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龍家的飛舟在天空之中平穩而迅捷的快速飛行着,把大片的雲層和地面上重重疊疊的山巒甩到了身後,看到差不多已經快要到伏案山了,豢龍星就從飛舟的控制室,穿過走廊,順着樓梯,直接來到了飛舟最上層的甲板所在。
這裡是飛舟上風景最好也是最舒適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水晶罩把這將近500多平米的地方籠罩了起來,讓在這裡的人可以從容欣賞飛舟下面和天空之中的風景又不用風吹日曬,甲板上還有一個涼亭和一圈舒適的沙發,還可以讓人在這裡品茗聚會,凌空攬月。
這裡,現在只有一個人。
在豢龍星上來的時候,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傲然身形,正揹着手,站在甲板的最前端,俯視着腳下的蒼茫大地,似乎又在思考着什麼。
看到這個身影,豢龍星的呼吸和腳步同時放緩了一些,生怕驚擾到他,在來到那個身影背後數米之外,纔對着那身影行了一禮。
“啓稟蟬長老,前面七百多裡外,就是伏案山了,飛舟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
在隔了幾秒鐘之後,夏平安淡淡的聲音才傳了過來,“我知道了.””
“咳咳,要是蟬長老沒有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看到那個身影沒有再說話,豢龍星後退幾步,用有些擔憂又敬畏的眼神看了夏平安一眼,這才轉過身,小心的離開了這最高處的甲板。
這次要面對的可是泠石家的可是兩個五階神尊長老啊
豢龍星心中嘀咕着,他當然知道這次送“蟬長老”來伏案山是爲了什麼,作爲豢龍家的一員,他當然希望豢龍家能贏,不過想到那泠石家的實力,他還是感覺壓力如山,心情沉重。這兩個月,伏案山這邊又有消息傳來,豢龍家派出的勘探隊已經進一步摸清楚了伏案山地下的資源儲量,這伏案山地下的大礦非同小可,僅僅是已經探明的神晶礦的儲量就高達十多億點,足夠豢龍家開採百年以上。
而除了神晶礦之外,這伏案山中的秘銅和新發現的紫金礦的儲量都非常豐富,是家族重要的戰略資源,現在的伏案山,對豢龍家的重要性已經越發的凸顯,泠石家應該也完成了對伏案山資源的勘探,這兩個月來泠石家在伏案山建城的速度陡然加快,進入伏案山的高手和召喚隊伍越來越多,所以這次的壓力,已經全部集中在了禪長老的身上。
整個豢龍家,現在能與泠石家對抗的,也就只有蟬長老一個人。
這次出發,族長和各長老都來送行,這規格和禮遇,在豢龍家很少見。
“這靈荒秘境還真是麻煩啊,造物階層的實力被鎖得死死的,要是在其他地方,那地下的礦脈,甚至整個伏案山,直接讓神國融合吞噬就完事了,何須如此.”一直等到豢龍星離開,夏平安的目光才從雲層和地面上鑽出雲層的峰巒之中收回來,輕輕搖頭嘆息一聲。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對夏平安來說過得很快,感覺也就是眨眼的時間,就到了要與泠石家扳手腕的時刻,不過這兩個月對夏平安來說,也是極有收穫的,他在豢龍家過得非常舒服,每日什麼事都不用管,就只要修煉和積累實力就行,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就有人給你辦得妥妥的。
豢龍家庫房裡的界珠,他去挑選了三次,總共又收穫融合了二十多顆可以融合的界珠,讓他實力更進一步,特別是那些界珠中還有三顆是先秦諸子百家代表人物的界珠,一顆是道家的代表人物楊朱,一顆是名家的代表人物公孫龍,一顆是農家的代表人物許行,這三顆界珠的融合,讓夏平安的秘密壇城更加的充實起來。
現在秘密壇城之中,這三人已經被召喚了出來,楊朱在聖師堂對面新建了一個道學館,在道學館之中講學,宣揚他那一套“貴己”、“重生”、“人人不損一毫"的思想,直接與儒學打擂臺。
公孫龍則在凌霄城中設立一個公開的辯臺,每日與人在辯臺上辯論。
至於許行,則是神農的信徒,他要了一塊地,口中喊着大地面前人人平等的口號,直接帶着一羣人去種地了。
通過近兩個月的觀察,夏平安發現,這些諸子百家的重要人物被召喚出來之後,可以讓追隨和接觸他們的那些農夫學子的智慧點悄悄在提高,他們在秘密壇城中呆的時間越長,影響的人就越多,然後秘密壇城新召喚出來的普通農夫和新出生的孩子的智慧點就越高,未來成就也就越大。
