜,各種珍饈美味擺在矮几上,還有美酒。
葉雲揚用鼻子深吸一口氣,讚道:“國宴果然名不虛傳,這些可都是酒樓裡吃不到的菜式,應該建議皇帝沒事兒的時候多擺擺國宴,也讓咱們這些當臣子的沾沾光嘛。”
屈平原笑着說:“剛纔你還表現出很不願意來的樣子,怎麼轉眼就變了,就因爲這些菜很好吃嗎?”
“當然,作爲一個資深吃貨來說,跟誰一起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好菜。”他笑嘻嘻的說。
魏王就坐在對面不遠的地方,用凌厲的目光剜了他一眼,他做出視而不見的樣子。
太監尖着嗓子喊:“皇帝陛下、太子殿下攜雨蒔郡主駕到,衆臣見禮。”
大家一起站起來,然後彎腰至九十度,齊聲高喊:“臣等拜見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和郡主殿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臉上帶着笑意,朗聲說:“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大家都趕緊入座吧,宴會正式開始。”
“遵命。”大家直起腰重新坐下。
在這裡只有皇帝可以享用單獨的一張桌子,太子對着霍鴻一抱拳,表情恭敬的坐在他身邊,霍鴻點點頭就算是還禮了。
劉雨蒔的座位在太子的下首,那裡已經坐着一個表情緊張的少年,他是晉國的王儲,名叫劉煜。
劉煜深知小郡主的刁蠻性格,生怕自己跟她坐在一起會吃虧,額頭上盡是冷汗。
劉雨蒔瞄了他一眼,馬上提意見:“皇爺爺我不要跟他坐一起,你讓他跟葉雲揚換座位。”
皇帝有些不高興的說:“什麼他,那是你劉煜堂-哥,晉國的王儲。晉國是七大藩國中國力最強大的,安排你和他坐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
小丫頭嘴巴一撅:“我就要跟葉雲揚坐在一起。”
劉煜趕緊站起來,對着皇帝一抱拳說:“我願意跟葉縣公交換作爲,能跟屈院正坐在一起晚輩求之不得呢。”
皇帝擺擺手:“那就換座位吧,蒔蒔要乖,今天在場的都是長輩,不許你胡鬧。”
小丫頭對着皇爺爺做個鬼臉:“人家知道啦。”
葉雲揚一臉不情願的跟劉煜換座位,跟小丫頭坐在一起勢必會成爲衆人目光的焦點,就不能毫無顧忌的大吃海喝,虧大發了。
劉雨蒔等他坐下,小聲哼道:“讓你跟我坐在一起,你很不開心嗎?”
“當然沒有。”他呲着牙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能跟小郡主同桌用餐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要是一會兒你能幫我打掩護,讓我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就更完美了。”
小丫頭用鄙夷的目光瞄着他:“你可真沒出息,小小國宴而已,至於把你饞成這樣嗎?”
“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天天吃當然不覺得新奇,我是第一次吃好不好。”他一本正經道。
皇帝端起酒杯,說:“明天就是冬節了,按祖制朕要大宴羣臣,所以特意在選擇今天爲各位遠道而來的族人接風洗塵,請大家滿飲此杯,了表朕的一番心意。”
“多謝陛下。”衆人舉杯,把酒一乾而盡。
劉雨蒔也學着大家的樣子把整杯酒關進嘴裡,入喉的時候才感覺到辛辣無比,吐出來是很沒禮貌的行爲,不得不全部嚥下去,嗆的她小-臉兒通紅。
葉雲揚笑呵呵的說:“不會喝酒就別逞強,你是女孩子,端起杯子沾沾嘴脣意思一下就行了,沒人要求你必須喝完。”
劉雨蒔傲氣十足的把下巴一擡:“我就要喝,你都能喝我爲什麼不可以。”
“喝醉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要你管!”
酒過三巡賓主皆歡,皇帝無意中問了一句:“皇家少年大賽是明天舉行吧?”
太子放下酒杯,語氣恭敬的說:“回稟父皇是明天舉行,屆時要評選出十名本年度最優秀的少年俊才,並且給予表彰。”
“今年共有多少人蔘加比賽?”皇帝又問。
太子笑着說:“父皇您忘了,每年都是在晚宴上報名,現在宴會剛剛開始,還沒有到這個環節呢。”
葉雲揚覺得奇怪,問小-臉兒紅撲撲的劉雨蒔:“什麼是少年大賽,還冠以皇家之名,什麼意思?”
