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送來鑑定的珠寶玉器名目更是繁多,但凡是珠寶一類的,都有人陸陸續續拿過來。
閒暇之餘,張文斌也在讚歎唐翰上午的大手筆,唐翰卻不敢領情,很多時候,他感覺自己也是在勉力而爲。
兩人正說道這些民家收藏家們那些千奇百怪的寶貝來源的時候,就又有人送寶貝上門了。
“能不能幫我看看,這是不是真的鴿血紅寶石。像這麼大的紅寶石可是非常難見,足足有一百多克拉呢!”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長得很面善,說起話來也是滿面春風的樣子,可唐翰嘴上沒說,哪裡那麼多的鴿血紅寶石啊!
張文斌客氣地接待了他,待他拿所謂的鴿血紅寶石之後,兩人這纔看清,原來這還是一塊紅寶石原石。
這塊紅寶石原石如他所言,大倒是很大,一百克拉綽綽有餘,色彩雖然還算是比較濃,但比起真正的鴿血紅來還顯得太淡了,要知道鴿血紅寶石的色彩可是罕見的珍品,色彩豔麗端的不可方物。
爲了讓他信服,兩人也進行了一番折騰,最基本的放大鏡,重量,純度觀測等等手續之後。張文斌也給他解釋了一下,他這是紅寶石原石,還需要加工之後才能成爲真正意義上的紅寶石。而且,這種色彩不叫鴿血紅,嚴格意義上說是淡紅。而且,這塊紅寶石在放大鏡下看內部有很多小黑點,如果拿去熱處理一下的話,可能會更光彩照人一點。
張文斌的意思也不言而喻,處理過的寶石和沒處理的寶石其間的差距自然是天上地下,放眼現在的紅藍寶石市場,沒處理過的天然寶石極其稀少難得。
結果那人自然是滿懷希望而來,滿載着失望而歸。
關於這點,唐翰也莫可奈何,要是人人拿來的都是珍稀品的話,那真的珍寶也就不叫珍寶了。
張文斌戲稱現在的人都很樂觀,都願意把事情想得很好,殊不知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像剛剛的中年人就是一樣。
唐翰點頭稱是,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但還是有點希望的好。
珠寶玉器方面,很多都是關於鑽石的分級,唐翰當初去鑑定所的時候可以說是做足了功課,加上前幾天又溫故知新,所以現在鑑定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照欣月珠寶的下一步計劃,就該大張旗鼓地向鑽石方面進軍了,他這首席鑑定師可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事實上也沒什麼差錯,現在他只感覺自己目力越來越厲害。
不過這些拿來鑑定的鑽石都不大,一克拉以上的鑽石都很少,當然,上午那顆五十多克拉的大鑽石另當別論。
看了唐翰有些倦怠的表情,張文斌也有同樣的感觸,“還以爲可以多看些寶貝呢!”
“有一兩件珍品就很不錯了啊!”唐翰笑着回答。
張文斌笑道,“有珍品都被你收入囊中了,你還是知足吧!”
唐翰還沒回答的時候,就又有一個豔光照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的美豔少婦前來,“這是我丈夫從斯里蘭卡出差時帶回來的星光藍寶石,想請你們幫忙看看,是不是真的。”
唐翰起初還有些不以爲意,只因前面那麼多紅寶石藍寶石都沒什麼值得稱道的,但當那少婦將那塊藍寶石拿出來的時候,唐翰的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他心底也在說,她男人還真捨得花錢。
藍寶石在歐洲和北美極受歡迎,還被譽爲是命運之石,斯里蘭卡則將藍寶石看成是愛情的見證之石,結婚送藍寶石更成了他們的習俗。而且,藍寶石還被斯里蘭卡人視爲驅邪的吉祥物,代表秋高氣爽、藍天白雲和五穀豐登,是“靈魂的寶石”。
世界上最頂級的藍寶石當屬克什米爾的矢車菊藍寶石,可惜最近幾乎沒什麼產出。素有寶石之國稱號的斯里蘭卡的紅藍寶石產量則比較穩定,眼前這是不是星光藍寶石,看看就能有個分曉了。
眼前這顆藍寶石算不得太大,唐翰瞧那大小估計重量在十克拉左右,經過張文斌一測量,果然和他猜測的相距不遠,和戒指一共10.5克拉,在藍寶石中也算是有很重分量的了。
而這顆藍寶石的色彩是蔚藍色,六射星光清晰無比,蔚藍的色彩純淨均勻,火彩豐富而瑰麗,端的美麗無比,讓人愛不釋手。
再看內部結構,晶瑩剔透,基本沒什麼雜質和裂紋,放大鏡下看到的,也都是斯里蘭卡藍寶石特有的纖細絹絲狀包體,這和其他地方的比如印度和緬甸的藍寶石是有很大區別的。
