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生雖然喪命,不過洪極倒爲此花費了不少時間,遠遠超出他估計之外,花月容還留在原地等候自己,這試煉之地中,到處都是兇險,洪極也有些擔心花月容的安危。
身若狂風,洪極歸心似箭,身形掠過這片荒原,帶起一片氣浪。
沿途之上,遇上幾隻不知死活的妖獸,想要阻擋洪極的去路,被洪極隨手擊殺。
洪極雖然還只是個卑微的雜務弟子,但是他的實力,就算是外門弟子之中,也至少可以排進前十位,這試煉之地中的妖獸雖然兇狠,但是卻也只是相對於普通的雜務弟子而言,遇上洪極,它們根本就不夠看,除了死之外,它們不可能有二種結果。
“臭娘們,哪裡逃!”
“在那山谷之中,你不是高傲的很嗎?連正眼都不看我們一眼,想起等下你落到我們手中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樣子就興奮!”
叱喝之聲,自遠方傳來,七八道身影,出現在洪極的眼簾之中。
當先之人是個女子,這個女人披頭散髮,前胸後背之上,好幾道傷痕縱橫交錯,正淅淅瀝瀝的留着鮮血。
身形婀娜,就算是此刻在這逃亡之時,這個女子的身上,卻依舊有着一種難以描述的氣質,這股氣質,是如此熟悉,就算是看不清面容,洪極都可以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因爲除了她,在這次試煉的雜務弟子之中,洪極再也找不出一個擁有類似氣質的女子。
“月容?”洪極的面色大變,一聲輕喝,整個人的速度再度猛增。
“洪極!”那個女人,此刻也見到了飛躍而來的洪極,淒厲的一聲呼喚,其中的那股幽怨之意,寸斷肝腸,讓洪極的心,都沒來由的一顫。
“小子,小心一點,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個女人身上有古怪!”沉默了一陣的軒轅破日,此刻他的聲音再度出現在洪極的腦海之中。
“不可能,軒轅破日,你不要胡說,月容對我情真意切,在這試煉之地中,就算是我情形再不妙,月容她始終不離不棄的守在我的身邊,從來就沒有過離我而去的想法!”聞聽此言,洪極一怔,腳下也情不自禁的一緩,斥責道。
“小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的經驗告訴我,這個女人心中絕對有鬼,她身上的傷痕,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實際上卻都只是劃破皮肉,根本就入肉不深,應該是在沒有抵抗的能力之下刻意爲之,絕對不是戰鬥之時所形成的痕跡,再加上她的面色雖然慌亂,但是她的心,卻始終沉寂如水,明顯就是裝出來的,我看你小子是被那女人迷昏了頭,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不屑的一笑,軒轅破日又道。
“軒轅破日,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算計於我,但我相信月容她絕對不會如此去做!”對於軒轅破日的話,洪極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
在未進入血殺聖宗之前,在那世俗之中,因爲那太子之位洪極被自己最親的皇弟洪武所背叛,當時的洪極悲痛欲絕,都想一死求解脫,雖然與慕容秋水的一番相遇,讓洪極再度站了起來,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始終有着一絲陰影。
在不久之前,洪極被那魔蝠圍困之時,還發過誓言,只要花月容不背棄於他,洪極自己將會永遠不離不棄的守候在她的身邊,但是如今,若要洪極再一次面對花月容的背叛的話,這種打擊,洪極又如何能夠承受。
所以,就算是因爲軒轅破日的話,讓洪極的內心深處讓這花月容產生了一絲懷疑,他也絕對不願意相信這一幕的真實存在。
“小子,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軒轅破日的意識,寄居在洪極的身體之中,對於洪極心頭的一些想法,他也能略微感應到一些,此刻一聲深深的嘆息,軒轅破日也沉寂了下去,不再言語。
而此刻,被那數人追殺,看起來狼狽非常的花月容,也終於衝到了洪極的身邊。
不過她的腳步,卻並未停下,徑直衝向洪極的懷中,似乎只有洪極的懷抱,才能夠給予花月容足夠的安全感。
洪極沒有動,他不動,並不是因爲他認爲花月容真的只是想在自己的懷中找尋安全感,就在花月容鑽入自己懷中的時候,洪極已經看清楚了花月容手上那利刃閃爍的光芒。
那是一根小指頭粗細的鐵針,上面閃爍着幽幽的藍芒,這種藍芒,明顯是劇毒之物的光芒,見血封喉。
