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香港之後,唐翰的心纔算安穩下來,秦月親自到國際機場去接他,更是如乳燕一般投入了他的懷抱。
一路上秦月也在追問他在緬甸的情景,聽唐翰說又發現了一個大的翡翠礦的時候,小姑娘更是開心得不得了,隨後又問起他那邊的翡翠礦牀的情況究竟如何。
唐翰道,“如果由我們公司獨立開採的話,最起碼能開採四十年,原生礦的翡翠的開採比較困難。”
“能開採那麼久啊,那兒的翡翠的品質如何啊?”
“至少不會比現有的翡翠礦差,精品也是有的。”
“那太好了!”秦月很歡欣的樣子,“哥哥把後面的事情都交給金麗處理了嗎?”
“對啊,我可是想着早點回來和你們相聚呢!”
“相信你纔怪呢!”秦月白了他一眼,明顯不相信他的鬼話,選擇金麗怕是他的私心更多吧!
唐翰擰了她的小臉蛋一把,“反正股權在我們手裡,我精力有限,可照顧不了那麼多地方,與其這樣還不如放手給她去做。”
“誰叫你自己沒事到處亂跑的。” 秦月哼哼幾聲之後,也沒多繼續在上面糾纏,很快就把話題轉向其他地方。
唐翰嬉笑道,“我不跑怎麼賺錢啊,要你們養我麼?”
“怕我養不起麼?我現在也能賺錢的呢!”秦月說起來的還有些驕傲,看唐翰笑望着她,小姑娘立馬有轉移了話題,“對了,那非洲那邊的鑽石開採公司呢?要不要和他們商量一下,重新分配一下股權。”
唐翰卻嘆道,“還是算了吧!不差那一點。”
秦月奇道,“哥哥之前不是計劃要掌控新星公司的嗎?”
“那時候我還不太瞭解情況啊!我們華人在非洲想要購買礦產權很難啊!”唐翰也算是親身經歷過的,誰說非洲人笨來着,坐地要錢的本領強着呢!
“怎麼會啊,非洲的國家不是和我們國家關係很好嗎?”
“你沒去過那邊自然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在非洲,華人的地位並不高啊!幫他們建立基礎設施是有的,可建好之後他們就會翻臉不認人,加上西方國家在背後作祟,麻煩的事情更是一大堆。出了什麼事情,求助於我們國家大使館也是白搭,誰都知道他們硬不起來的,就算吃了虧也只得自己忍着。”
“怎麼會這樣呢!”秦月沒去過非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唐翰冷笑道,“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更何況中國並不算什麼超級大國,一貫對外的政策又很有社會主義特色,只要他們承認中國和臺灣是一個國家就行。遠的不說,就是近在咫尺的印尼菲律賓華人華僑事情都管不了,其他地方就更加鞭長莫及了。”
秦月不解地道,“那緬甸怎麼就可以啊!”
“緬甸的情況和那邊不一樣,華人在緬甸相當有勢力,尤其是緬甸北部的幾個行政省區。算了,不說這些讓人鬱悶的事情,你在香港這段時間還好吧!”唐翰其實很不想談這個沉重的話題,這不是他所能改變的。
秦月非常擔心的樣子,“我在香港還好,倒是哥哥你,整天在外面跑也很危險的啊!”