張文斌和唐翰一致給與了很高的評價,但無論如何,藍寶石的價格卻怎麼都比不上鑽石的,同樣大小的鑽石的話,價格可以到百萬,這樣的藍寶石有個五六十萬就很不錯了,最後給了她一個四十五萬的估價。
聽說兩人解說這的確是真正的斯里蘭卡藍寶石,而且沒經過熱處理之後,那美豔少婦眼角眉梢頓時泛發出了嬌豔無比的光彩,帶着滿足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把它當心肝寶貝一般收藏,然後道謝回去了。
那少婦帶着藍寶石走了,張文斌這才唐翰說道,“國內的藍寶石市場還沒真正開發起來,所以價格也高不起來。”
“認識程度和文化觀念不同吧!喜歡綠色翡翠底蘊的中國人還是比喜歡紅藍寶石的人多得多。歐美一向流行紅藍寶石,尤其是皇家貴族,很多都用紅藍寶石做王冠。”唐翰倒不以爲意。
“要開拓寶石市場,還是走出國門的好,不知道你們有沒這個打算啊?”張文斌笑眯眯地問道。
“暫時還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唐翰有自知之明,現在碧海的事業也纔剛剛起步,這麼早就去開拓國外市場,無論是資金還是管理等各個方面都很不現實,有理想是好,但也得一步一步來。
張文斌太息一聲道,“那還真是遺憾啊!看看現在的珠寶市場吧,一有報道都是稱某某國際品牌進駐中國,看好中國這個大市場。亂成一團的大陸的香港的珠寶商各自搶佔地盤,也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但我就沒聽說哪個中國的珠寶企業真正走出國外,去搶奪他們原有的市場。”
“以後會有的吧!”唐翰想想也是,“大家原來的基礎不一樣,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事情,任何一個國際品牌的建立,也都經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
“我倒不那麼認爲,只要抓住了機遇,就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成就輝煌的事業。”張文斌正色道,“就算沒有機會,我們也可以創造機會的不是?事在人爲,就看有沒有那份決心,能不能真正付諸行動了。”
“當然,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要我去做也是很不現實的,唉!”張文斌最後又很無奈地補充道。
聽了張文斌的話,唐翰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會心地點了點頭。他心底也很清楚,正如他所說的,國內的珠寶企業目光短淺也是一個問題,拼命想要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忘記了該如何積極地開拓新市場。
當然,開拓海外市場會遭遇到很多問題,比如文化氛圍,風俗習慣等等,但只要用心,這一切都不成問題。看看那些國際知名品牌的發展史就可以很清楚,基本都是從一家小店或者手工作坊慢慢擴大的,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成立之初就有做大的決心和行動。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唐翰想起此前秦月這個小丫頭前段時間翹着小嘴,很不服氣地回答他的樣子。
接下來的時間裡,唐翰一邊和張文彬一起鑑定珠寶玉器,一邊聊些關於珠寶市場及形勢的話題。
三人行必有我師,唐翰也驚異地發現平時看起來不慍不火的張文彬思想裡也有非常激進的一面,很多觀點,甚至比他這個年輕人更爲激進,真正的人不可貌相。
浸淫珠寶市場多年,雖然只是從事珠寶鑑定,但張文斌積累接觸的東西都不是唐翰這個新入行的新手所能比擬的,對整個市場本質的認識和了解也有自己獨特的一面。
從秦月跟在身邊以後,唐翰也跟着她養成了勤學好問的習慣,秦月喜歡不斷地發問以獲取知識,唐翰就更高明一些,還美其名曰交流彼此的看法。
兩人配合得很有默契,也越聊越投機,當天的鑑寶大會結束後,還一起聊了很久這才散去。
遇上唐翰,張文彬也覺得十分高興,終於肯有人聽他說說心底真實的,瘋狂的想法。他知道很多事情他自己是沒辦法完成的,但並不代表別人沒能力完成,眼前這個年輕有爲的唐翰說不定就能實現他心底的願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