在這血殺聖宗之中,除了洪極自己與孫瑜之外,最瞭解洪極之人肯定是花月容無疑,洪極的防禦有多強,花月容很清楚,用來對付洪極的這根鐵針,當然不可能是凡器,那上面淬的毒,當然也不是凡毒。
天蜈針,是這根針的名字,在已知的中品法器之中,這天蜈針絕對有資格稱之爲最歹毒的一種中品法器。
將萬隻妖蜈聚於一缸,百日之後,這些妖蜈會互相吞噬的只剩下最後一隻,再將半成品的天蜈針置入其身體之中孕育,用各種劇毒之物來餵養三年,當所有的劇毒完全匯聚一起,完美的融合到這天蜈針之中的時候,這天蜈針纔算真正煉製成功。
據說,就算是煉神返虛的練氣士,被這天蜈針刺破肌膚,都很難活的過三日。
而如今,花月容卻用這天蜈針來暗算洪極。
與花月容相遇相識相知,本開洪極以爲這是上天在眷顧自己,他以爲自己可以與花月容相依相伴不離不棄直到永遠,他以爲只要有花月容在他的身邊,無論任何的艱難險阻都無法令他有絲毫畏懼。
但是如今,洪極卻悲哀的發現,這一切純粹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與花月容的這番相遇,根本就是某些人早已經設計好的騙局。
在這一刻,洪極的心,徹底碎了,碎的不僅僅只是洪極的心,還有希望,所有的希望此刻都已經化作泡影。
“難道這就是人心?我滿腔真誠,換來的就只能是欺騙與背叛?不,我絕對不甘心如此,我洪極的未來,只能由我自己把握,上天不行,命運也不行,從今日開始,我洪極寧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一人負我!“就在那天蜈針即將刺入洪極胸口之際,洪極的兩根手指,已經仿若鐵鉗一般,將這天蜈針夾在指間,令其無法再寸進半步。
“殺!”在花月容動手的同時,本來追逐花月容的那羣人目標一轉,竟然全部向洪極殺來。
這些人手中的法器五花八門,形式各異,不過他們的攻擊卻是配合無間,綿綿密密,幾乎將洪極身體的每一處地方籠罩。
這些人雖然名不見經傳,就算是放在人堆之中,都絲毫不起眼,但是那身實力卻並弱,除了水無生元天隱兩人之外,恐怕再難有人有必勝這些人的把握,尤其他們的合擊之勢,更是強悍,恐怕除了洪極這等防禦強悍到了極點的人之外,就算是元天隱遇上這羣人,也只能落荒而逃。
當然,到了現在這等時候,只要還依舊活着之人,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不凡,在這試煉之地中,弱者,除了死,幾乎根本就沒有二條路可以走,
“鏘鏘鏘……”這羣人的攻擊,沉猛有力,雖然限於手中法器的品階,這些人的攻擊還無法攻入洪極的身體,但是卻也震得洪極連退不已,一連退了數丈,方纔止住身形。
那根天蜈針,還依舊被洪極夾在指間,洪極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花月容所能掙脫的,此刻的花月容一擊不中,早已經鬆開手中的天蜈針,趁着那羣人攻擊洪極的這機會,與洪極拉開了十來丈距離。
此刻的花月容,身形靈巧非常,光看其身法與速度,恐怕就算是元天隱在世,也會羞愧的無顏見人,因爲元天隱最賴以自豪的速度,與花月容此刻所展示出來的速度比起來都相差了好幾個檔次,更不用說其他。
在人前,花月容總是表現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示弱於人,洪極已經算是隱藏的深了,但是花月容卻隱藏的更深。
“好深的心機,好可怕的女人!”洪極也不由的暗自嘆了一聲。
倘若不是因爲軒轅破日的提醒,讓洪極的心中多了一絲戒備的話,或許洪極真的有可能已經被花月容的天蜈針刺入體內。
軒轅破日的話,洪極只是不敢相信,不願意去相信,但是當花月容衝向自己懷中的時候,洪極已經覺得有些不對,他多留幾分心思肯定是必然的。
“天蜈化生!”無論是防禦還是攻擊,洪極都是超強,與其近身戰鬥,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花月容當然很明白這一點,此刻再度拉開距離,花月容的手向洪極手中的天蜈針一指。
瞬息之間,被洪極夾在指間的天蜈針黑氣騰騰,竟幻化出千足,就仿若真的是條已經活過來的妖蜈一般,直向洪極的手指咬去。
“純陽護體,百邪不侵,給我潑!”洪極的手指之上,光芒閃爍,向那由黑氣所幻化出來的妖蜈用力一捏。
“咔嚓……”幻化出來的妖蜈仿若真有實體一般,竟被捏的發出一聲碎響,再度恢復成那天蜈針的模樣。
那絲絲黑氣蔓延在空間之中,被洪極一口氣吹的倒卷而去。
而此刻,正好一削瘦青年正揮舞着一方巨印,準備砸向洪極,不過他手中的那方巨印還未出手,整個人卻正好迎上了那被洪極一口氣吹的倒捲回來的那絲絲黑氣,還未來的及做出反應,這絲絲黑氣已經以一個快的驚人的速度順着這人身上的毛孔,直接鑽入這個傢伙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