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某海島荒廢漁村
“葉老大,我分析的沒錯吧?江湖上現在肯定是暗潮涌動,大圈幫就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都會向着搶在別的勢力之前把你我弄到手,再者說了,憑什麼你葉老大可以要8000萬贖金,這麼大的肥羊其他勢力就不眼熱心跳?!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敢鋌而走險綁架鉅商的人不會只有你一個吧?
而且,從你手裡搶人可是佔據着道義的制高點,就是萬一事情穿幫了,起碼有一條見義勇爲從綁匪手裡解救人質的退路在那不是?”江葉林越說越起勁,葉成歡聽了心亂如麻,忍不住怒吼道,
“你給我閉嘴!吵吵嚷嚷煩死人了!我告訴你葉公子,你現在可是我手裡的肉票人質,我可是綁匪不是你的跟班保鏢,把我逼急了後果怎麼樣你自己去想,大不了我結果了你的性命找個沙灘埋了,死無對證我看誰還來搶!”
江葉林聞言閉上了嘴,接着卻忍不住道,“葉老大你別嚇唬我,我可是一直都很配合的,做人質做到像我這麼爲綁匪考慮的算是很難得了吧,你都說了咱倆現在坐的是一條船,船沉了對誰都不好,我要是有個意外,我的女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你的處境恐怕比現在更糟!”
“你那個美女助理?切,女人都是貪財好色的動物,你以爲你真出點事,她還能不卷着你的家當另攀高枝或者乾脆拿着你的錢去養小白臉?!”葉成歡反脣相譏,主要是氣不過江葉林這貨居然一點沒有階下囚的覺悟,像個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在自己耳邊聒噪給自己添堵!
“切,這個我不和你爭,不過甩個幾千萬的懸賞要你的腦袋這件事她肯定做得出來,更何況即使她不做,身邊的人特別是澳門這些道上的勢力也會攛掇着她爲我報仇,這樣鉅額懸賞出來大家纔有雨露共沾的機會不是?這樣才符合濠江各派勢力的利益追求不是?有人爲了你的腦袋買單總比他們自發的義務來追殺你償還所謂的道義更有價值不是?!”
江葉林不知道自己若出點什麼事,白素貞是不是真會不擇手段的爲自己報仇雪恨,不過華夏京城自己葉林公司的那些女人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好,當然,還因爲白素貞不擇不扣是跟自己有了親密關係形影不離的一對,這位三級警督霸王花也是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當然這個跟葉成歡這樣的綁匪完全說不着,反正江葉林就一個目的,不能讓葉成歡牽着自己的鼻子走,他說要貓在這裡躲風聲,那江葉林就要離開這荒島到陸地上去,人多力量大,人多才有辦法不是?荒島上就倆爺們關係再融洽保不齊也有翻臉的時候,到時候葉成歡手裡有槍還有飛倒絕技,自己腳上傷着鐐銬這要打贏制服類似葉成歡這樣的綁匪難度也太大了不是?!
“葉公子,你處心積慮攛掇着我帶你離開這裡到底是爲什麼?難道你怕那些江湖勢力能找到這裡來,把你我堵個正着甕中捉鱉?我告訴你大可不必擔心,水魚幫的汽艇不過把我們運到了公海上的過路貨輪上而已,澳門各派勢力沿着水魚幫的線只能到公海無名貨輪爲止,只要我們老老實實躲在這裡不出聲,沒人知道這個荒島上還有人!等風聲過了,自然我們就回陸地去!”
葉成歡怕把江葉林逼急了真弄出什麼亂子來,說話放緩了語氣,試圖安撫住情緒跟自己一樣看起來有點不穩定的人質肉票。
“葉老大,我是真替你擔心,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水魚幫那條線我敢說一定叫人翻出來,你花了多少買路錢僱的汽艇?我看頂多幾萬港幣吧?爲了幾萬港幣水魚幫會守口如瓶不透露你的行蹤?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江葉林果然有點着急,彷彿這會兒水魚幫已經帶着澳門各幫派的大隊人馬殺了過來的樣子。
尼瑪若真是這樣的話,你們不是在解救人質,是在逼綁匪葉成歡狗急跳牆撕票呢!哥自己就能搞定這傢伙,你們各懷心思抱着分一杯羹的目的來橫插一腳,到時候反而壞了哥的大事!
“水魚幫雖然不怎麼起眼,可我好歹是出了五萬港幣的大價錢,不過走了五十海里的水路而已,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我的身份,再說你當時還捆在麻袋裡人事不省呢,對方也沒多問什麼,水魚幫乾的就是偷渡和走私的買賣,這點信用不會不講吧?再者說了,過路的貨輪船長那邊我也給了三萬港幣,哥爲你這個肉票安全離港可是花了大價錢了!”