劉雨蒔解釋說:“每年的冬節,過來朝拜皇帝的各藩國年輕子弟會進行一場比賽,從中挑選出十名最厲害的人,被冠以才俊之名,只要是皇室子弟年滿十五歲不超過十八歲的人,都可以報名參加。”
葉雲揚一下子沒了興趣:“皇家內部選拔啊,那有什麼意思,你看看在場的這些傢伙,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紈絝子弟,女孩子雖然表現的很淑女,但也無法掩飾她們骨子的囂張跋扈之氣,簡直是瘸子裡挑將軍,有意思嗎?”
劉雨蒔把大眼睛一瞪:“以前有沒有意思我不管,但今年的大賽一定得有意思,因爲本郡主剛好到了參賽年齡,我不但要參加還要拿下第一名!”
葉雲揚用很有深意的眼光看着她,然後又看了看其他皇室子弟和藩王子女,說:“我覺得吧,你拿第一的可能性很大。”
劉雨蒔樂了:“算你有眼光,我在這個年齡段當中武者等級是首屈一指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突然變成了壞笑:“我的意思是他們全都會讓着你,你想不當第一都難。”
“你敢看不起我?”小丫頭氣鼓鼓的看着他。
他朝着一旁的晉國王儲劉煜努努嘴,說:“剛纔你看不上眼的那個傢伙,有着啓靈境鑑韻期的實力,比你高出好幾級呢,你敢說自己是他的對手?”
小丫頭的氣焰馬上蔫兒了,要只是高自己一兩級的對手她有信心一拼,可是劉煜比她高了五級,對方只需要拿出八成左右的實力,她就沒有獲勝的可能。
可她還是不服氣的說:“劉煜已經十八歲了,等我到了和他一樣的年齡,最起碼是修元境武者,就算是明竅境也有可能。”
“嘴硬!”葉雲揚懶得理她,拿起筷子挑自己喜歡吃的菜。
皇帝對這件事的興趣很高,笑着說:“不如讓年輕人現在就開始報名吧,朕很想知道咱們劉家又多了哪些才俊。”
太子點頭,站起來朗聲說:“陛下有旨,欲參加明天大賽的人開始報名。”
劉雨蒔第一個站起來:“我報名!”
衆人開始鼓掌,小丫頭激動壞了,劉煜等她坐下之後站起來說:“我也報名,雖說我去年就已經獲得了第四名的成績,但還是很希望再參加一次,結識新參加的選手。”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報名,包括臉上帶着些許淤青的趙國二王子劉文康。
由於劉文康坐在角落裡,要不是他主動報出自己的名字,葉雲揚和劉雨蒔都沒有注意到他也在場。
皇帝臉上帶着微笑,確定沒有人再報名,問太子:“一共有多少位參賽選手?”
太子老臉通紅,回答說:“一共十一位。”
“什麼?”皇帝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賽制是決出前十名,可是攏共有十一個人報名,也就是說到最後九成以上的人都榜上有名,哪還比什麼啊,看誰等級最低直接淘汰一個就行了。
皇帝面沉似水:“偌大的大漢皇室,居然只有十一個人報名,難不成我們劉家後繼無人了嗎?”
太子慌忙解釋:“當然不是,剛纔報名的只是皇室和七大藩王的部分子弟,因爲王爺們並沒有帶來所有的兒子、孫子,今年是少了些,算是個例外吧,往年都有二三十人報名呢。”
其實主要的原因是所謂的少年大賽含金量太低,拿到名次的人最多被皇帝和太子誇獎兩句,外加賞幾個銀元寶,這點兒小錢對大家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連喝頓花酒都不夠,既然沒好處自然也就沒人願意參加。
皇帝語帶不悅的說:“二三十人也少,朕看該改改規矩了,既然是少年大賽,就不能只是皇室直系子弟和藩王子弟參加,凡是在場的人,不管是諸侯王子弟還是普通的官宦、貴族子弟都可以報名!還有獎勵條件也要改一下,第一名賞金一千兩,第二名九百兩,以此類推每增加一名少一百兩,另外前三名朕還會給予額外的獎勵,就這樣辦吧。”
“遵命。”太子躬身一禮,然後轉頭說:“你們都聽到陛下的話了吧,還有誰要報名請從速。”
他的話音剛落下,劉雨蒔就不甘寂寞的站起來,指着正在啃一隻水晶蹄髈的傢伙說:“安平縣公、福臨將軍葉雲揚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