受到這些人的啓發,夏平安這些天已經把自己融合過的那些界珠中可以召喚出來的賢人高士一股腦的全部召喚了出來,所以這兩天秘密壇城之中格外熱鬧,甚至是有那麼一點朝氣勃勃的混亂。
——蘇東坡一天去找司馬遷和楊雄喝酒,沈括則在墨家的機關神殿玩得不亦樂乎,管仲,蕭何還有文天祥直接組成了凌霄城的“宰相團”,伍子胥,白起,李牧,班超,張奐,溫嶠等華夏名將一天在兵營裡轉悠,推演軍棋,各個都想帶兵出去攻城略地,只有崔浩,陳平,范蠡,伊尹等一干文人謀士還算安靜,一羣人聚在演道樓,也不知道是在鼓搗什麼。
剛剛夏平安還讓演道樓給他推了一卦,卦象上看,這次的伏案山之行,有些波折兇險,夏平安也暗暗警惕。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延綿起伏被一層霧氣籠罩着的伏案山已經出現在腳下,在飛舟經過伏案山上空的時候,夏平安看到了地面上兩顆巨大的世界樹在護衛着一座正在山中盆地新建的城市,那座城市的堡壘上,正飄揚着豢龍家的旗幟,數十萬召喚出來的工匠農夫,正在地面上如螞蟻一樣的忙活着。
在經過這座城市的時候,飛舟特意在城市上空放低了高度和速度,好讓城中的人看到飛舟來了,隨後飛舟就朝着城市的西北方向飛去,在飛了幾百裡之後,到了和泠石家掰手腕的地方,飛舟就停在了空中。
夏平安穿上禁忌戰甲,一個人從飛舟中飛了出來。
泠石家的飛舟同樣也在另外一個方向的百里之外停着,剛纔看到夏平安出現,那泠石家的飛舟上也飛出了兩個人影,朝着這邊空飛來。
泠石家的那兩位長老,年紀看起來都已經不小了,滿頭銀髮,一個穿着白色的戰甲,氣質儒雅,一個穿着血紅色的戰甲,虎目獅鼻,氣質猶如沙場老將一樣。
只是在空中飛行了百里距離,夏平安就來到了一個山中的特殊所在,這裡地下的地面上,有一個直徑幾十裡的大坑,那大坑就像隕石撞擊後留下的景象,更像是一口大鍋放在羣山之中,那大坑周圍的山脈山峰,全部被蕩平,地面上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雙方在大坑中部的天空之中相聚千米停了下來。“蟬長老,好久不見"對面那個穿着白色禁忌戰甲的泠石家的長老想開了口,“一晃已經十七年,沒想到你我今日再見,居然是在這裡,唉.”
“萬笙長老當年在小龍湖的萬家***上驚鴻一現,令人印象深刻,聽說萬笙長老這些年已經進階五階神尊,實在可喜可賀!”夏平安平靜的說道。聽到夏平安如此說,對面的那個人,只是苦笑着,微微搖了搖頭,“哎,老了,不比蟬長老風華正茂,正是當打之年”
對面那個穿着白色戰甲的,就是泠石萬笙,另外一個穿着血紅色戰甲的,就是泠石威,夏平安與泠石萬笙兩人在敘舊,泠石萬笙根本就不會想到眼前這個豢龍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豢龍蟬。
“怎麼,豢龍家只讓蟬長老一個人來麼?”泠石威開了口,就直接多了,聲音也充滿了壓迫感,“我們兩家約定的是各出兩人,現在豢龍家只來了一個人,這要是較量起來,豢龍家可別說我們泠石家人多欺負人少啊!”
“威長老也不必在這裡明知故問,豢龍家只有我能來,我在這裡就全權代表豢龍家,兩位要是能把我擊敗,一切好說!”夏平安的聲音也冷了下來。“蟬長老,豢龍家與泠石家同爲大族,這次相爭,也是各有各的立場,爲避免兩家傷了和氣,我提出一個方案,蟬長老看看是否願意接受,如果豢龍家能接受,大家自然可以相安無事,無需你我再出手較量!”泠石萬笙開口說道,他與泠石威的風格完全不同,在這裡,剛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萬笙長老有何建議,可以說來聽聽!”夏平安說道。
“看在蟬長老的面子和名聲上,這伏案山的資源,我們泠石家可以留給豢龍家半成,只要豢龍家能接受,今日在這裡,你我也就不用動手!”
“萬笙長老的確是好意!”夏平安微微一笑,
“不過我覺得我的面子不止值半成,這個數有點少了!”
“那你覺得你的面子值多少?”泠石威冷笑一聲,在旁邊冷冷的開口問道。
“七成!”夏平安吐出兩個字,對面兩人同時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