葉成歡一邊嘀咕,一邊心裡倒有點沒底,水魚幫和某房的關係比較密切,再者說了這次案子這麼大,指望吳有腳那小子懵懵懂懂守口如瓶?有點難,好在過路貨輪是他通過其他渠道臨時約的,對方船長同樣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不過是某時段在某海域等候接兩個人上船,過渡倆小時後放他們下船,就白賺3萬港幣,這等美事,哪個船長肯錯過不賺這外快?
“我說當時黑燈瞎火浪高天黑,你倒是有本事騎着海上摩托摸到這荒島上來??”江葉林回想起自己叫海浪打溼了麻袋給弄醒的時候顛簸的那叫一個翻江倒海,吐的一天世界狼狽不堪的時候,還真擔心就此喪生大海壯志未酬先餵了魚呢!
“就是因爲天黑纔看得見作爲信標的燈塔不是?白天的話能見度還沒那麼好!我更辨不清方向了!”葉成歡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自得,這個荒島的據點他提前一個月就踩點準備好了,在他看來,直接從濠江坐快艇去港島的話,恐怕自己一上岸就叫人給賣了,某K當年就是從港島轉向濠江發展的黑幫,兩邊一衣帶水彼此耳目衆多,只有出其不意才能躲過道上各大幫派的視線!
“這荒島上還有燈塔?!不是沒有電的麼?那豈不是很醒目隨時就叫人找上門來了?!我還以爲這真是晃不溜丟沒人知道的小島呢!”江葉林聞言着急起來。
“廢話,當然有燈塔,不過也是太陽能的,要是連着下幾天雨的話蓄電池耗盡了點,這燈塔就不亮了,不過每個禮拜,從西北那個大島上都會有工人定期來巡視,何況燈塔只有晚上才點亮,就算一個星期不出太陽,蓄電池的電能也足夠維持的!”
葉成歡一邊說一邊心裡頗有點不以爲然,心道這是港島和濠江的近海,你還真當是魯濱遜的荒島倆個人一起做野人呢?近海大大小小這樣的無常駐居民的荒島上百個不止,找上門來那得多大的運氣才能一擊而中,若是逐個島嶼排查的話,起碼也得先知道人質和自己還滯留在這裡躲在某個島上吧?
江葉林聽說每個禮拜都會有工人來巡視這島上的燈塔,不由的精神一振,這就是機會呀,當然,撒大網撈葉成歡的各派勢力說不定跟着一起來了,那就不是件好事,最好,還是先回到陸地上去,哪怕是西北那個大點的島嶼,也好過兩個人在這裡當野人等着人來追捕不是?
作爲人質要有人質的覺悟,其實綁匪越安全,人質就越安全,至於是否能獲釋,取決於是否能配合綁匪滿足綁匪提出的各項條件,現在贖金的價碼算是穩定在8000萬港幣,忽悠葉成歡洗心革面投案自首這件事恐怕有點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葉成歡不是不動心,關鍵在於確實不敢相信,就是江葉林自己,也不敢說明天獲得自由後,就能拍着胸脯保證大圈幫不找葉成歡的麻煩,保證關大狀真正能放過這個綁架勒索過自己的傢伙!
臨時板房裡一時陷入了沉默,葉成歡起身關掉了廊柱上掛着的燈泡,說是省着點蓄電池裡的電,這一晚正是天氣晴朗的月圓時分,從窗戶上透進的月光水銀瀉地一樣照亮了地面,兩個男人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事重重一時都有些惆悵。
“葉公子,按我的計劃行事就沒錯,這兩天我估計警方和你那個助理動員的道上勢力,重點是各關卡碼頭機場和市區,我們在這荒島上很安全,對方就是找到水魚幫這條線,再找下去也就是不知名的過路外籍貨輪……這貨輪是去越南的,等他們在越南找到這貨輪黃花菜都涼了,何況貨輪船長就知道我們下了船,去了哪他們也不知道,這線索不就叫我給掐斷了麼!你一百個放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葉老大,這荒島要是叫人找上門來堵着,可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跑都沒地方跑,要是回到陸地那有個風吹草動咱也來得及轉移,有地方去不是?最關鍵是這裡通訊不暢,這會兒就澳門警方滿大街喊着葉老大。沒事,出來吧,咱也聽不見不是?說難聽點,大圈幫的殺手找上門來滅口的話,我不知道你能對付得了麼?!”
這一晚倆人都迷迷糊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