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的嘴賤啊?!”
在聽到莊睿的話後,張老闆難受的差點想吐血,原本是想聽莊睿說句軟話的,沒想到那哥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這就讓現在的切面,變得有些雞肋起來。
要知道,莊睿開始就說這塊原石是片兒綠,現在切出一面來,露出巴掌大小的切口,的確是呈片綠,而不是線綠,不能說莊睿講的不對。
但就這一個片綠,對於原石的影響那可就大了去了,如果真是被莊睿說準了,那麼這塊原石的價格立馬能從七百萬歐元,直接掉到七百萬RMB,甚至還達不到這個價。
在場的這些珠寶商們,一個個都是賊精賊精的,即使他們心中看好這塊料子,但是有了莊睿這句話,就能把價格給壓下去,頓時都緊緊閉上了嘴巴,再也沒人出口報價了。
即使張雲輝再切上一刀,證明莊睿說的是錯的,對於這些珠寶商們而言,也是沒有多大的損失,最多價格再提高一些,卻是能讓他們避免這塊料子是片兒綠的可能性。
莊睿本來沒想和這人較真,不過他一直對自己咄咄逼人,莊睿即使修心養性了好幾年,現在也是上火了,看到張雲輝默不作聲,於是出言說道:“怎麼着?張老闆,這要是再切上一刀,只要能見綠,價格可是能翻上一倍啊……”
莊睿這話其實是暗藏殺機,切上一刀能見綠,的確是可以使其價格暴漲,但是如果見不得綠,那可就是一賠到底,無法翻身了。
“這……”
張雲輝聞言猶豫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圖一時之快,竟然陷入到這種兩難的地步當中,切還是不切,讓他猶豫不決。
張雲輝心中其實是有把握再切一刀的,不過出於穩妥一點的考慮,現在已經能賺錢了,就沒有必要再冒那風險了,畢竟在賭石圈子裡,第二刀切垮掉的比比皆是。
從本心來說,張老闆是不想再切一刀的,問題是莊睿事先就說了這原石是片兒綠,現在切出來出現的狀況,的確和莊睿說的差不多。
剛纔衆人在賭漲的興奮之中,沒能記起這一茬,但是莊睿又重新提出來,就不能不讓人正視了。
“趙老闆,我是賭石的人,現在既然漲了,沒必要再切下去了,這塊料子您看怎麼樣?要是看中了,八百萬歐元,我賣您了……”
張雲輝經過再三考慮後,還是沒能下再切一刀的決心,少賺一點不要緊,但是如果賠了,那可是能讓他吐血,六百多萬歐元,已經是他的大半身家了。
張老闆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瞟了一下莊睿,心中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會莊睿已經是閉口不言了,彷彿場中所發生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從莊睿的角度而言,這事兒本來就和他沒一毛錢的關係,張雲輝是賺是賠,莊睿也不會損失或者賺得一個大子,要不是這哥們數次挑釁,莊睿才懶得說這得罪人的話呢。
“咳咳,老張,我看……你還是再切一刀算了,不管你這一刀切在哪裡,只要還能出綠,老哥我出一個數,把你這塊料子給買下來!”
那位被點到名的老趙,伸出了一個手指頭,雖然話說的很豪爽,但卻是婉拒了張雲輝的開價,聽的張老闆是鬱悶不已,在心中暗罵道:“媽的,要是能再出綠,一個億就想買?當我老張傻瓜不是?”
如果沒有莊睿剛纔的那番話,以這塊料子現在的表現,就能價值1億多RMB了,如果是再出綠,價格就要成倍的往上翻的。
“好吧,既然莊老師說了,那我就再切上一刀!”
張雲輝等了半晌,也沒人出頭報價,無奈之下,又開始圍着原石轉悠了起來,他要再選一個地方下刀,這一刀甚至比剛纔的第一刀還要重要,由不得他不慎重。
“自作孽,不可活!”
莊睿搖了搖頭,暗自嘀咕了一聲,本來無仇無怨的,你賭你的石頭好了,非要拉上哥們,看等會你小子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讓讓,唐老過來了……”
“誰?唐老?那不是兩代翡翠王湊一起去啦?”
“可不是,等會估計有好戲看了……”
就在張雲輝觀察毛料的時候,莊睿身後的人羣,分開了一條道路出來,走在前面的是秦浩然和唐老,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碰到的,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莊睿,我說到處找不到你呢,怎麼在這看解石呢?”
秦浩然走進人羣,一眼就看見了莊睿,連忙打了個招呼,接着問道:“怎麼樣,出什麼好料子沒?”