“怕什麼,我們人多勢衆又帶了槍在身邊的,有空的時候還可以拿ak打獵呢!”唐翰笑着說道,他也算是從血和火之中鍛煉出來了,貝斯鑽石公司在非洲的影響力還是蠻大的,像這樣的鑽石公司一般都有僱傭軍,軍火也是非常充沛的,因此,帶了保鏢的唐翰一行人自保之力還是的有的。只是可憐了那些爲求財出去,手裡又沒有多少軍火的同胞們,經常被人欺負。而就在同樣的地方,黑人敢對白人下手的不多,那是因爲他們有強大的國家做後盾,可我們的國家在做些什麼呢!想到這些,唐翰心底又是一陣悲哀,但他卻沒有將這種悲哀表現在臉上。
“那也很危險的啊!”秦月小臉發白,擔心地說道。
唐翰伸手將她摟了過來,笑道,“這就是男人的世界。”
秦月擡頭瞪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真正搞懂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秦月只好聽之任之。
低下頭去地親了她額頭一下,唐翰這才說道,“我能做的事情雖然有限,但聊勝於無,要是什麼都不做我會被悶壞的。開心點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
秦月這才重新展露開了笑顏,這算是唐翰給她的解釋,危險其實是無處不在的。
唐翰在香港呆了幾天,佳人在身邊每天都可以做愛做的事情,溫柔鄉的滋味果真舒坦。美中不足地是,每天都會有人找上門來,或找秦月做設計,或找唐翰鑑定珠寶。唐翰在非洲以及緬甸投資的消息傳出去之後,親自拜上門來想要和他商談合作事宜的人不少,可惜都被唐翰婉言拒絕了。
葉欣也從洛杉磯回香港來了,洛杉磯分店開張尚且需要一段時間,但她過去的時候倒是結識了好幾個好萊塢的明星,也做了好幾筆生意。葉欣回香港的主要原因是過幾天就是卓老七十歲大壽的日子,唐翰一家子人要趕回碧海蔘加卓老的壽宴。
久別之後的風流纏綿自不用說,靜下來的時候,幾個人也在商量着以後的佈局。
這兩天唐翰也和非洲那邊詳細通過話,現在新星聯合礦業開採有限公司的主要精力放在開發新發現的幾個礦場上,肯內特以及一干地質勘探隊員都被他放了長假,唐翰也可以安心休息一陣。至於選擇和哪個國家合作的事情,唐翰也都扔給湯姆遜去頭疼,上次和非洲政府打交道已經讓唐翰煩不勝煩。
另據湯姆遜講,有別的公司過來挖牆角,但是勘探隊伍中沒有一人跳槽,這讓秦月葉欣兩人笑了很久。
在新星公司的股權問題上,基於唐翰之前所講的原因,葉欣感嘆了一番國家實力太弱帶來的影響,基本也同意了他的觀念,和非洲人打交道的事情還是讓湯姆遜他們去傷腦筋吧!葉欣建議多派人員過去,只要監管好開發出來的鑽石就行,最大的利潤來源還是不用經過中間商的層層盤剝降低成本,以及後面包裝之後的銷售上。
倒是在緬甸的事情,葉欣又纏着唐翰講了一遍,其中對金麗的考察尤其仔細,唐翰也她詐出了句老實話,“我倒是想呢,可惜人家不願意。”
葉欣笑過之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下回我得說說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的大帥哥呢!遇上我們家阿翰這樣年少多金有溫柔體貼的,應該主動投懷送抱纔是啊!”
葉欣話語裡濃郁的酸味倒卻讓唐翰覺得非常開的,然而,這才只是開始。
幾個人在動身回碧海前收到消息,碧海華氏珠寶的總裁正式易人,由於經營不景氣加上華老爺子病重,失去了他的支持,華秀蘭在家族鬥爭中失利並退了下來,作爲華家男丁的華表正式上位,掌握了華氏珠寶的經營大權。
作爲非常瞭解唐翰的人,葉欣非常擔心唐翰會顧念舊情,她倒是很想一口將華氏珠寶給吃下來,可惜這事情並不像想象那麼簡單,且不說唐翰會不會同意,就是碧海市政府也不知道會不會出手干預。
說到底,葉欣最擔心地莫過於唐翰對華秀蘭的態度,她可是親眼見證了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有利益糾葛的。聯想到唐翰之後展露出來的本領,葉欣覺得他對華秀蘭,應該沒什麼恨意也許還有些感激的味道在裡面吧!最讓她覺得可怕的是,男人總是以爲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也就是所謂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無論如何,華秀蘭在唐翰心底佔據一定的地位這是肯定的,唐翰重情義卻不會趁人之危,這也是目前葉欣所能看到唯一一絲曙光。
這種感覺很複雜也很沉重,如果說接受秦月是迫不得已的話,那麼,對華秀蘭這個情敵,葉欣就是要堅決給予打擊的。只是,葉欣這次找秦月想要結成統一戰線的時候,秦月卻罕見地說一切自有哥哥自行處理,她既不反對也不贊成。
葉欣當即就說道,“他那頭色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前兩天他還親口承認說對金麗有想法呢!還有那個阿曼達,你就沒發現他們之間的曖昧嗎?我很懷疑他們在辦公室內就有……”
“有這可能,我有聞到過香水味的,不過男人都這樣的吧!”秦月笑道,“只要他能一直對我們好就行了,不是嗎?”