秦浩然也是做成品珠寶生意的,要是有好的明料,他也不介意參與到搶購之中的。
莊睿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沒,這塊料子我不怎麼看好,正等着張老闆切第二刀呢……”
秦浩然聽到莊睿的話後,馬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小子,怎麼能這麼說話,這不是得罪人嘛?”
對於莊睿在賭石圈子裡的名頭,秦浩然是很清楚的,雖然不如身邊的唐老,但是一句話說出去,還是會讓很多人受到影響的。
“爸,不是我想說,是別人逼着我說的啊……”莊睿聞言苦笑了起來,哥們這是站着不動也中槍啊。
張雲輝想上位,莊睿不反對,但是要踩着莊睿的肩膀上位,那對不起,莊睿的修養,還沒修煉到打了左臉給右臉的功力。
“這樣啊……那這事不怪你,年輕人誰沒點火氣啊,想挑釁別人,就要有這實力!”
聽到莊睿講了一番事情的經過之後,秦浩然當然是支持女婿了,不過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又問道:“你看準了,的確是片兒綠?”
莊睿笑了笑了,說道:“爸,我雖然有小兩年沒看原石了,但這感覺錯不了,一定是片兒綠……”
秦浩然一聽,頓時大爲高興,說道:“好,你小子要是還有這功夫,明兒去給我選暗標去,等你那翡翠礦賣了,咱們可就斷了貨源了……”
選了一天的原石,秦浩然也是有點頭疼,毛料的價格比上一屆公盤幾乎翻了兩番,讓他也是猶豫不定,不敢出手。
“唐老,幫忙看下這塊料子吧,瞅瞅從哪下刀比較好?”
且不說莊睿翁婿倆在這低聲討論,那邊張雲輝見到了唐老進來,也是像看見救星一般,迎上去將唐老請到解石機旁,想讓他給掌掌眼。
和挑釁莊睿不同,這次張雲輝可是實心實意的,他再狂妄,也不敢輕視這位在賭石行有着巨大聲望的老“翡翠王”。
並且張雲輝現在也是有點騎虎難下,因爲看了幾個切點,他都沒把握切出綠來,也想讓唐老給他指點迷津。
“好,那我就看看吧……”
唐老在行內,一向都是以樂於助人著稱,但凡有人請他看料子,即使是素不相識,唐老也會出手相幫的,當下戴上老花鏡,拿着強光手電察看了起來。
唐老沒有先看切面,而是從那條帶有色癬的裂綹開始看的,並且看的十分慢,幾乎沒一寸地方,都要觀察好久。
在唐老察看毛料的時候,場內寂靜一片,無人在這當口談吐議論,那些珠寶商們已經打好了主意,如果唐老說這塊料子不錯的話,那麼不等第二刀,他們就準備出手搶購了。
這就是名氣所能帶來的利益,莊睿雖然在行內也混了幾年,切出了好多塊經典的極品料子,但是在底蘊上,他和唐老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最起碼莊睿說這料子不好,衆人還只是模棱兩可,處於旁觀的態勢,但是唐老要是說聲“好”字,那麼圍觀的這些人裡面,最少有一半會出手的。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唐老這才放下了放大鏡,從臉上摘下眼鏡後,面無表情的擦了一把汗。
“唐……唐老,您……您老看的怎麼樣啊?”
對於張雲輝而言,這塊翡翠的成敗,不管是從金錢還是名譽上,都有着巨大的影響。
所以張老闆此時,再沒有和莊睿說話時的自滿與驕縱了,在問向唐老的時候,話聲中已經是帶着顫音了。
“我看不太準,這塊料子裂綹比較長,裂的也不深,並且還有色癬,從常理上而言,應該能切出線綠來,不過你這一刀切出來的是片綠,那就很難說了……”
唐老此話一出,頓時讓圍觀的人轟動了起來,再看向莊睿的目光,已經和剛纔是完全兩樣了。
唐老並不知道莊睿之前點評過這塊毛料,他現在所說的都是自己觀察所得,雖然沒把話說死,但是觀點卻和莊睿很相似。
張雲輝聽到唐老的話後,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追問道:“唐……唐老,那您看要是再切一刀的話,從哪裡下刀比較好啊?”
“嗯?爲什麼還要切啊?你要不是自用,這塊料子已經可以出手了……”
唐老對張雲輝的問題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是認識張雲輝的,既然不是珠寶商,何必要冒這風險再切上一刀呢,現在不是賭漲了嗎?
“這……這……”
張老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他此時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兩耳光,這他孃的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