“你倒是很看得開!”葉欣差點撲倒。
看她的表情,秦月笑得更甜了,“欣姐你是關心則亂,華姐姐的心思你應該最清楚的吧!”
“這也不是沒可能!”葉欣沉吟道,“歷經人情世故的她心智應該比金麗更堅強的吧!而且,我總覺得她有種讓不人不敢接近的感覺,尤其面對阿翰這種臉皮厚度明顯不夠還略顯靦腆的男人。”
且不說兩個女人在背後的小動作,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唐翰一時也是思緒萬千,過去種種歷歷涌上心頭。仔細想來,這也是預料得到的結局,在大多數中國人的心裡,重男輕女的思想依舊根深蒂固,傳家的更不可能是女性,這也是她悲哀的源泉。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解脫也說不定,唐翰忽地笑了起來。
踏上故土碧海,久違的味道,給唐翰的感覺就像是歲月的輪迴,一切彷彿又回到剛剛開始的地方。
卓老的壽宴很浩大,碧海珠寶界的同仁很多,最讓唐翰覺得驚訝地是,卓明這傢伙一改之前喜歡找熟女的惡習,竟然帶了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回家,見面的時候,兩人自然不忘調侃一番。
遺憾地是華家沒人到場,唐翰就聽身邊的葉欣在抱怨他們缺了禮數,唐翰聽了也只是一笑了之。隨後,忙着幫卓老打理各項事宜,在場諸人中,唐翰認識的人很不少,交流起來也沒什麼困難,唐翰唯一擔心的怕搶了卓老這個老壽星的風頭。卓老這段時期爲欣月珠寶的事情操了太多的心,讓唐翰覺得這樣對待一個老人內心有愧。
賓主盡歡,回家之後,葉欣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就不想見她一面?”
“嗯?”唐翰有些奇怪地望着她,旋即便又笑了出來,“就不怕我跟着別的女人跑了。”
“臭美吧你!你試試看,有哪個女人會要你。”葉欣被她逗笑了起來,懸而不絕的感覺更讓她覺得特別難受,像這般說出來感覺反而輕鬆多了。
“至少還有你會要的吧!”唐翰嘿嘿笑着,不顧她手忙腳亂地掙扎將她強行推到。
金茂咖啡廳。
碧海風景盡收眼底,唐翰等了沒幾分鐘,華秀蘭就婷婷嫋嫋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依舊白裙飄飄,冰肌玉骨隱約浮現,俏美的臉龐依舊雪霜籠罩,但唐翰卻感覺得出來,她的神情比以往要輕鬆寫意不少,或許是卸去一身重任地緣故吧!唐翰在心底暗自猜測道。
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近,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唐翰此刻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倒是華秀蘭先開了口,“你曬黑了不少!”
“你卻更漂亮了!”唐翰回答道,隨後又關切地問道,“聽說你爺爺住院了,沒什麼大礙吧!”
華秀蘭秀眉微蹙,“多謝關心,他老毛病犯了,我們準備送他去國外療養,我也要過去陪他一段時間。”
唐翰點點頭,“國外的醫療條件比國內要好很多,對病人有好處。”
華秀蘭望着他卻沒有說話,一時間,兩人都靜默無語,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住了,過了好一陣,唐翰才喟然感嘆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是啊,一轉眼,你就成了傳說中一眼千金的‘黃金眼’了。”華秀蘭忽地笑了起來,如冰山上盛開的雪蓮花,端地璀璨奪目。
唐翰謙虛道,“你就別笑話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非常清楚的。”
“大家都這麼說啊!”
唐翰誠懇地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的話……”
“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說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吧!” 華秀蘭臉上笑容依舊,但卻不似剛纔那般自然,但在對面的他看不見的內心深處,卻是暖暖的,原來他一直不曾怪罪。
“世界各地亂轉,權且當作環球旅行,也算圓了兒時的一個夢想。你呢?”
“還沒想好,也許會重新去念書。”
“什麼時候動身?”
“就這兩天吧!”
“那祝你一路順風!”
沒聊一陣,華秀蘭就借回去照顧華老先行離開了。
揮手告別之際,唐翰彷彿告別了自己的過去,那一去不再復還的,如夢似幻的過去。知道她的驕傲,唐翰沒多做挽留,他也不知道這一離別何時能再見面,也許,相見爭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